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你进来吧,时辰到了。”心凉如水,我不想再跟她客套下去,就算我认为现在容妃杀不得,也只能奉命为之。
“请容贵人开选,奴婢们会同纯昭容一起送娘娘走一程。”
容妃定定的不动,眼神绝望冰冷,陈姑姑“呸”了一声,“还拿自己当主子呢,琅家的人都要死绝了,你还该上路了。昭容娘娘像是不忍下手,那就让奴婢代劳吧。你们几个,把白绫套上去!容贵人最是爱用这东西,今儿也也尝一回这东西的滋味吧。”
负责行刑的宫女们开始动手,三丈白绫绕在了容妃的颈上,我不忍看下去,退身在门后。良久才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我知道是绳索缢人勒紧脖子,然后是骨头碎裂的脆声,一点点绞起来,一点点的绷紧,令人齿酸无力的声音。然而不能令我觉得恐惧,有的只是心满意足和莫名的虚无。
“哐当”,应该是容妃手上的龙凤翡翠玉跌碎的响声,伴着几句挣扎的尖锐的救命呼声,垂败临死的求救,但随后便悄无声息,这样的寂静能让人头皮发炸。
我偷偷从门隙看了眼,陈姑姑捂着容妃的口,凶狠地扭着她的长发,容妃美丽的凤眼闪现的生命光芒慢慢消退,也许不多时就是一具死不瞑目带着仇恨的尸体了。
没由来的苍凉之感涌上心头,我接过奶娘怀里的孩子,刚刚出了天牢的大门,小小的孩儿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丁亥,时年魏元九年,十二月。魏文帝犒封的唯一一位皇考容贵妃,犯宫闱大罪,牵涉进外戚专权事件,遭监禁,随着娘家的落魄,皇贵妃不得帝心。时年二十六岁整,琅铘家族的长女,长春宫第七位主人,在产下四皇子后不到一月因难产逝世。举国行丧,素食一月,魏文帝罢朝三日惦念皇贵妃。
大魏的后妃册上记载其人其事,功德了了,其妃多行不义,死后获庙号“省”,牌位居末位。同年,琅家尚存的长公子战功赫赫,正史家为其撰写列传,将此妃在其中略做言论,好姿色宠于帝前。
而刚及出世的四皇子,则由储秀宫主位正四品纯昭容抚养,皇后感念纯昭容心善,特意为纯昭容改名“甄善”。
当得到这一消息时,我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手脚利落,一转眼便手握大权。婉言搂着四皇子逗弄,才不到两月的他,胖胖的小手小脚蹬个不停,真的不像是才两月的婴儿。西雪到储秀宫来看过他,还以为有四个月了,等知道跟她的小公主是同一天出生的,西雪直夸我养的太好了。
我示意婉言让我抱抱,刚刚接过来,这孩子蹬得更用力,欢笑不停,可爱的小嘴咬着我的食指不放。突然,他用力的蹬了几下,呼呼的喘气,小脸涨得通红,大声的哭闹起来。
奶娘赶紧接过给他喂奶,一面笑着说,“小皇子的胃口真好,所以长得虎头虎脑,好看极了。越长越像娘娘您。”
我笑笑,很是受用。奶娘突然尖叫起来,“娘娘!小皇子没呼吸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