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去年我带领中国武警代表队在上一届的‘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上取得了一枚金牌!中国代表队唯一的一次在大赛中取得的一枚金牌!”王教授很是激动,当时的情景仿佛刚刚发生一样,“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成立于二零零二年,但是我国到前几年才接到邀请参赛,你又知道为什么吗?”
林晨还是摇摇头。
“因为那时候我国的狙击技术还处于一个很薄弱的时段!那时候我国还没有能和世界狙击精英抗衡的狙击手!”王教授还是很激动,“虽然我国在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军事、教育等各个方面都取得了很辉煌的成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但是,就在狙击射击这个领域,还没有知道有中国!当时中国也不是没有优秀的狙击手,只是当时没有机会让世界看到……”
王教授说着说着又由激动变为愤怒,“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作为中国代表队的总教练带领队员参加‘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的情景,那些外国的选手和教练看中国代表队选手们的眼神……就连我们谦虚地请人家给我们上课,我们的队员请教一些狙击的专业问题时,都能明显感受到人家的那种质疑和戒备……当然,那时候我们打比赛的成绩也不行,每次都打不好,那时候看着一个个骄傲的‘王中王’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的队员想上前和他们照张相都遭到拒绝!”终于,王教授慢慢地舒缓过来,“直到去年,去年我国武警代表队代表在大赛中获得中国代表队的第一枚金牌时,那些外国的选手才惊讶地反应过来,说什么‘还有一个中国队的?’还有,当时大赛的委员会居然连中国的国旗都没有准备!大赛委员会根本就没有想到中国代表队会有选手得金牌!最后大赛委员会还是向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馆求助,才化解了颁奖的尴尬……”王教授像是和林晨讲故事一般,但是,王教授讲的是事实,这些都是真实的故事!
林晨也知道王教授所说的拿金牌的代表就是那两名老牌队员中的一个。一个一直在为匈牙利布达佩斯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坚持着准备着的老兵!
“去年比完赛回去的时候,总部的首长为我们庆功,烧鸡加茅台……”王教授还是记得烧鸡加茅台的味道,说到这里,还笑了笑,“酒桌上,武警总部的首长拍着我的肩膀,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在全武警部队搞狙击手培训,并从中选拔狙击精英备战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当时我想都没想就给武警总部的首长立下军令状,今年的比赛,中国武警代表队,一定要让全世界惊讶!”
林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王教授的眼神中,林晨看到这次的比赛对于我国武警代表队有多么重要,对于我们国家,有多么的重要。
“现在我们还处于一个不被世界狙坛看好的位置,那些外国代表队和选手们对中国的选手既想轻视又不敢轻视……就拿今天的比赛来说,他们看到我们上午的成绩打得非常好,选手们的状态也非常好,到了下午,他们就借题发挥了,他们就没有风度了……”王教授终于把话题扯到今天的比赛上来,这也是王教授找林晨的目的,“但是就算我们遭到排挤、刁难,就算我们被不公正地罚分,大赛还没有结束,只要大赛还没到最后一天,我们就还有希望……我们要做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鼓起勇气,顶住外界的干扰,用实际行动证明给那些所谓的狙击强国看,中国代表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中国代表队不是他们能排挤刁难得了的,现在他们是欺负中国代表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打出更好的成绩,超过他们,把他们比下去,他们才不敢来欺负中国代表队的队员,他们才没有资格欺负祖国……”
王教授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现在对于林晨来说,最主要的是调整好心态,稳定好心绪,这次大赛才进行了一天,尽管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但是,只要坚持只要不放弃,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
林晨终于知道中国代表队在这次大赛上所遇到的一系列“待遇”是怎么回事了,包括这段时间的赛前训练期间那些外国选手对中国代表队的态度……王教授的一番话使林晨想到这次的比赛,这次比赛的意义,再想到今天的表现……“怎么了这是?”林晨问自己,“不应该啊!”就在林晨为自己下午的比赛感到懊恼时,突然又想到那些一起在总部狙击手训练基地培训的但是最后没能来参加这次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的队员们,林晨问自己,回去的时候,那些队员们问起自己比赛怎么样?难道自己回答因为裁判不公因为外国教官的排挤,我没打好,没有取得成绩……丢不丢人?!这也是所谓的“理由”?这也是所谓的“借口”?林晨又想到李小倩,回去跟李小倩说自己到匈牙利布达佩斯参加了“世界军警狙击手射击锦标赛”,但是……但是没有打好……为什么没有打好?自己再回答因为因为裁判不公因为外国教官的排挤?“扯淡!”林晨狠狠地骂了一句,李小倩那么喜欢自己当特种兵,而这次能出国参加比赛,一定也不能让李小倩失望!
林晨的心里还一直压抑着,这种压抑聚集,再聚集……终于慢慢转化为一股动力,一股火一般的能量,一股一定要为国争光的豪情,一股一定要在这次比赛上取得成绩的信念!
“置之死地而后生!”林晨突然想到这句话,没错,先让那些外国的代表队高兴一会儿,明天,一定要将成绩追上去,一定要把他们打倒!
王教授走后,林晨大口吃着还有些热香的烧鸡,调整好心态,等待着明天的比赛!
第二天,比赛继续。
林晨满怀信心地上场,同样的,那些外国选手还是用昨天的眼神看中国代表队的队员,但是,林晨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用成绩说话。林晨知道自己要用也会用成绩说话的。
上午的第一个科目,炸点射击,即“爆炸物引信射击”,子弹一发,规定时限十五秒,目标为距离七十五米外一个长度为四厘米的正方体纸盒,纸盒里面装有爆炸物,爆炸物的引信长度为两厘米,设置在正方体纸盒的中心,射击要求是子弹必须命中引信,引爆四方体纸盒,才算得分。
所有的参赛队员卧倒,出枪瞄准……这一项的比赛时限只有十秒,而且林晨预判,在这一排靶位中,只要其中一个靶位的爆炸物爆炸,必然会冒出浓烟,从而影响到附近队员对靶位的瞄准视线……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先开枪!
快速出枪瞄准射击是林晨的长项,林晨和和尚梁冰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后会意地点头。
裁判一声令下,靶位出现,参赛选手们据枪……瞄准……射击……不到两秒的时间,林晨首先扣动扳机,几乎同时的还有和尚梁冰。“命中!”两人都命中目标,命中引信,爆炸物爆炸,七十五米外的靶排中冒起了两处浓烟,弥漫的烟雾立即被晨风吹动,漫过周围的靶位,一旁的几个外国选手沉不住气,射击过后却看不到所对着的靶位冒烟,气得嗷嗷叫,这种烟雾影响了他们的射击。但是,这回,他们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说中国代表队对他们的成绩造成干扰了吧……
林晨对自己第二天的“开门红”成绩很满意,昨天不公平待遇的阴霾已经散去,今天的这种状态……还可以!
接着比赛,攀登射击,这一项的比赛要求选手们背负装具和枪支,攀上云梯,爬上十米高的墙体,挂住保险绳,对九十米外直径为六厘米的飞盘进行射击,子弹两发,时间二十秒。当队员们攀登上云梯之后才发现梯子是晃动的,好不容易到了墙顶,发现墙顶也不平,队员们要做据枪瞄准动作都非常的困难,要不是有保险绳拴着,选手们随时可能一不小心掉下去。
林晨尽可能稳住重心,并不着急开枪,身体重心不稳,很难瞄准目标!站在林晨身边的外国队友急不可耐地打出两发子弹,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但是,对方的目标靶依然好端端地挂在前方,林晨估摸着时间,最后的十秒……九秒……八秒……
五秒……瞄准!扣动扳机!再瞄准!再扣动扳机!
两发全部命中!
林晨还稳稳地站在墙顶,收工!
上午的第三项比赛,晃动射击,二百三十七米的距离外,悬挂直径为五厘米的晃动目标,要求每组两人的队员同时击中,时间十五秒。
这一项的比赛极大地考验着两人一组的默契和配合度,两名选手一个目标,而是必须两人同时击中,也就是说两人的瞄准、射击都必须做到一致……目标是晃动的,一人先击中,第二人肯定就瞄准不了,而且,只有十五秒钟的时间!
林晨观察到,晃动靶经受子弹的撞击,固定靶牌的螺丝逐渐松动,靶牌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单摆距离愈来愈长,滞后点外移较大,林晨和梁冰同时出枪,同时瞄准,同时制定向外侧修正瞄准点,伺机击发……
七秒……八秒……九秒……靶牌摆动到最高点,十秒……靶牌出现停滞状态……射击!
靶牌受到两颗子弹的同时冲击,几乎要弹出去!两发子弹同时击中,和尚梁冰和林晨激动地给了对方一拳。
一上午的时间又过去了,一上午的比赛也结束了。中午,所有队员们回到休息室的大厅里休息,在大厅正前方的墙上,一个大屏幕上滚动着各国选手的成绩,或许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早上还排在最后一名的一个叫林晨的中国选手的名字经过一上午的时间一下子窜到了中间偏上游。
下午的第一个科目还是小组比赛,乘车射击!乘车射击是难度较大的比赛科目,两人至四人为一组,乘坐时速十八公里的交通工具,对一百米距离以外的目标进行射击,经过专业测算,在这个速度和距离上,每秒钟会出现五十厘米至六十厘米的滞后量,在目标上的停留时间仅为零点一秒。
还是林晨和梁冰一组,两人坐在车上,找到让身体稳定的位置,据枪瞄准……车辆的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林晨的“雷明顿”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出现一排靶位……参赛小组在一排靶位中还要找到自己小组的编号,只有打中自己的靶位才能得分!
突然的,林晨很明显感觉到车辆的速度发生变化,几乎变得是匀速行驶了……而林晨和梁冰的编号靶位正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两人瞄准一个别的靶位,然后瞄准点随着车速均匀平移……
打这样的靶位最科学的方法,是由前向后平行移动瞄准点……
车还是继续匀速行驶着……当林晨的瞄准正好扣在编号靶位上,林晨果断地扣动扳机!和林晨做一样动作的还有和尚梁冰。
当所有的人听到两声枪响后,车的速度突然加快,又成变速前行……
林晨和梁冰命中目标!
下车后,林晨惊讶地看到开车的司机就是昨天对自己罚分的那个裁判!林晨感动地朝着“司机”笑了笑,同样的,“司机”也给林晨一个笑脸!
林晨的心里一下子暖和起来!是的,正是因为这个“司机裁判”昨天对自己对中国代表队的不公平罚分让林晨觉得这次大赛的不公平,是在歧视中国代表队的选手,这个裁判在“所谓的狙击强国”的教练联合的要挟下,不得不对中国代表队做出不公平的罚分,但是让林晨没有想到的让林晨感动的是,这名“司机裁判”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支持自己,来支持中国代表队!
林晨不知道在其他选手进行比赛时,其他的裁判会不会也这样做,或者这就是大赛的规则,但是林晨没有多想,因为这种感觉……真好!
“好人……”林晨突然笑了笑,想到昨天还埋怨这个裁判是“坏人”,在林晨的心里,“坏人”一下子变成了“好人”,林晨默默地看着“司机裁判”走远,直到下一项比赛开始。
下午的比赛,林晨更是像找到了感觉一样,状态一直保持得非常好,接续几个项目都得满分!
休息室的大屏幕上,中国代表队林晨的名字一直向上滚动。
大赛的第二天晚上,设有一个夜间射击课目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