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壮大灵根不仅仅要九十九转,更需要法决支撑,这招法决便叫做‘三元决’,灵气每每吸纳,都要化作三道,分为不同方向运转,需要极高的精神力量。”
方恒盘膝掐指,手中法决不断变幻,一道道灵气自然而然地融身其中,在经络间跃动,经过九十九转,这才化为一道细小而精纯的气体融入那道虚幻的根源中。
这道根源扎根在丹田上,如同一棵盘根而起的小树,上面星星点点的灵气旋转不休,方恒将这精纯灵气一引,便引入了灵根之上,灵根轻微一颤,便如吸收甘露般将这股精纯灵气吸纳,原本微小如豆般的灵根,受到滋润,逐步浑厚,渐渐增大。些微灵气旋绕而上,如同一道旋转的飞轮。
方恒马不停蹄,法决打出速度越来越快。
体内三道灵气互相缠绕,纵横交错,他的精神力量,似无穷尽,浩瀚无匹,坚持了好几轮,都没有丝毫疲惫感。
几轮下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灵根在跳动,似是欢呼雀跃一般,不停吸纳着提纯后的灵气,一道道灵气轮番而上,往复不止。随着灵气增多,整个灵气团也渐渐粘稠起来。
方恒如今领悟了部分蝌蚪文之后,知道接下来的境界便是初窥,初窥境乃是修仙之人最基础的境界,修到此境,便能运用丹田里灵根之气,施展法术,端的是让人垂涎向往。
“再坚持几轮。”方恒毫不停歇的运转,饶是他精神力量强大,意志坚毅,也不由有些力有不逮。
他掐动的法决渐渐放缓,灵气开始匀速在躯体内运转。如此过了也不知多久,方恒终是平心静气,停止掐决。目光睁开,有一线精光自眸中闪过。
“看来要修到初窥境还需要一定时间,如果有增长灵气的丹药便好了,凭借丹药内浑厚的灵气,定然壮大速度会更增几分,如今光是盘坐吸纳天地灵气,实在是太慢了。”方恒心中盘算着。
可惜能增长灵气的丹药颇为贵重,如血玉丹,一枚便价值千金,寻常人购买不起。方恒如今也是寄人篱下,身无长物,
......
半个月瞬息而过,方恒半个月以来承蒙王重效的带领,已将御书房中的经书类典籍看得一空,甚至他连历史类的部分典籍也看了个遍,他可谓如今已是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
这半个月以来,也幸而没有再遇上宁王,不知怎的,方恒却是心头有些不宁,总感觉一切太过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
夜色如晦,星空璀璨。
陈太傅府上。
大堂内的陈太傅正翻看着一本书籍,书籍名为《太史经录》,原是一本关于蝌蚪文概述的经书,他仔细地一页页翻过,眉目中渐渐舒缓。
忽然他起身,心中大笑:‘我已经明白了,那三升图中记载果真是与武者修炼不同的方法,甚至修到深处能伐毛洗髓,清心明目,倒是与武者不同,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可惜,前面的修炼方法却是不得,阻了我的修仙道路。还是得等那猎一回来,打探得消息,再作商榷。’
陈太傅放下书籍,踱步在堂中。
这时,远远地一道风声划过,风声息止之时,一道黑衣男子降临,他微微抬步,便走入堂中。
陈太傅徐徐转身,道:“猎一,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那名叫做猎一的黑衣男子半跪在地,道:“恕属下无能,尽力打探,只打探出一些旁枝末节,关于图谱之事却是没有探得。关于那叶督察身死,如非千影楼所杀,便最有可能与方家有关,毕竟叶督察曾在城主府言说要娶方家之女。我听说那方晋元除了一位女儿还有一位逃过混元宗那场劫难的儿子,叫做方恒。”
“哦?方恒这名字,似乎从哪里听过?”陈太傅微微闭眼,细细思索,不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豁然道:“原来是他,倒是有几分夺图的嫌疑。”
“大人为何不曾怀疑宁王?属下认为,这些事倒是宁王最有可能,毕竟当日他得知洞府现世,明里有天星宗弟子帮忙,暗中派了千影楼的人四处劫杀,还因此截下了大人的镖。”
“若是宁王,断然不会让自己左膀右臂叶督察身死,这叶督察死的蹊跷,恰恰就在图谱被从杨家劫走后几日。更何况,据我所知,因为叶督察身死之事,让宁王焦头烂额,一心布局,连朝都不上了。也正是由于少了个叶督察,这才让我等在朝的主战派阻止了宁王布下的弹劾古机锋之局。”陈太傅淡淡一笑。
“不过,我思来想去,最可疑的还是方家那方恒,当日可是在我院中住下,说不准也可能是偷听了消息。”陈太傅道。
“那陈太傅的意思是......”黑衣男子沉思道。
“继续调查,若有那方恒的消息,速来禀报我,切忌不要打草惊蛇。”陈太傅语气坚决。
“是!”黑衣男子躬身而退。
......
宁王府。
青灯如豆,光芒熹微,沉寂而空旷的暗室内,宁王此刻倚靠在座椅上,他一手捂住额头,愁云满布。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名体态壮硕、浑身肌肉的男子。
“你说,那个方恒现在正在王重效府上?”宁王眉眼微睁,闪烁一丝阴芒。
“确实如此,大人要怎么处理此事?”这名男子道。
宁王起身,踱步半饷,悠而一转身,道:“我听闻王重效最近又成了叶督察的人,若非王重效阻拦,不然那次殿上弹劾古机锋便要成功落实。那方恒既然有王重效袒护,又与陈太傅有关,倒是难办。你去顾寒江府上一趟,就说我宁王准备做一场大事,扳倒那王重效。”
“至于怎么做,待明日下朝后自来商议。”
“是!”那名男子一弯腰,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又一名黑衣男子落入其中,跪地叩首。
“叶督察身死的消息调查得怎么样了?”宁王眉锁阴霾,语气沉重。
“恕属下无能,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千影楼所杀。属下尽力查探,也只怀疑这叶督察身死可能与女人有关。”壮硕男子道。
“女人?这叶督察生性好色,倒也很可能因红颜祸水,就此殒命。”宁王摆摆手,道:“你继续。”
“叶督察生前一些时日曾扬言要娶衡水城方家之女,但听说方家其实不愿意,连女儿都送到承京了,属下觉得或许有些嫌疑。”壮硕男子道。
“就这事?那千影楼令牌如何解释,莫不是这小小家族请动千影楼的人了?请千影楼出手并不便宜。恐怕这也只是空穴来风,谣言不实。”宁王摇头道。
在他看来,所谓衡水城方家不过芝麻大小的小家族罢了,没有后台和实力,他也压根没有将方恒与这方家联系到一块。
就在这时,室外忽然飘然传来一个声音:“谁说我千影楼出动人杀了叶督察的?”
宁王身躯一震,直起身子,惊喜道:“原来是严长老!”
一名身着宽大织锦纹龙袍、脚踏乌云长靴的男子走出阴影,其虽身为长老,但却十分年轻,面上白净,眼眸清灵,浑身上下如琉璃一般晶莹,双手骨节舒张,摆动间极为有力。
见了宁王,此人只是微微一拱手,但见宁王神色尊敬,道:“严长老请坐!”
那人便落座一旁,指尖敲打着桌案,复问道:“方才宁王可是说我千影楼派人杀人了叶督察?”
“难不成与千影楼半点关系也无?”宁王虽然知晓此事可能是嫁祸,但也是提出疑问道。
“此事自是有人栽赃嫁祸,籍此坑害我千影楼,此事出了,我千影楼也因此遭受朝廷觊觎,如今我千影楼已经满楼解散了。”那严长老声音沙哑低沉,诸般情绪隐藏其中,引而不发。
“什么?解散了?!”宁王眸光闪动,他赫然一拍桌案道:“究竟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嫁祸于千影楼。”
“此事我也在派人调查,但一直没有结果。”严长老冷声道。
“我怀疑此事可能是陈太傅所为!”宁王忽然抛出一磅重担。
“当朝的陈太傅?”严长老眉间耸起,拱成了丘池。
“我与陈太傅相斗已有些年头,这些年来,尽管有你们千影楼相助,但也始终讨不得上风,上回那劫镖之事,便是被陈太傅摆了一道,他早已暗中遣人送回那东西,现在那东西只怕已在他手中。”宁王道。
“那次事情我千影楼也是损失惨重,混元宗不愧是立足立足数百年的宗门。只是,敢问那件东西究竟是何物?让宁王都如此上心?”那严长老忽然开口问道。
“这东西我实话说了吧,便是成仙的秘密所在!”宁王也不藏私,心知要与千影楼继续合作下去,便是要坦诚相待。
“成仙?”严长老神色终于变化,他的目光盯准宁王,低声道:“世上真有仙人?”
“我魏朝历史严长老总该读过吧,我魏朝建国便是有仙人帮衬,才得以建立,当年的大魏朝可是临近蛮荒,妖兽众多,可是都被仙人斩杀,这才到了如今,万世太平。”宁王缓缓道来。
“宁王将此事说出来,就不怕我严嵩觊觎此物?”严长老眯着眼睛道。
“有什么怕的,此物如今我一人参悟不出道理,正合你严嵩严长老一同参阅,况且我这图谱缺了两样,因此多有阻滞,晦涩难明!”宁王拍着胸脯道。
“好!既然宁王如此豁达,那在下愿与宁王分忧。”严长老知晓此时是表决心意的时候,是以诚心站在宁王这一边。
“好说!”宁王起身踱步一圈,循着墙壁上一处突兀,便按下一个机关,一道暗门出现,伸手一引道:“这里便是所藏图谱之处,请严长老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