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东睁大眼,动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
米瑞的声音充满了挑衅意味。“记起来了吗?顾莞?”
“顾莞……”唐振东在这一瞬间,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脑中一片空白。
顾莞,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呢?从哪一年开始算?
七年前?二十多年前?还是三十多年前?
在乎,就该忍忍,所以他割舍,可是割舍也是伤害啊,是他伤害了顾莞,
那时候,顾莞没哭一声,只是很轻的说:“我知道了!我会停下找个依靠。”
也许是负气,也许是真的想靠个人,反正顾莞很快的就嫁了,跟他断了个干干净净,
“顾莞——我老婆,顾落的妈妈,”米瑞咬牙提醒着。“除了顾落,顾莞还有一个孩子,快六岁了,那孩子白血病,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只是,那孩子不是我的,是谁的种除了顾莞大概没人知道。”
唐振东脑子有点儿木,眼睛却透着血红,
米瑞深深看了唐振东半晌:
“唐蕫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吧?”米瑞咬着牙,吼叫,“孬种,有胆子做,没胆子抗!顾莞一头栽进去,那一路吃了多少苦头啊!顾莞心重,心越重,病痛便越深,就算我挖空心思使出浑身解数,她也不会多瞧我一眼,在她眼里我就是一布景,我米瑞不是冷血没感情,但也不是圣人,对心里藏了很多事的这样一个女人,我不可能做到无条件付出。”
米瑞觉的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一憋就是十多年,日复一日,从没舒服过,要多堵得慌有多堵得慌,
“她的心肠怎么就那么硬?我很想知道她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我更想知道顾落是谁的孩子,我和顾莞结婚不到八个月,她便生下了顾落,恐怕,连顾莞自己都搞不清,顾落是谁的孩子。”米瑞眼睛里有跳跃的光芒,却疑似嫉火,带着深刻的怨憎,咬牙往外嘶喊着挤字,“知不知道我讨厌替人养孩子,做现成爸爸。是,我不是个东西,可是这社会上有多少衣冠禽獣横行。”
唐振东的脸苍白,不觉得张大了嘴,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几近崩溃。
米瑞转身往外走,中途却又顿住脚步,也不回头,“如果顾落不是我女儿,她和你儿子就是什么你清楚……”
扶着洗漱台,捂着心口,唐振东旧疾处生疼,胸口憋闷得更是难受。
他最怕的还是米瑞那些话:
‘恐怕,连顾莞她自己都搞不清,顾落是谁的孩子。’
‘如果顾落不是我女儿,她和你儿子就是什么你清楚……’
……
一直在洗手间外的安平,看到米瑞走了出去,这才进来,扶住脸色难看的唐振东,问:“你怎么样?”
唐振东眉头不禁皱的越来越紧,一把抓住安平的胳膊,“你早就知道?顾落是?”
安平瞪着他,一下子气息难平。“我只知道她是顾落的妈妈……”
唐振东心疼的厉害,闭上眼,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顾莞的模样,美目顾盼,巧笑倩兮,
安平掐着手心,压制了半天才说:“顾落到底……唐栗还能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