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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00000010

第10章

八年后

星期日的下午,懒懒的阳光透过窗斜斜的穿过,一切慵懒而陏意,此刻,随心咖啡厅的女服务员们都处于兴奋中,因为店里来了一位帅哥,坐在靠窗的座位,一身休闲打扮,架着黑框眼镜,薄唇紧抿着,细看之下,是带着点贵气的俊美长相,美中不足的是,美男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整个人清清冷冷的,

“哇,好帅啊”服务员甲女眼冒红心道

“冰山男最对我口味了,嘿嘿嘿……“服务员乙猥琐的磨肩擦掌,“可惜帅哥自点了一杯咖啡后就没再点什么,唉”

正说着,忽然外面走来一人,门上的小风铃因为猛烈的撞击清脆的响着,走进来的是一位大美女,上搭玉色无袖的小吊带,下配一条渐变的波西米亚长裙,身材极为的婀娜动人,妆容明艳,当然大美女的声音也是极为清脆动听的,

“东方小静静,现在已经是下午15:30了,你不要和我说你还在家里?”清脆的声音炸开,隐约可以听到大美女磨牙的声音

“什么,你果然还在家里?”大美女声音开始拔尖了“我在两点半的时候不是提醒你了么?”

“见鬼的我为什么要取消或是放你鸽子?东方小静静,你别忘了,是你上周一约我出来坐坐的”

“我限你20分钟之内给我死出来,否则,你每天晚上小心点,我会夜夜给你讲鬼故事的”

“不,就20分钟,你迟到几分钟,我就讲几天的鬼故事,基于我们的友情,我提醒你,你已经耽误两分钟了”她凉凉的提醒道

众服务员全囧,全都很期待,那个企图爽约却被威胁不得不出门的奇女子,这年头,真的有被鬼故事给威胁的么?

而本来准备起身结帐的男子,自打听闻“东方小静静”这三个字后,便重新坐了下来,手指曲起,无意识的叩着桌面,东方小静静,东方小静静,会是他认识的东方小静静么?同样也是胆小的东方小静静?还是天下的东方小静静都是这般胆小?

这个清冷的男人就是欧阳嘉嘉,他端起咖啡轻轻饮一口,再放下,思绪飘了好远好远……

高中毕业后,他的分数已经可以入本市的一流大学,可是他还是报了和她所在的S市,求学四年,工作三年,如今已是一家知名律师所的股东之一,他无数次的想,7年,总有一次可以遇见她吧?可是没有,他没有见过她,他问过司徒小静,问过龚丽萍,她们都说不知道,他心里明白,她八成是不想再见到她,可是她不是喜欢他么?喜欢一个人这么容易放弃?他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她,可是她就这样走了,也不等他,不等他好好的和她说呢? 她一次也没有回来,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从来没有在他身边笑过闹过,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一样……这么多年,他寂寞的很,不是没有想找一个人来陪他,可是每次看着她们,就想到她流泪的眼,就心痛,他不敢冒险,流晨川风曾经打趣,也许说不定东方小静静最后都结婚了,他还在瞎等也或者说东方小静静已经不再喜欢他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不说话,也许他就是中了一味叫东方小静静的毒,中毒时无色无味无声无息,后来才致命……他气,他怒,可是有什么用呢,她没有出现,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情绪,她都不知道,八年过去了,他时不时翻看她写给他的信件,仿佛为了能再抓回她,漫长的等待之后,有他的思念以及一股无法排解的浓浓的郁气……

“叮”风铃再次尖锐的响起,一个女生气喘如牛的再次以惊人的方式出场

“嗬嗬嗬……”女生扶着最近的椅子猛喘,一头中短碎发,圆圆的面容,五官白晰,戴了副黑框眼镜,身材略为丰满,上身搭了件黑色泡泡袖T恤,下搭一条浅绿色的亚麻长裙,一双水绿的休闲平底鞋,非常的文气,右手带了一对光面银镯,左手戴了一只红色皮革的手表衬着皮肤越发光亮白晰,背着一个超大的包包,只见她不停的左望右望,像个摇头娃娃一样,直到看到咖啡厅的一角扬起的一只玉手,才停止下来,撒丫的跑过去

“嗬……我……嗬……没……嗬……嗬”她非常艰难的边朝她扬手表边说

“好了,好了,你没迟到,放心,我也没空给你讲鬼故事”大美女的纤纤玉手随意扬了扬

“嗬……嗬,那你还……”东方小静静控诉的眼神忧怨的扫向她

“相信我,不这样威胁你,你不会这么快出现的”大美女悲悯的看着她,好似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东方小静静还在不停的喘气,小眼神嗖嗖嗖的如利剑射向好友肖荆

“你别忘了,本来是约好15:00见面的,你已经迟到了”程宜指指了东方小静静手上的表凉凉的说

“我以为你会……”

“什么时候我取消过,你不要把你那个事前焦虑用到我头上来”程宜成功炸毛了,斜眼瞪她

“呃……”东方小静静摸摸鼻子不说话,

“哼”程宜BS的看了好友一眼“要喝什么呀”

“嘿嘿,水果茶”东方小静静眯着眼讨好的笑道“加一盘榴莲酥”

“瞧你那德性”程宜叫来服务员点了东西,便随意拨了拨卷发

“最近稿子写得如何了?”程大大美女终于聊正题

“唔……”东方小静静支支吾吾

“说”程大大美女气势凛然

“6万五”某人心虚的声音

“你上周四不是和我说写了6万三了?这都几天了?你才写2千字?”这是程大美女风雨欲来的声音

“人家白天要上班嘛”东方小静静理直气壮,想想她有多辛苦啊,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家要码字,好死不死,编缉又是自家同学,最拿手的就是对她的围追堵截

“你清楚你写的是小白文,不是红楼梦?”非常不客气的打击,“和你同期的那个叫什么的安乐的都交了两本小说了”

“哦”某人垂头丧气的声音,“也许她不用上班”

“我确定,她和你一样,白天要上班”她磨牙道

“哇,那个女的到底是有多春心萌动啊?肯定肉戏很多吧?”东方小静静好奇的凑上前不怀好意的问道

“东方小静静!”某女再次炸毛,恶狠狠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下个星期我的邮箱要收到15W字!”

“不是吧?我要上班啊我要上班啊!”东方小静静已经毫不顾及形象的小声哀嚎,她没有大声炸毛的本事,首先她不够美丽啊,再来,呃,她怕肖荆炸毛得更厉害

“交不上稿子,你就等着每天一个鬼故事吧!”肖荆阴阴笑着

“……”东方小静静眼睛湿湿的看着好友,可怜巴巴的眼神和样子让服务员都不忍侧目,可是肖荆半点不看她,径自喝着水果茶

欧阳嘉嘉看着那边表情丰富的女子,有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喉咙哽住的感觉,觉得发声艰难,八年过去,她似乎还是没有变,却又好似又变了许多,面貌还是没有变,还是一副笨笨的样子,可是从前她不爱穿裙子,现在穿了,架上了眼镜,虽然遮住了她一向灵动的眼睛,但是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文气许多,但是有点熟悉的是,她还是那么的冒冒失失,真是久违了,他的心里舒出了一口气,近乎贪婪的看着她,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今天是约了客户来这家咖啡馆,可是客户临时有事取消了,存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心思,没想到却遇上了她……

“那边的那个帅哥一直在看你”程宜神秘兮兮的捅了东方小静静的腰

“神经,帅哥看你呢?”东方小静静头都没回直接说,每次和肖荆在一块,她都习惯了,只要一有人看过来,程宜就会神经兮兮的说是在看她,真是晕倒

“真的,真的是在看你嘛”程宜直接扯她的手了

“肖荆,我得提醒你,你是已经有未婚夫的人了”东方小静静嘻嘻笑着,然后再笑眯眯的回头去看一眼据说在看她的帅哥,好吧,即使经过这么多年,东方小静静对帅哥的乐趣依旧不减

这么一看,就和欧阳嘉嘉的视线对上了,东方小静静这么一看,眼睛睁得圆圆的,显得非常惊讶的样子,然后意识到有点不妥当,马上转过头,心跳如鼓,怎么会是他?

“我没说错吧?”肖荆不怀好意的笑

“……”

“帅哥走过来了,东方小静静,你的艳遇来了”程宜压低声音兴奋的继续捅她

“别捅了,再捅我小肠就要出来了”东方小静静用力拍掉程宜的魔爪,“他是帅哥,可是不是艳遇,是我以前的同学”

“东方小静静”清冷的声音又响起,东方小静静心想,真是久违了

多年没见的同学,一般要说什么呢,纵然东方小静静是中文系毕业的,也没有想出适当的词,然后,这个还是你当时心心念念的暗恋对像,一不小心到最后搞成明恋了,还是悲摧的看到人家有女朋友后,好吧,这都列入东方小静静十大丢人事件里的第一名了,该说什么呢,张爱玲不是有一句么?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可是这句东方小静静虽然私下认为甚好,可是,觉得也甚为不妥,第一,这句话用于两情相悦或是互相暗恋的人身上比较好,第二,她想,她要是冒出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欧阳嘉嘉不BS她,程宜会唾弃她的,并且会不遗余力的四处宣扬,第三,她也会唾弃自己的

“呃……”她迟疑的站起来,转过身去,抿嘴笑“好巧啊”

说完这句,余光一瞄,已经捕捉到肖荆已经翻了一个大白眼了,靠,这个白眼狼,东方小静静心里暗骂

欧阳嘉嘉微微勾起嘴角,“不介绍一下?”

“我自我介绍吧,我是程宜,东方小静静的好朋友兼大学同学,是梧桐出版社的编辑”说完爽快的递上名片

“欧阳嘉嘉,晨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东方小静静以前的邻居和同学”礼尚往来的递上名片,并给东方小静静也递了一张

两个介绍完毕后看向东方小静静

“我没有名片”东方小静静耸耸肩,“现在在一家软件公司当客服,是一颗小螺丝钉”

“那个,我有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老同学相见自然很多话要聊,东方小静静,记得下周交稿”程宜朝她眨眨眼,拿过包包风一般的走了

“程宜……”东方小静静还没说完,程宜已经出了咖啡厅了

黑线

程宜这个白眼狼啊白眼狼,根本不知她的水深火热!东方小静静愤愤然

东方小静静看着已经优雅落座的欧阳嘉嘉,茫然的想,难道,老同学见面不是打一声招呼就行了么,现在,是还要叙旧?

东方小静静微微笑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眉间的青涩不再,已然是一个非常成熟稳重的男人,当然不变的还是清冷的气息,还是非常的俊美,这样的一个男人有着俊美的外形再加上沉稳的性子再加上一份人人称羡的职业,怎么说呢,女人们该是多么的趋之若鹜?现在的他之于从前的他,喜欢的他的人只会多不会少的了?

“东方小静静?”清冷的声线依旧,只是不知为何有些低沉

“啊?”她神游归来,傻傻的看着他

他低沉的笑着“你还是没变啊,这些年过得好么?”

她讷讷的回答,“很好啊,过得不错,我们家人都不错”东方小静静经常会笑龚丽萍太过老实,不过,东方小静静一点和龚丽萍非常的物以类聚,那就是只要别人问什么,她们都会老实回答

“你搬家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欧阳嘉嘉终究还是问出这句话,到底是意难平,他不想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问她

“没有这个必要啊”东方小静静微微笑“欧阳嘉嘉,这是为难我了,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单单是今天这样的相遇,其实就已经让我很讶异了,我以为……”

“你以为?”他重复,冷声道“你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见到我了?”

“呃……”东方小静静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他气结

“欧阳嘉嘉,虽然人家说初恋都会是失败的,但是我面对你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我没有调试好,很抱歉当年对你发了脾气啊,真不好意思,我这人一旦生气了就很容易迁怒别人”东方小静静微微自嘲

“说实在的,以前是不是被我搞得挺烦的,呵呵,你要理解我,当时还是因为确实是太见不得别人好了”她顿了一顿,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呃,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不会像以前一样缠着你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说对她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牵挂着她,他想说他也是喜欢她的,不是她暗恋,他想对她说张意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还想对她说,他没有女朋友,他甚至还想对她说,如果可以,她是不是可以当他的女朋友?可是这些想说的话,在她的一句的“我有男朋友”中被堵住,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用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好了,不说了,我也得先回去了,很高兴见到你”她微微笑着,“你留个电话给我,这个城市,难道遇到一个老同学呢?”他终于出声,带着笑也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她笑着朝他扬了扬手中的名片“你的名片在我这呢,我到时给你来电话吧?这会手机没电了”

他默然不语,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她背着包包,一步步的走出咖啡厅,这次她走的很斯文,门的风铃只是轻轻的“叮当”一声,就也没有声音了

他看着她慢慢吞吞的走着,背影慢慢的变小,及至她走到拐角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他十分清楚,她不会给他来电话,对她而言,他不就是一个已经是过去的喜欢的人么,再怎么喜欢也都是过去了,现在,她有一个男朋友,对她好,让她笑,她肯定不会像对他一样的斯文的笑,他见过她调皮的笑,放肆的笑,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是明白的,对于自己人,她从来都不会含蓄的笑,可是,今天,看着她抿着嘴微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果然,如流晨川风所说的,她终于也是属于另一个男人了?从此,她的笑她的娇软她的调皮与天马行窃工只有她的他才能看到了?不知为什么,他心痛得很,极端妒忌起那个男人来

他无意识的握紧手,手里的名片刺痛他,他想扔了它,却舍不得,心里异常明白,这是他和她唯一能再次联系上的方式,哪怕知道她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哪怕他心痛如绞,他还是舍不得,也许,他该学会放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他的位置上,洒在皮肤上,有温温热热的感觉,他眯着眼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气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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