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悠喘着粗气跑到了我面前,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扑到他怀里,呜咽起来。
悠一直轻轻拍着我的背,无声地安慰着我。
待我平稳下来了,对悠说出了我的打算,悠听完之后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只好怯怯地拉拉他的衣摆:“悠,你在想什么?”
悠握着我的手,眼神中满是坚定:“我陪你。”
我惊异地看着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
“为什么不行?”悠给我拨了拨头发,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这一次考得也不是很好,我也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的考试中,悠有一场考试的成绩是零分,他是刻意想等着我,却没有想到缺少一门考试成绩的悠,还是考上了我们约定的学院。
但是此时的我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凭借着平时对悠的了解,我笃定他只是为了陪我,根本没有什么没有考好的事!
我带着些许怒气,用更加认真的眼神凝视着悠:“悠,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说到这的时候,我抿抿嘴才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你想陪我,但是我必须要坚持自己的观点,早在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勇敢,谢谢你的出现让我有这种意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让我充满了活力和希望,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会用尽我的全力,而这一次复读,也是我全力中的一部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有自己熬过去了才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才配做你楚晨悠的女朋友,不是吗?”
悠愣了愣,还想启唇说些什么,但是我阻止了他的话:“我可以相信你是爱我的吗?”
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我从没有问过他爱不爱我,但是这一刻,我只想确定他对我的心意究竟有多少,不自觉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悠的眼神愈发地柔和,捏着我的鼻梁,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你说呢?”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要的答案,继续用坚定的眼神盯着他。
也许是被我盯得久了,他的俊脸上开始泛上粉红:“嗯!”我的内心狂喜,但还是压抑着没有在表情上显示出来,果然悠又接着说下去:“我可以确定,这一辈子,你就是我最想在一起的人!”
眼泪哗啦啦地又流下来,不过这一次是喜悦的眼泪,我趴在悠的肩头,喃喃地说着:“我也爱你,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泪水沾染上悠的白衬衫,浸出了一大块的水痕,我感受到悠轻轻地抚着我的后脑勺:“那么悠,你会在H大等我的对吗?”脑后悠的手明显一滞,我微微退开身体,果然看到悠眼中的怒气。
他紧紧地抿着嘴,带着些许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的阴谋?”我没有料到悠会说出阴谋两个字,这也太严重了……
“我以为你确定了之后就会允许我们继续在一起,你……”他咬着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悠定定地看着我,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悠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无比,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悠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巫秋秋,你为什么能这么残忍?”
看着悠僵硬的背景走远,我含在眼眶中的泪水才终于落下来,我没有办法开口告诉悠我的顾虑,他不会知道他对于我的意义,并不仅仅是恋人而已,他代表着的是我对全新的自己的肯定,我不想永远生活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之下,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边,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骄傲地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永远是怯弱的,我也想为了悠努力,在没有他的庇佑之下,真正的勇敢一次,我没有办法将这种细微的情绪告诉他,他应该也无法理解,当我在表现出自己的自卑的时候,悠除了鼓励我以外,还对于我的这种胆小,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就像是一个富人永远没有办法理解一个衣着褴褛的穷人一样,也许他能理解穷人的穷苦,但是他永远没有办法切身体会这种缺失。
不能不说我是一个敏感的人,我能敏感地感觉到身边人对于我细微的情绪,在以前我会将自己封闭起来,就像是一只蜗牛,只存在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面的世界不理不睬,全然一副感知不到的样子,实际上是因为感知地太多,才逼迫自己不去在乎。
而现在,悠就像是外面世界给与我的一个奖励,给与一个从没有吃过糖果的孩童一个巨大的棒棒糖,我伸出舌头舔到了他的甜美滋味,可是为了伸手拿到他,我必须扔掉身上的壳,虽然会疼会累会流血会受伤,但是因为知道他在外面等待着我,所以我的动力无比地强大,我深信我会做到。
可是我没有办法说出口啊,我只能确定了他爱我,由此为了他的爱,我会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拼尽我的全力,只为一次凤凰涅槃般的重生。
今天哭了太多次,我已经感觉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了,悠的背影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我心中确信总有一天,悠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也会确定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
思索再三,我转身朝着家慢慢走去……
回到家之后我就将自己锁在房门中,拔掉了手机卡和网线,将房间中的小说漫画等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箱内,再扔到了阳台上,开始暗黑的复读之旅。
学习是一个晦涩的过程,在之前的十八年人生中,我从没有感觉到学习带给我的快乐,即使是在有悠陪伴的高三生涯,我也是像喝一罐苦涩的中药一般,皱着眉头喝下去,而悠就像是喝完之后的小糖块,我快乐的不是喝中药的过程,而是****糖块的甜蜜。
之前的我,悠给我划好的重点,悠也会督促我完成的作业和试卷,他还会给我将错题集合在一本订正本,细心地写好每一个步骤,指出我错的原因,每一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抽背诗词和文综重点。
高考就像是过独木桥,无数的学子削尖了脑袋只为了从这独木桥中渡过,面对这座独木桥,我因着悠的保护,却失足掉下了深渊。
而现在,我就像在品茶,从苦涩中品出了芬芳。
我学会了从书本中的知识真正吸收,而不是苦涩地咀嚼,慢慢地,除了课本的知识,我还会自发地寻找课外的知识,丰富自己的学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简直欣喜若狂,想立刻给悠报告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却想到了悠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我了,不免失落的同时,也只能更加静下心来面对眼前的新朋友。
高三复读的补习班已经进行了很久,不知不觉暑假都快过完了,我还是没有等到悠,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悠是不是一气之下和我断绝往来了,以至于我每天夜晚将手机开机的时候,没有看见哪怕一条他给我发的短信。
不是不失落,但是那天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我也想这一辈子坚持一件事,所以硬着头皮忍着思念,一声不吭陷在题海中。
夜夜想着悠的面容,听着苏打绿的“我只在乎你”: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抱着悠以前的白色外套,时日过去了很久,可是我却似乎还能闻见悠的味道,泪水又慢慢爬上脸庞。
就在和以往一样出门去上补习班的时候,这时候,我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我抬头往右边看去,就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悠就等待在我家门口。
他还是印象中的俊美,手塞在裤子口袋里,只是他的脸色显得憔悴了一些,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骤变,伸手一把将我搂进他怀里,用力到我觉得要被他揉进身体里面了,我能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身体。
“你这个狠心的家伙!”我听到悠在我耳边轻轻地骂着,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
“真没想到你这丫头能这么狠心!”悠抱着我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平时都是假象吗?怎么会这么固执?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居然连手机都关机了!你什么意思今天给我说清楚了!”
我愕然:“那天我们分开之后,我就把手机卡拔掉了,每次想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克制着自己……”咬着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只有在深夜的时候会偷偷开机,却没有看到你给我发短信,我以为……”
悠叹口气,又把我搂入怀中:“你这臭丫头!就不会给我发条短信吗?”
……
重逢总是甜蜜的,只是时间过得特别快,我快赶不上补习班了,好在悠支持我的行动了,对于我复读的事不再反对得那么强烈,其实我也可以考和他同一个城市的学校,或者我们再综合一下,选择另一个学校,但是我不愿意将就,比起这个其他的决定,我还是认为我再复读一年是正确的选择。
或者悠还是没有办法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坚持,但是他已经学会了支持我所做的决定,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感动。
转眼悠已经要去上大学了,临行的时候悠只和我说过一句话:“我等着你。”
悠那一个眼神就像是烙在我身上的印记,我郑重地点点头。
列车已经驶远了,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了,
“H市也不远,坐高铁不过3、4个小时就到了,想我了就来看看我,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的。”
最近真的很容易哭啊!看着这条短信,眼睛酸酸的心却暖暖的。
悠,我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