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也在悲泣,无端飘起了如丝一般的细雨。
路上的行人渐少了,偶尔有人奇怪地看着路上这衣着华丽却面如死灰的女子,但青梅浑然不觉,冰凉的雨水并不能惊醒她充满了绝望的心。
她只觉得全身发抖,明明已是夏日,却如身处寒冬,骨子里有说不出来的冷,她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走了多久,青梅来到了北湖边,本来清谧清澈的湖面被细细的雨丝点起朵朵涟漪。
泪水从她苍白的面颊上滑落,她完全听不到这世间任何的声音了,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似乎想问这无声的湖泊,就在不久前他还曾在湖中的画舫之上冲她温柔地笑着,他说过喜欢她,只喜欢她。可是他已经跟他的皇妃那样恩爱了。
就算自己不畏人言,不顾亲人声名受累执意去到他身边又如何,他已经有了一个聪明贤惠的皇妃,更何况她现在连清白之躯也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蝶儿正犹豫着向青梅走来,她去了豫王府见了张得贵,问他是不是三年契约满了她就可以自由离开三皇子府,可是张得贵对她的想法不以为然,他也早听说了三皇子待蝶儿不错,还亲自要求她陪嫁的事情,这次自然是全力劝说蝶儿要好好把握机会的了,说什么就算做个小妾那也是人上人,若得了三皇子的宠爱,从此就荣华富贵万事无忧了。
蝶儿听了心里更乱,突然也不想找桃红询问了,她想桃红必定也是这样的说辞,她以前就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出了王府,她心结未解,也不急着回去,因此慢慢地走着,豫王府在城北,她远远地看见了那碧波粼粼的北湖,不顾细若牛毛的雨丝慢慢走了过去。
那湖的南面开阔得很,没有任何摭拦,因此尚未走近她已经看见了伫立在湖边的青梅,不过她没有马上走过去,心里有些犹豫。
他们昨晚不是圆房了么?为何炎一大早跑回来看了她一眼就出门去了呢?为何郡主也一个人走来了这里呢?
她和郡主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啊,能走在一起也不能不说是一个缘字,郡主虽然任性一些、自我一些,但那都是天生的,她完全有任性的条件,可是她现在也过得不快乐。
娘亲说得对,一个女子如果嫁错了人这一辈子就跟快乐无缘了,以前她并不理解,她觉得能自在的生活,衣食无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已经很快乐了,如今受到了情感的困扰才明白,原来女子的喜忧真的是这般容易被左右。
雨似乎越来越大了,蝶儿感觉到有雨水在发丝上凝聚成滴,虽然是夏日也不能一直淋雨,她见青梅并没有离开避雨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
尚距离七八步远,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青梅本来在风中显得有些摇曳不定的身子突然倒向了湖里,蝶儿大惊,快步冲了过去,只见着一抹粉红的衣裙,而且很快在水面消失了。
来不及思索,蝶儿紧跟着跳进了湖里,她幼时在溪边习过游水,因此不惧,今日是阴雨天,湖水非常的冰凉,蝶儿只觉得一股透心刺骨的寒气笼罩了全身,但她没有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