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景轾见白雨淳久久不动手,显得有些烦躁和不耐。本该是败国之人,但触及冷韶天那傲然冷漠的神情,他心悸有余,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底窜动,所以他非亲眼看着冷韶天死不可,以免日长梦多。
“你还楞着做什么,快动手。”他急声催促着。
白雨淳转首轻瞥了一眼脸色迫切的景轾,眼底流露出复杂难辩的神色,随后将目光转向血泊中的仪妃。
你答应我……一定要……一定要保护……
还未消散的恳切话语缭绕在她耳边,到死,她还在保护他,她既然答应过她,又怎么能够反悔?
抬臂,剑锋一转,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冰冷无温的寒剑已结实的架在景轾颈项之间,换来众人的一阵惊愕。
“你,你这是做什么?”景轾紧盯着脖子上的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命丧于她的剑下。
白逸扬跨出一步,脸上仍是带着优雅闲适的轻松,只是多了份讥讽。“你难道没想到为什么一路上你的大军能畅行无阻?从边关到皇宫,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你十万军队?”白雨淳了解景轾为人自负,以为傅玄成为他打开了通道,于是一心只挂念着即将占领天祁,脑子里根本想不到任何事情。
“你说什么?”这时方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他诧异的目光掠过冷韶天等人,还未能接受如此大的转变。
“你自以为收买了傅玄成,对付天祁便是易如反掌。你错就错在生性多疑的你偏偏相信了傅玄成,你以为他死心塌地的会效忠一你,但你死也没想到,最终他还是出卖了你。”冷韶天踱步走到景轾面前,说道。
“傅玄成?!是他,竟然是这只走狗!”景轾自知上当,恨得咬牙切齿,黑眸中燃起两蔟火焰。
“你既然知道他是走狗,就应该想到今天这一切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白雨淳冷哼着,他会防她,却偏偏没有防傅玄成,早在之前她便叫林夕胁持傅玄成的家人,逼他就范,收回他手中一半的兵力,并且陪他们演这一场戏,让景轾以为他真的攻陷了天祁,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这就叫做请君入瓮。
“那你呢?”景轾看着白雨淳,反问。如果说傅玄成出卖他,是因为他原本就是天祁人,那她呢?她是南诏国的郡主,难道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而帮着外敌对付他?“你这么做对得起南诏国的百姓吗?对得起蛮塞娘娘吗?还有,你对得起你娘敬王夫人吗?”
“闭嘴!”她喝斥道。“你没资格跟我提我娘,更不必跟我提南诏国的百姓和你的蛮塞娘娘,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天下百姓,更是拿着蛮塞娘娘当借口让别人为你卖命。可是你忘了,我姓白,而不是姓景。”
他如今在她眼中已如失去爪牙的困斗之兽,还妄想利用她娘说服她回心转意,只可惜他太不了解白雨淳了,白雨淳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他所骗。
“哼!白雨淳,你真的很厉害。”他自知说服不了白雨淳,连最后的一丝生机也没有了,顿时目光失去了原本的明亮,变得有些黯然。“孤,佩服你!”他所言出自真心,他的确很佩服她,同时心里生出一丝欣慰,她不愧身为他南诏国的凤承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