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的。”邵佳媚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
“那接下来便算一算我的了。”这一句话又提醒了项柯,邵佳媚好似在生气,瞬间便又尴尬起来了。然后边拨着算盘边算起账来。“这次醋的本金是三十六两,那么除去本金共盈利三百零二两六钱。按照之前的约定,我拿其中的两成,就是六十两五钱外加四十文。”
张掌柜也跟随着打算盘,这个结果他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又拨动了几下算盘,他整张脸便变得铁青了。
“张掌柜还有什么疑问吗?”项柯看着他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不知项公子将银子放在了何处?”张掌柜直截了当的问道。
“某刚刚回来,银子便由旁人运送,想来应该快到了,我也该去迎一迎才是。”项柯应对的从容有余。
“那不如两位都留下来吃顿便饭,也正好等着银子前来,其余一切到时候再说吧,毕竟有了银子才能分不是吗?项公子说的运送银子的人真的可靠吗?”张掌柜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们一直都跟着某做生意,绝对可信。若是银子没了,某也定然不会让张掌柜有所损失的。”项柯的脸沉了下来,对于张掌柜的怀疑很是不悦。
“是某说错话了,项公子莫要生气。”张掌柜忙开口致歉,他虽然担忧,但是刚刚的话说的确实有些过了。人家一直一起做生意,自然是彼此极为信任的。
“张掌柜还要谨言慎行才行。”项柯率先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看向邵佳媚,“佳媚,不知你可愿与我一起去吃顿便饭?”
“既然是在南河县,某就该尽一尽自己的地主之谊。两位莫要嫌弃,给某这个机会吧!”张掌柜一脸诚恳,忙上前一步插嘴道,不断的向着项柯使眼色还虚虚的拜了拜,希望他能不计前嫌的帮忙说句话。
“这……佳媚,不知你意下如何?”在项柯看来,张掌柜只是个纯粹的生意人罢了,可是邵佳媚似乎很不满张掌柜的作为。而他先前还惹她不高兴了,若是再擅自做主,怕是会再惹她不高兴了。
“既然张掌柜诚心相邀,我们自然领情了。”项柯没想到邵佳媚竟然满口答应了,有些诧异的看着邵佳媚,然后便听到她又道:“张掌柜不知要带咱们去哪里用饭?听说那边的锦绣楼饭菜极是美味,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荣幸去品尝一下呢?”
项柯再看向张掌柜,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青了。双唇颤抖着道:“锦绣楼哪里是我们这等人能去的地方啊!”
“这醋的生意刚刚了结,掌柜的身上哪里会没有钱呢?既有钱,难不成锦绣楼还会拒客不成?锦绣楼也不过是家酒楼而已。”邵佳媚眉眼上挑,略带讥讽的道。
“这锦绣楼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哪里的酒菜都得提前预定的,我们可是进不去的。”掌柜的又擦了一把汗,要真是去锦绣楼吃一顿,他的酒铺子怕是都得被这一顿饭吃穷了。锦绣楼确实是有预定之说,但若是真有人愿意出高价,也不会拒绝就是,可是他真的去不起啊,若是这样说能不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锦绣楼竟然这么让人望而却步呢!这不是典型的店大欺客吗?便没有人管管吗?”邵佳媚很是气愤的道。
“这……这……还是某……”张掌柜的汗又掉了下来。
“我们这便去与他们理论一番。”邵佳媚已经气冲冲的往前走去。
“项公子,这……这……”张掌柜为难的看着项柯,踌躇的捏着手指,满眼希冀的看着他,希望项柯能够帮帮忙。
项柯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也知道再闹下去怕是不好收场,便往前走了几步将邵佳媚拉住了。正欲开口劝说一句,却看到邵佳媚回头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还露出个愉快的笑容来。他被这个笑容晃花了眼,震愣在了原地,心中好像照进了暖阳。
“项大哥,你不要拉着我,怎可以让这种欺客的店存在!”
邵佳媚气愤的声音,才让项柯回过神来。再看到她不停眨动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是在故意与张掌柜开玩笑。便配合的道:“人家是做生意嘛,若有人提前定下了,店家却又把酒菜给了别人,那不就是失信与人,日后怕是也不会再来这家了,那岂不是自断生路?”
“你就知道诚信!”邵佳媚气鼓鼓的埋怨着,但终究是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往前冲了。
“佳媚姑娘啊!锦绣楼的东家咱们可惹不起啊!”张掌柜也赶了上来,急急忙忙的说道。
“这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邵佳媚心中憋着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来说一句‘我就是王法’。
“佳媚,你我不过是路经此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民不与官斗,我们无才无权,进了衙门可是要吃亏的。何况若是真是锦绣楼做法不当,此地自会有人管束的,你无需担心。”项柯声音轻柔,就好似邵佳媚是个任性的小丫头。
“哼,项大哥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便是锦绣楼现在请我去,我也不去了。”邵佳媚恼怒的道。
“好好,那不去就是,佳媚姑娘这边走,某请二位去的地方虽比不得锦绣楼,但也是不差的。”张掌柜忙就坡下驴,巴不得即刻便将邵佳媚带离这是非之地。
三人刚刚走开,锦绣楼上原本半开的窗户洞开,一身黑衣的男子擎着一个酒杯,唇角微微勾起。“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等邵佳媚这一顿饭吃完,三人相携一起准备往酒铺走。这一顿饭下来,项柯总算是意识到邵佳媚不生气了,回来的路上两人相谈甚欢。邵佳媚正偏着头看着项柯,只觉得天忽然暗下来了,抬头一看却并非是天阴了,而是一个身高体壮像是座山一样的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