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淡淡的声音响起,平静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到太多的情绪。
讷讷的喝着杯子里的水,终于喝光了整杯水,娃娃脸还是不禁吞了吞口水,声音怯怯的问,“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神情紧张的娃娃脸,敛阳不由得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说谎?”
什么工作忙没时间通电话,什么等有时间打给他,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人明明躺在医院里,几度昏迷不醒,头顶到下颌缠着一脑袋的绷带,根本张不开嘴讲不了话,却让冰寒替他说谎,隐瞒事实。
墨语微微叹息的说,“我不想你担心。”
下颌处的绷带一周后的今天才拆除,他便迫不及待拿起电话,很怕敛阳担心他,却又怕敛阳不担心,矛盾来矛盾去,他怎么也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居然会出现在面前。
看着眼睛上被覆盖着两块纱布的娃娃脸,敛阳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身体不住颤抖,墨语曾经遭遇的那场车祸让他到现在还后怕,而今,他又一次躺在病床上,又一次头上缠着纱布,那种恐惧要将他淹没。
他怕,他怕失去他。
“阳阳,我好想你。”半天听不见敛阳的声音,墨语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摸索,一双手回握住白皙的手掌,墨语安心的笑了笑,“能摸到你的手,真好。”
“我讨厌你骗我。”淡淡的声音说着心中的不满,敛阳很少将心里的情绪说出来,墨语不由得怔了下。
感觉握在他手上的手,冰凉的颤抖着,墨语知道他吓到他了。
伤痕累累的娃娃脸耷拉下脑袋,潜心忏悔,“我不是有意的,下次不敢了。阳阳,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担心了,我会很快好起来。”
手掌里的手是温热的,想起医生的话,敛阳渐渐平静下来——他不会有事的。
感觉敛阳不再颤抖,墨语在心里把冰寒骂了一万遍,都说不让他告诉家人他受伤的消息,那个家伙居然敢阳奉阴违。
不过话又说回来,冰寒不是那样的人,除非……“阳阳,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了车祸?”
下飞机那天,他直接坐上等候他的车子,结果才进入高速公路不久,对面逆车道上一辆重型货车,冲过中间的隔离带,撞上迎面高速行驶的一辆小轿车,他乘坐的车子在小轿车后面,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来不及反应,车子就直接撞了上去,一连串的车撞车,造成了瑞士几年来最大的一起连环撞车事件。
不过他很幸运,撞上前面的车子,又被后面的车子撞,身体却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依旧四肢完好行动自如,但脑部受到重创,眼角膜损坏,视网膜脱落,让他成了暂时性的瞎子。
“失去你消息的第二天,爹地给冰寒打电话,不过冰寒的嘴很严,爹地什么也没问出来。”
听敛阳的话,墨语决定少骂冰寒几遍,“后来怎么就说了呢?”
要是多坚持几天不就能把事情瞒过去了!
白了眼墨语,敛阳继续说,“后来爹地很生气,要冰寒去见他,冰寒见爹地真的动怒了,不得不将事实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