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先主为了掠夺天下曾杀害过无数生灵,引得天神震怒,南诏国需历经百年的天灾人祸,先主也因此遭到神的诅咒,蛮塞娘娘悲悯天下苍生,于是以身祭天,为先主赎罪,才平息了天怒。国民为了纪念蛮塞娘娘,故以娘娘的模样雕成神像,世世代代供奉。”
白雨淳侧目,细细的聆听着金禅国师的讲解。
“既然经历过战争带来的苦痛,为何还不吸取教训?”南诏国与天祁皇朝一战,又将多少生灵涂碳?“国师希望天祸再次降临南诏国么?”她出言讽刺。
金禅国师对她毫不保留的指责略为惊讶,“咱家跟郡主说这些,是想告诉郡主,自蛮塞娘娘的事迹流传开之后,南诏国的女子相争效仿,以为国牺牲为荣。”
“原来如此。”白雨淳低吟思索片刻,算是明白了金禅国师的意思,也知道为何景仪和她娘都远嫁天祁。“可惜我没有爱国之心,看来是无法像蛮塞娘娘那般以身为国了。”
“郡主此言差矣。”金禅国师对她的回绝不以为意,“咱家请郡主进来,是想将一样东西交予郡主。”
说着,他脚步回转向内殿,白雨淳很是好奇他有什么东西要给她,于是跟了上去。
内殿的中心置着一座三脚金鼎,袅袅的烟雾缭绕,弥漫着一室暖香,墙壁刻着各种形状的浮雕,以金漆图绘;金色的梁柱上雕着麒麟。
金禅国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到白雨淳面前。
她狐疑的看了眼他,才看向雕工精致的盒子,“这是什么?”
“郡主打开看看便知。”他并不答,只是笑着。
她依言,扳开扣着盒子的铁环,轻轻的打开盒子——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静躺在盒子中。白雨淳本能的偏过头,以免强烈的光线灼伤她的眼。
“这把便是凌霜宝剑。”金禅国师含笑的凝着她。“蛮塞娘娘当年配用的剑。”
“凌霜剑?”她修长的指轻拂过散发寒气的剑身。“国师的礼物太贵重,我不敢收。”
她倏地收回手,漠然说道。
他依旧笑着,对她的拒绝,似乎早已料到了。不急不速道:“没关系,总有一天郡主会收下的。”
“国师这话太过肯定了。”白雨淳不悦他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更厌恶他满怀自信的模样。
他将盒子合上,道:“既然郡主现在不肯收,那咱家先帮郡主保管着,到时候郡主来取便是。”
白雨淳冷哼一声,“你好好收着吧,本郡主先告辞了。”
待她离开后,一抹藏青色的身影从金柱后走出来,此人正是景轾。
“主上。”金禅国师行点头之礼。
景轾瞥了眼国师手中捧着的宝盒,又将视线转向白雨淳离去的方向,“明日孤要出巡,约半月方才回宫,宫中之事便有劳国师了。”
“主上放心,您出巡的这段时间,咱家会将宫中大小事务处理妥当。”国师道。“只是郡主她……”
“以孤的名义,送份厚礼给天祁的宰相白逸扬,就说,这份礼物他一定会喜欢。”一丝算计的光芒划过他冷冽的眸子,弯起的嘴角形成魅惑人心的弧度。
国师狐疑的看了眼他,半晌后恍然大悟,却又忍不住担心。“可是主上……”刚方她已放态度表明,恐怕难以说服她。
景轾咧开一个笑脸,拍了拍国师的肩膀。“我记得国师懂一种叫蚀情蛊的巫术,能让人忘记以前的记忆,对吗?”
“主上英明。”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如火如荼,稀薄的空气很难留住云层里的温度。虽已是春天,但昼夜温度相差还是很大的。
余晖映衬着白衣女子身上折回橘黄色的光晕,宛如遗世的仙女。
“主上出巡?”她低喃重复着沐念雪的话。“那宫中事务谁主持?”
“金禅国师。”
白雨淳扰了扰衣襟,不让寒风从缝隙中钻进来。
“你去告诉主上,我三天后就回天祁。”瞥了眼枝上含苞待放的花蕾,春暖,花开了。
“嗯。”
“念雪。”她唤住要转身的沐念雪,对上她疑惑的眼眸。许久才道:“南诏国,是否也讲知恩图报?”
沐念雪微楞,不解她语中之意。
“自然,知恩不报,岂不与禽兽无异。”
“很好。”拨弄着散落颊边的发,冰凉晶莹的指尖划过脸庞,情绪被她低垂下的眼帘掩住。“你去吧。”
沐念雪面带疑色,但见她神情有异,便不再多问,无声的转身而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微风轻拂,湖波荡漾,难得一片平静,她抬眼望向天边浮动的流云,渐渐变得沉重,向这边涌来。
夜,凉如水,天空仿佛被一张黑幕遮蔽,几许寒星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枯涩的残月倒映在湖中,异样苍白。
御书房的上方忽地窜起一片火光,天空被映成暗红色。
“着火啦~御书房着火了——”顿时,皇宫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暗里,纤细的身影映着红火若隐若现,冷漠的眸子似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看着众人相争救火的场面,她突然发现,有时候恶作剧是挺好玩的。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沐念雪也该得手了吧。
刚转身,一道高大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她一惊。
“国师?”他不会也来看热闹这么“巧”吧
背着光,她看不到他脸上诡异的笑容。
……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