云逸连好网后，接收到蕙兰的消息。
【你知道吗，黎莉离开烟城了。】
这是条不令人感兴趣的信息，她想了想后觉得蕙兰不一定在线。
但还是回：【为什么？】
刚放下手机，那边就发来，【你怎么还没睡？】
云逸回：【现在还没到晚餐时间呢。】
【哦我都忘了你在异国。】
【黎莉为什么，要离开烟城？】
【看来你男人还没和你说，算了我睡觉了，想知道的话自己问她。】
云逸怔怔地看着对方头像灭了。
故意不把话说完的损友，她好想拍死。
等欧南回来，差不多是晚餐的时间。
云逸亲自下厨，造成了餐桌的菜是两种风格。
爱丽丝送上最后一盘菜时，兴奋地尖叫：“噢！你说汉斯会不会一起来吃饭？”
云逸抿了抿唇，感觉他来的机会不大，但还是点点头。
听到门外的车声，她忍不住换鞋出去迎接，偏头看向女孩：“你不去见汉斯？”
“不了。”爱丽丝拿抱枕捂脸，“我害羞。”
云逸无奈地摇了摇头，先出去迎接。
只有欧南从奔驰上下来，他一见到云逸，思念好像不止压抑了一下午。
大手将她拥入怀中，薄唇开腔尽是轻佻，“怎么不多穿点出来，这么想我？”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到他熟悉的脸莫名就心安。
心里这般，嘴上说的却是，“邀请你的德国朋友一起吃饭吧。”
“嗯？一起吃吗，也好。”男人侧身敲了敲车窗，“汉斯，留下吃饭吧。”
车窗露出带绒帽子的头，笑出来的牙齿很白，“不用了，我约了女友。”
欧南拍了拍他的肩，也不强留。
倒是云逸有些失望的样子，目送奔驰离开。
两人相拥走在雪地上，欧南半是不经心半是笑，“在你男人面，看别的异性，你也是够大胆的。”
“嗯？原来这人有女友啊。”
“怎么，你还有兴趣了？”
云逸又不说话了，抿唇笑了笑。
他忽然转身，将她抱在怀中，单手捏住她的下颚，“真有兴趣了？”
“怎么，难道你喜欢那男人，所以不让我喜欢？”
“哪能啊，只是你喜欢的话精神出轨了。”
云逸想说，差不多都离婚了，还怎么出轨。
不过想到男人明知道是玩笑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酸意，只能噤声。
免得这酸意变成某方面的怒意来折磨她。
走到门口时，云逸才解释说：“是爱丽丝，她喜欢的汉斯，想喊他来吃饭。”
知道解释的男人只是嗯了声。
这让小女人很不开心，嘀咕，早知道不说算了。
爱丽丝白做了一桌菜，这让没留住人的云逸有些愧意。
“Ａｌｉｃｅ，你是不是很难过，所以才吃那么多？”云逸小心翼翼地问。
女孩不解地抬头，“为什么难过？”
“因为，汉斯有女友啊。”
“哦，这样啊，我不觉得难过，他有女友是好事说明很幸福，我为什么难过？”
这样的逻辑，让云逸再次刷新了世界观。
只有静静吃饭的欧南不觉得奇怪。
饭后，两个女的在客厅看了会电视。
欧南则对着笔记本处理事情，莫振那边，虽然没听他抱怨，但估计也累的不轻。
同莫振打电话时，他仍然在二楼静谧的空房间，橘黄色灯光照在男人分明的轮廓。
谈完了公事，又困又累莫振欲语还休，最后忍不住说了，“欧总，蕙兰深更半夜时告诉你太太，实情。”
“什么事情？”
“就是，你断黎莉手指的事情，不过她没说全，让太太亲自问你。”
听到对方话中的疲惫，欧南只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莫秘书说这样的话只是提醒……他做好被质问的准备。
楼下的小女人看完电视，推开卧室门的瞬间，就看到男人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云逸心头一沉，小心翼翼问：“你干嘛……笑得这么邪恶？”
“……”
欧南感觉自己不宜在小女人面前正常点。
“那个，我要和你说件事。”他拉着她坐在双人软垫上。
云逸不由得往旁边挪了地，惶惶道：“你今晚又想怎样？”
“只是和你谈件事。”
“哦。”她狐疑地看着，还是不放心，往旁边挪了挪。
这个动作让男人不悦，但为了能把事情顺利交代清楚，他也没多在意。
但是，小女人竟然抱个枕头在怀里。
欧南幽幽地叹了口气，长腿勾住她的脚，很不淡定道：“我要是想干嘛，你就算躲在床底下也没用。”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冷。”她干笑二声。
“冷的话，去被窝里谈。”
“算……算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云逸把枕头扔到旁边，坦然道：“是不是关于你初恋小情人的事？”
她每次说，初恋小情人几个字眼时，眸中的酸意并不明显但够人察觉出来。
“我废了她的拇指。”
男人说的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带着正坦。
云逸微微惊讶又好像在情理之中，她想象不到让黎莉离开烟城的理由。
除非是有男人出手。
“用她的拇指还你的手，不知道够不够？”
男人顿了顿，又道：“一报还一报很公平，你怪我不就怪我护她吗？”
连续两个难以让人回答的问题。
云逸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斟酌好的词句又被自己打断，最后含含糊糊地道：“你……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她离开他后才断指，为什么要在她释怀想清楚后才惩罚。
“因为我爱你啊，见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莫名其妙地扇来。
几乎站不稳的云逸拿右手扶着墙，有些踉跄，她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被打的男人处于震惊。
“欧南，你现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爱我所以要毁那个女人的后半生甚至不顾及她曾时你喜欢的人？”
“如果因为这样那你的爱我接受不起。”
云逸冷笑的嗓音越来越低，不可思议中带着寒意和羞耻。
像是怕被人听到知道似的，声音低的只能两人听见，“我要是想要报仇，早就动手了，用不着你替我。”
她说完这句，身子倚靠在墙，像是抽干了力气似的。
欧南见此，忽然明白她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会如此的生气。
本性是善良的，她自己体会过再也不能画画的滋味，怎么忍心要求别人。
“你动手和我动手有区别吗？”他低低沉沉道，英挺的眉宇间笼着显然的阴霾。
“你问问你自己，断她的指是为什么？”她唇角的寒意星星点点地溢出。
欧南闭上眼睛又睁开。
他是知道为什么。
云逸的旧手机里，恢复的照片是他去医院病房的样子。
他只是带着顾天去看妈妈。
如此产生的误解，才让小女人下定决心提前去了奥地利。
也许，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为心爱的女人出气。
男人并不觉得她刚才打的一巴掌疼，火辣的原因是她现在拿讽刺的目光看着。
他的小女人，心地善良，怎么会忍心让别人同自己一样不能画画呢。
“小云，你都考虑到伤害过你的人，就没有在乎我的感受？”
欧南不自觉地摸出烟，吞吐着烟雾，嗓音淡漠而清晰，“你有一点点的在乎吗？”
云逸仰着脸，眼底敛着复杂，唇角撩起讽刺的笑：“既然你都问了，我只好老实告诉你，没有。”
越过男人戾气冷冽的俊脸，视线转到舒软的白色双人床上，她继续道：“你在这里睡吧，我同爱丽丝挤挤。”
他想都没想就横手拦在她的胸前，偏头的俊颜被光投下阴影，“这点破事你还想和我分床了？”
断指是一点破事？
她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也许自己手废了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区区蝼蚁的事。
“我来大姨妈了不能让你满意，来到奥地利也没有再做噩梦，我为什么不能分床？”
“你现在踏出房门一步，请医生这件事可以免谈。”
他温润内敛地道，淡淡地陈述，无形中给人压迫和威胁。
之前有爱丽丝在，没有多说出去的目的。
云逸迈出去的脚收回，身子僵硬在原地，直到男人不急不慢地抽完烟，才将她推向床沿。
灯灭后，房间里只有衣物摩擦的声响。
她抿唇闭眼，静静地听男人陈述说：“老先生会在十天之内抵达烟城，他的家境丰厚，不需要我们多准备什么。”
“怎么请来的。”她背对着身子，还是忍不住问。
身侧的欧南毫不留情将她扳正面对自己，眼神寒凉：“你只关心怎么请来的，不关心我吗？”
车在路上每颠簸一次，他就庆幸小女人没有跟来，万一出事的话她还可以很安全。
黑暗中男人的眸并不分明，云逸还是被盯得发慌，言语含糊：“都关心……”
“算了。”他的手摸了下她的脸颊，低声道：“老医生很好请，只要人亲自去就可以。”
骗同行的两个人可以，不知道能否骗得过这个小女人。
“这么简单，我忽然好后悔……”
“后悔什么？”
“早知道这样，昨晚在旅馆，我就不用牺牲色相让你帮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