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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传武乌垒

亦青和灵宣辞别提花大妈,随多滚昊回到乌垒城。

乌垒王后得到禀报后,迎出宫门。她见到亦青和灵宣,热情上前,象久违的好友一样,一手拉着亦青,一手拉着灵宣,将她们接入王宫。

乌垒王后这番出乎意料的亲热表现,丝毫没有让亦青放松戒备。亦青一只手虽和王后相握,另一手却紧按剑柄,双眼警惕的扫视着乌垒王宫。

王宫大殿内依然辉煌而庄严,但是那张空置着的王座却刺人眼目。

看见亦青眼光投向那张王座,王后的眼圈一红,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轻轻地说道:“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依然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未了,一定还有再见之日。”

接着,王后又领着二人走过殿堂,穿过王宫花园,来到一处楼阁前。只见楼阁门楣上高高悬挂着的匾额竟赫然写着三个汉字:“天瑶阁”

王后说道:“自多滚昊将军前去找寻你们后,我就安排人手将这处楼阁清理了一番,诸多陈设均按汉人习性布置。你们二位就先暂住在这里如何?”

望着王后真诚的双眸,亦青暗想:“我来西域的本愿尚未实现,怎可在你国常住?”但是面对满目期待的王后,亦青已然无法拒绝。

就在亦青迟疑之间,王后继续说道:“你们先沐浴休息,我已安排酒宴,等一会再来给二位接风。”说完,令四名侍女留下侍奉,自己返身去了大殿。

看着王后的背影,亦青喃喃自语道:“我何尝不知,你将我们找来,也是为了你的丈夫,为什么天下的女子都会这般痴情?”

“婶娘,你说什么?”见亦青喃喃自语,灵宣问道。

“不,没有什么!”亦青掩饰着说道:“走,我们先进楼阁看看。”

当晚的宴席上,王后用西域特有的珍品葡萄美酒招待亦青和灵宣,这种美酒自有一种不同于中原佳酿的香甜和平和。

席间,王后只是不住的向亦青和灵宣证实她所听来的一些中原故事,绝口不提将她们二人请至王宫的本意目的。

宴近结束,灵宣终于沉不住气地问道:“王后,听多滚昊将军讲,王后派遣他不辞辛劳,历时两月,找寻我俩,是为了救出你们国王,不知王后是否已有良策?”

听到灵宣提问,王后先是一愣,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哪里有什么良策。”

原以为王后找到她们,已有可行的计划,没想到,原来王后她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思虑成熟,灵宣不由失望道:“王后,既无良策,又何必让多滚昊将军费此周折?”

王后回道:“实话相告,在得知陛下被焉耆国扣留后,群臣们以为我镇定自若,颇多主意,其实我也仅仅是个女人,何曾想到过要主政国事?面对这样一个局面,心中也多为惶恐,不由就想到了你们二位。虽然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但我依然隐隐能够感觉得到,只要你们陪伴在我身边,我就似乎有所依靠一样。”

亦青沉默良久,试探着说道:“如果将我二人缚于焉耆国,就说乌垒国已将打伤焉耆国使者的凶犯缉拿,那么焉耆国再也没有扣留乌垒王的道理了。乌垒王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亦青话音刚落,王后脸色骤变,立身说道:“我将二位请来,绝没有这番意思!”

少顷,王后接着说道:“我让多滚昊去请二位时就再三叮嘱,一定要用大礼跪求二位前来,千万不能用强。我是请你们来的,怎么会有用二位当作筹码来换回国王的想法呢?你们二位来自怏怏大汉,有你们在,我的心中就会有所依靠。何况那一日,原本也是焉耆国使者的过错,我们陛下只是迫于淫威。你们不记前嫌,毅然能来,我心中唯恐有感激万分。”

听完王后的这番表述,亦青也站起身来说道:“听多滚昊将军一路介绍,在国王被扣焉耆国期间,王后将整个乌垒国治理的井然有序,国内民众齐口颂赞。根本不似王后所言的那般六神无祖,必寻依靠的样子呀?”

王后摇首笑道:“那是别人只看了我的表面,而我刚才和女侠所言的却是我的内心。”

亦青听王后用“女侠”这个称呼,更到极其别扭,于是说道:“王后,今后就直接叫我‘亦青’吧。”

王后嫣然一笑,然后想了想说道:“不如今后我就叫你姐姐如何?”

晚上,亦青和灵宣躺身睡下。

许久,灵宣见亦青辗转反侧,知其未能入眠,于是轻声问道:“婶娘,你看这王后如何?”

亦青躺在榻上,两眼透过宽大的窗户,凝视窗外的天空,没有回答灵宣的提问。

此刻,亦青还在回忆宴席中的种种细节,她将王后的言语神态在心中翻来倒去地细细回味。

见亦青不说话,灵宣继续说道:“婶娘,我看这王后倒和婶娘有几分相像。”

亦青笑道:“你又在胡言。她贵为一国王后,怎能和我相像?”

灵宣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说的是她一心救夫,倒是和婶娘千里游走西域,寻找自己的郎君,不是一个模样?”

亦青嗔笑道:“你一个小小丫头,懂得什么救夫,寻夫的?快快睡觉!”

灵宣知道,她刚才一语已然说破了亦青的心事,也就不再言语,翻了个身慢慢睡去。

灵宣睡着了,可是亦青却怎么也无法入梦。听到灵宣的这一说,亦青的思绪又从乌垒王后的身上飘散开去。想想,灵宣仅是一个少女,竟也洞悉女人的诸般相思柔情。

这样一思开来,就更无法睡着了。亦青索性起身,站立窗前,她淋浴在春夜的月光中,任由思绪飞舞。

已经在宫内住了几日,王后都没有和亦青她们俩谈论过有关乌垒王的事情。但是,每次和王后接触,亦青却总能洞察到王后内心深处那层深深地忧郁。

多滚昊时常入宫来看望她俩,到底是西域人,不似汉人那样讲究,也可能是王后对他的信任,所以多滚昊进入后宫也十分自由。

亦青看得出,多滚昊生性单纯。在和多滚昊地闲聊中,亦青得知,乌垒王在焉耆国并未受到刁难和折磨,焉耆王只是将乌垒王软禁在焉耆国国都——员渠城内的一座寺庙里。

亦青毕竟不太明白这西域诸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虽然隐约感觉,扣留一国国王,其中似乎必有某种目的,但却无从说清,所以也不便多说什么。

亦青静静地看着多滚昊,他那强壮的身板,纯朴而年青的脸孔,总会让自己联想到高永。她暗暗叹息:“几个月的分别,也不知高永现在身在何地,处境如何?”

每每多滚昊前来探望,亦青和他闲聊,灵宣都只是在一旁静静聆听而寡言少语。亦青不知道,灵宣是否也会从多滚昊身上想到高永?

多日的接触,彼此已经较为熟悉,话便说的也更为直率。这一天,在和多滚昊一阵闲话过后,亦青好奇地向多滚昊问道:“我与你交手,看你好似不曾学过武艺,何以能出任乌垒国的将军呢?”

多滚昊顿时面露愧色,但是,他毕竟是个西域的坦城男子,面对亦青的问题,他坦然说道:“我出任大将军非常偶然。我家在乌垒国也算是大户人家,父亲常和国中王公来往。我从小是有一股蛮力,许多人都认为我长大后能做个大将军。十九岁那年,村中闹起狼灾,很多村民的牧羊被野狼咬死。一连几个夜晚,我都在父母熟睡之后,悄悄拿了把斧子,守在自家牧棚内。那一日,又见到狼群来袭击我家牧羊,当时我丝毫没有感到畏惧,便冲出牧棚和狼群大战。在用斧子劈死了七只野狼,赶走狼群后,我也身受重伤,倒在了地上。后来,这件事被传散开来,国王和王后竟然亲自来到我家,对我父母说:‘我们乌垒国缺得就是这样的勇士’。并将我接入王宫,让王廷巫医给我疗伤。待我伤愈之后,国王封我为‘护国将军’,从那日起,我就一直在王宫侍奉在国王和王后身边。”

“如此说来,国王和王后待你,可谓恩重如山了。”亦青说道。

“正是!我只是时时感觉无力报答国王和王后的厚遇,而心存愧疚。”稍作停顿,多滚昊接着说道:“我们乌垒国只是天山脚下的一个小国。国内人口只有数千,举国兵卒也不过三百。因为国小兵寡,常受周边邻国欺辱。如果,我也能象你们这样,拥有一身武艺,就可以依仗手中兵刃,保护国王和王后,不让他国再来欺侮我们。”

多滚昊花费二个月的时间,找寻亦青她们,现在又时常亲近,其实也有一番私心。原来,他一心想学习亦青的武功。

多滚昊说完自己的经历后,胆怯地看了看亦青,横了横心,这才又说道:“所以,我想跟你学习武功。”话一挑明,他也就不顾一切,便“咕咚”一下跪倒在地。

见多滚昊下跪,亦青忙用双手一托,想将他扶起。可是,多滚昊却再也不肯起来。

看着跪地的多滚昊,亦青又一次想起了高永。那一年,高永也是这样跪地请求她教授武功。她叹了口气道:“多滚昊啊多滚昊,你还是起来吧!这学习武功的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我们住在这里,也不可能常久,过不了几日,我们就离去,因为我们还有我们自己很重要的事情。”

多滚昊睁大眼睛问道:“什么?难道你们很快就要走吗?在天台村时,你们不是答应要帮助我们乌垒国吗?”

“这是两回事,我怎么跟你说呢?”亦青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们的事情也已经拖的太久了。”

多滚昊听到亦青的话后,想到自己花费两个多月的时间,千辛万苦将她们找来,如今,自己既没有和她学到武功,又没有在她们的帮助下救出国王,她们却已流露不久就要离开的意思,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失落,竟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灵宣心中不忍,忙对他说道:“多滚昊,你不用这样,还是快快起来吧。”

可是,任亦青和灵宣如何安慰、搀扶,多滚昊就是跪起不起。

最后,亦青无奈,对他说道:“我们也有我们的事呀!我们和你来到乌垒城,也不是不想一尽自己之力,可是,我们在你们这里已经住了好多天了,也不见你们王后有什么办法。就是你永跪不起,又怎么可能留我们永不离去?”

多滚昊将眼泪一擦说道:“你们收我为徒,以后,你们要走,我也同你们一起走。只要你们传我武艺,等到我学好本领再来报效国王和王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后的声音道:“这可不行,我和国王视你为我们乌垒国的擎天之柱,指望你未来担负起乌垒国的更多重任,我可不能让你随便离去。”

见王后到来,亦青、灵宣忙起身迎接。

多滚昊也从地上起来,向王后行礼。

王后看着多滚昊说道:“我知道,你一心忠于王室。希望能够练就一身本领来更好地报效乌垒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国王为什么要把你接入王宫,让你年纪轻轻就担当重要职务?我们乌垒国虽小,但也有数百的军队需要有人统领,你走了,统领兵卒的重任就会又落给了那些世袭贵胄,这可与当时国王初衷相去太远,要是国王知道后一定会大失所望。”

王后的话,说的多滚昊一脸羞愧。

王后又转过脸对亦青和灵宣说道:“不过,在我初次见到你们的那一天之后,我就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这几天也总想向你们提及,可又怕被你们拒绝,所以至今未言。今天,多滚昊既然提出,我也就还是索性说了吧!”

“王后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俩能够做到的,自当尽心而为。”亦青说道。

王后似乎要先解决亦青不能长留的顾虑,于是转而说道:“刚才我在门外就听到你们说,不会在我们乌垒国居住太久,说在西域还有要事。这倒又使我不知如何开口了。这样吧!你们的事,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尽心而为。”

如果有一国王后出面来帮助寻找张置,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亦青转念一想,不由又犹豫起来:“我们来乌垒国是为了树立大汉威严,怎么可以寸功未立,就先接受他人的帮忙?”

思虑片刻之后,亦青向王后歉意一笑道:“我们的事情不过是些个人琐碎之事,怎敢劳烦王后,还是请王后先将想法说出来,看看我们都能为王后做些什么?”

见亦青这样回话,王后一脸失望。

亦青看出王后的失望,忙又诚恳地说道:“王后,请把你的想法说给我们听听如何?”

“好,”王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听说过一个发生在中原的故事。”

王后要讲中原的故事,这让亦青、灵宣和多滚昊都很奇怪。

“说是在中原有两个国家。一个国家国盛兵强,就将另一个国家给消灭了。那个被消灭掉的国家的国王卧薪尝胆,曾请一个女子偷偷训练他的军队。最后将他的军队训练地战无不胜,一举打败了那个国盛兵强的国家,成功复国。”

虽然王后说的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但是亦青和灵宣还是都听懂了,她说的是春秋时期越王勾践的故事。亦青心中暗笑道:“王后啊!其实你还有一点不知道,那个偷偷训练越国军队的“女子”正是亦青承学的‘越女剑法’的师祖。“

听王后说完,亦青问道:“王后,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也同故事中的那位女子一样来帮助训练你们乌垒国的兵卒?”

王后道:“不能尽数训练乌垒国的士卒,可否先传授给多滚昊将军?”

说来说去,等于是又回到了刚才王后没有来到时,多滚昊向亦青所请求的事情上了。

亦青曾经在师傅面前对天起誓,绝不将剑术传于男子,她怎会违背当日誓言呢?不过,自己刚刚又和王后说过,“如力所能及,自当尽心而为。”

就在亦青为难之时,一个童音传入屋内:“母后!”

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艾米妮公主。

亦青看见艾米妮公主,灵机一转,心想:“有了。”于是对王后说道:“我见公主天资聪慧,眉目间英气喜人,想来,她长大后会有一番作为,不知她对学习剑术,可有兴趣?”

不等王后回话,艾米妮公主高兴地应道:“我正准备想求母后答应孩儿学习剑术!”说完就乖巧地向亦青跪下行礼。

亦青忙将艾米妮公主扶起说道:“公主,你的母后尚未答应,你不用这般着急。”

此时王后脸上尽显喜色:“能有你们传她剑术,这是她的造化,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就这样,亦青收受了艾米妮这个徒弟,她拉着艾米妮自然会有一番训导。

再看多滚昊时,只见他一脸失望。亦青也不便和他讲述中原武术门派的门规,转而对他说道:“多滚昊将军,你也不用失望,我传你一套拳法,你若真有悟性,今后细细琢磨,用于器械,也是一样。”

听到亦青这句话,多滚昊大喜,忙又跪下,对亦青磕首。

亦青扶起多滚昊,心中暗暗念道:“没想到,‘越女助吴’的传奇会在西域的乌垒国重演。”

自那天起,多滚昊便天天在“天瑶阁”前的王宫空地上跟亦青学习拳术。

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努力。

多滚昊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学习的进展自然神速。

白天教授多滚昊拳法,到了晚上,亦青再来传授艾米妮剑术。可是,老话是这样说的:“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即使艾米妮的悟性再高,学习的兴趣再浓厚,但是,要想练成一个真正的剑手,可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亦青算算,住在乌垒国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见多滚昊已将她那套拳路学完,艾米妮的剑术也有了几分神似。便和灵宣商量着向王后辞别,准备离开乌垒国。

亦青和灵宣拿定主意后,二人来见王后。

王后身边的侍女都已习惯亦青她们在王宫中自由出入,所以,也就不需向王后禀报。

两人来到王后寝室,不曾想,王后正一人枯坐在没有点灯的房里呆呆出神。

亦青轻声呼道:“王后!”

王后回过神来,转脸看见亦青和灵宣,忙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对她们说道:“啊!是你们来了。”

亦青和灵宣见王后一脸泪痕,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暗暗吃惊。

亦青轻声问道:“王后,你这是怎么了?”

乌垒王后见亦青发问,幽幽回道:“我只是心中苦闷。”

本来是来辞别的,见王后如此,一时倒不好说要走的话了,于是,亦青再次问道:“不知何事,让王后苦闷?”

王后回道:“今天,随国王前往焉耆国,侍奉国王的一个侍从回来了,刚才听他讲述了国王的近况。”

“原来是听说了丈夫的近况,才引得如此伤感。”亦青和灵宣恍然大悟。

亦青忙问道:“乌垒王在焉耆国近况如何?”

“前几天,国王突得疾病,已经卧床不起……”说着话,王后难过,眼泪已夺眶而出。

亦青看着王后伤心,也不知应该如何安慰,她沉吟片刻,然后转眼看向灵宣,正巧,灵宣这时也向她看来。俩人心有灵犀,同时点了点头,似乎下定决心一样。

亦青转脸对王后说道:“王后不用伤心,灵宣是中原郎中。这样吧!让我们俩前往焉耆国,为乌垒王医病,你看如何?”

亦青的提议出乎王后的意料,王后抬起泪眼,惊讶地看着她俩。“你们去焉耆国?不行!”王后不无担忧地说道:“那里可是险不可测。”

亦青缓缓回道:“我们会小心行事,尽量回避危险。”

“你们如何回避危险?”王后追着问道:“你们可知道,现在焉耆国内排斥汉人,你们如此冒昧前往,无疑是飞蛾投火,自寻死路。”

“我们不畏千里,来到西域,中间已经死过一回了,还会再怕危险?”亦青看着乌垒王后说道:“王后,你可能对我们不甚了解,如果我们是那种畏首畏尾之人,我们会来到西域吗?”

王后见亦青说地坚决,只得低下头,不知是应该答应还是应该拒绝。

亦青和灵宣也不待王后答应,便躬身说道:“我们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前往焉耆国。”

王后看到两人背影,突然喊道:“慢!”

亦青和灵宣回头。

王后深深鞠躬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我和我的丈夫,以及我们乌垒国的国民永远都会记住你们,记住大汉的。”

说这番话时,王后激动地全身颤抖。

多滚昊知道亦青和灵宣将前住焉耆国后,立即跑去向王后请求,想同亦青她们同去焉耆国。

王后摇头拒绝道:“不行!你不可离开乌垒国。”

多滚昊着急地说道:“尊敬的王后,为什么不行?”

王后示意多滚昊坐下说话。

多滚昊倔强地站在殿上,不肯坐下。

王后也不强求,她将手中的一杯奶酪浆一饮而尽,然后问道:“多滚昊,你还记不记得那****和你说的,关于国王坠下为什么会选任你——一个年青小子出任乌垒国将军的事吗?”

多滚昊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虽然多滚昊已经回答了“记得”可是,王后认为,那一日,因为有亦青等外人在场,所以许多话,她都没有说透,今天,她要把这些话一起说给多滚昊:“我们乌垒国国小兵寡,常年被他国欺侮。我们乌垒国的历任国王只能忍气吞声,以求自保。陛下嗣位后,每每和我论及这些时,总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可是,国中权贵却只知吃喝玩乐,没有一人能理解陛下的心事,为陛下分忧。陛下曾和我说:‘如果,我们乌垒国能出一个真正的勇士,那怕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我也任命他出任我们乌垒国的大将军,让他统领举国兵马。’”

多滚昊聚精会神地听王后继续说道:“后来,听说你为了保护自家牛羊不被野狼侵害,一人手持利斧夜斗狼群的事情后。陛下十分高兴,他立即拉着我,前往你们村,去看望重伤的你,并把你接入王宫治疗。待你痊愈后,就任命你为护国将军,让你时时陪伴在我们身旁。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他对我说:‘只要我们乌垒国的军卒人人都能够象多滚昊这样,不畏狼群,舍命保家,我们乌垒国也会有强大起来的一天。”

说到这里,王后站起身,走到多滚昊面前,看着多滚昊说道:“此刻,你刚刚学会了中原武术,乌垒国正需要你将自已所学,传授下去,让我们乌垒国的三百军卒,每一个人都能变成不怕豺狼,为国敢死的真正军人。”

亦青在行前的夜晚,将多滚昊和艾米妮一起叫到“天瑶阁”前。她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自己所传授给多滚昊的拳法套路。

看完多滚昊将拳法套路演绎完毕后,亦青点头说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后,如有机缘,你应该求教名师,学习真正的武艺技能。你也不要怪我不传你剑法,我的剑法至阴,不合男子学习,更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学会剑法,根本不可能。公主年少,她可以来日方长。而你承载着王后的厚望,等待不起。”

说着,亦青又将头转向艾米妮,说道:“公主,你年纪尚小,这短短时日内,也只是学到了一点点剑术的皮毛。不过,公主不用担心,我既然收你为徒,就会对你负责,我已将全套剑法绘入羊皮,我不在期间,你先依谱而学,今后,只要有可能,我一定还会回来传授。你要记住:剑术不仅仅是剑谱套路,重要的是心中要有一柄长剑,心中的剑是手上的这支剑慢慢柔入进去的。”

艾米妮没有听懂亦青的话,问道:“如何才能将手中的剑柔入心中呢?”

亦青说道:“有句老话:‘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只有日日勤练,用心体会,这支剑就会慢慢柔入到你的心中。到那时,剑随心动,人剑合一,你才能称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剑手。”

艾米妮依旧一脸茫然。

亦青淡淡笑道:“公主不要着急,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道理也就慢慢体会出来了。”

这一夜,艾米妮未回母后身边,而是依偎着亦青睡下。

亦青拥着艾米妮躺在塌上,一股母亲的柔情在体内滋延,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盯视着艾米妮的小脸,怎么也看不够。

艾米妮原已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她看着亦青说道:“师傅,你怎么还没有睡呀?”

亦青笑了笑,翻了个身,不再看她。过了一会,亦青问道:“艾米妮公主,明天,我就要启程去看望你的父王,你有什么话要对你父王说吗?”

艾米妮坐起身,从颈项上取下一个玉坠项链,交给亦青。

亦青接过玉坠后,就着月光匆匆观看,这是一块紫色美玉雕刻成的一串葡萄形的佩坠,形态饱满,晶莹剔透,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工,都是上上之品。

艾米妮说道:“师傅,你见到我的父王,就把这个带给父王,告诉父王,艾米妮天天都在想念父王。”说着,艾米妮竟然失声哭了起来。

亦青握住玉坠,展开双臂紧紧抱住艾米妮……

清早,亦青和灵宣按照王后的要求,穿上了乌垒国人的服装,带上那名一直在焉耆国侍奉乌垒王的侍从,和王后告别,前往焉耆国。

走出一段路后,亦青和灵宣回望王宫,只见庄严的宫殿外,王后一手牵着艾米妮公主,一手仍在向亦青她们挥舞。站立在乌垒王宫前的王后和公主,身形是那么的娇小,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

亦青心中也泛出一阵酸楚,她再向四周看去,竟然没有看到多滚昊的身影。亦青心想:多滚昊一定不忍离别的伤感,才不来送别。

她们三人向东驰去。

出了城门,亦青向那名侍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从伏身马上,答道:“小人叫恬蝶儿。”

亦青点头

越过一座山丘,远远看见,前方有十几人骑马而立,细看之下,领头之人竟然是多滚昊。

原来,多滚昊带着亲兵十余人天不亮就等候在这离乌垒城十多里的荒野之处,为亦青她们送行。

见亦青三人远远过来,多滚昊立即翻身下马。

亦青和灵宣来到多滚昊身前,也一起下马。

多滚昊从亲兵手捧的托盘中,端起两碗葡萄酒,敬给亦青和灵宣。

亦青接着酒碗,看见多滚昊眼中含泪,笑道:“你身为护国将军,可千万不能在部下面前落泪哭泣呀!”

多滚昊点了点头,含量着泪,天真地笑了。

三人碰碗,将酒一饮而净。

亦青和灵宣抱拳告辞。

多滚昊说道:“我再送你们一段吧!”

亦青点头。

三人上马,缓缓东行。虽然谁也没有言语,可是都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惜别之情。

又行了数里。亦青停马对多滚昊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告别吧!”

多滚昊回道:“此路前程艰险,我真不忍和你们分离。还是让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灵宣在旁说道:“将军还是请回吧。国王病重,我们可要加快行程了。”

听到这话,多滚昊只能和亦青、灵宣施礼道别。

亦青看着多滚昊一脸的诚挚,突然,心有所动,不由说道:“你为人憨厚,年纪轻轻就身为一国兵马统领。王后坚毅善谋,你跟随着她,一定要用心谨慎。”

多滚昊心头滚热,再度哽咽道:“是!我记住了!”

亦青向他拱手说道:“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

走了很远,亦青回头,依然见多滚昊立于原地,向自己眺望。亦青用汉语叹道:“都说胡人无义多诈。我看多滚昊就是一个忠信仁义的君子。”

灵宣也说道:“不来西域,如何能真正知道西域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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