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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弃医(5)

一上来,太阳已隐藏到云层中,飒爽的清风吹过,索德俯瞰整个大地,不觉快意。他又感到高处的空气比起地下更加的混浊,而且有种奇特的压迫力。索德看了看天顶的顶部,并没有完全的密封,中央处似乎留有一个庞大的观星窗。他寻思了一下,便向那道窗走了过去。

这道窗下面居然是一个落差超过百米的大型人工空洞,没有像其他的建筑那样建有多层楼房,就直接把这个空间包围起来。在微弱的阳光下,索德发现这个空洞的内部墙壁上似乎刻有奇怪的文字和图案。不过阳光照不进这个大洞的深处,而且这个教堂的设计者也不在墙壁上加上照明,只在地下放着一个正在燃烧、发出耀眼亮光的大鼎。除了顶部和地下,整个空洞其他的地方都很黑暗,索德无法看清墙壁上的具体内容,也看不到楼梯之类能让他下去的东西。

索德觉得这座教堂十分古怪,恐怕那些人也不会留有楼梯这种交通工具。他轻轻的打开窗,然后摸索着那些刻痕,小心翼翼地攀着这些垫脚石挪了下去。

就在索德慢慢攀爬的这段时间,玛利亚在守护使的押解下走到了教堂大门前的高台。她惊奇地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可是这里一向是格里人所避讳的地方。其实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被圣主教的教徒们拉过来的。

一向沉默是金的守护者漠然看着前方的那些人,对身旁的玛利亚说道:“他们都在等着您的发话。”

玛利亚看不到眼前的情况,也就不清楚那些人的情况。不过她听到了那群人之中有人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也就知道这些人确实是格里的百姓,也不知教徒们用了什么方法把他们骗了过来。但她的心里总感觉圣主教此行不善,所以便沉默不语。

“您不为您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小妹妹着想吧。”守护使看到她不说话,便冷冷说道,“再者,您也应该说点什么,总不能让下面那些苦苦等待的民众失望吧。”

玛利亚听到下面的人越来越大声的为她欢呼,心里更是苦恼。玛利亚作为格里及格里教的圣母,平日行善施乐,为人品德高尚,因此深受当地人的爱戴,在当地也拥有极高的声望。她的一句话,往往比那些苛刻的法制法规更管用。正因如此,圣主教才想要利用她。

玛利亚思前想后,一咬牙,打定主意,便高声疾呼:“格里的朋友们!”

所有人听到圣母发话了,便都安静了下来。

守护使满以为玛利亚会按他们的主意发话,不料玛利亚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不管圣主教说什么、做什么,你们绝对不能踏入天顶一步。”

所有人一阵哗然。

“你胡说什么?”守护使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看法,便把玛利亚拖了进去。

众人看到圣母就这样被人粗鲁的对待,也不由动怒,当场便和那些圣主教教徒们纠缠起来,眼看就要引发骚乱。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威严的男声传了过来。众人回头观之,原来是厄班达看到情况不对,不得不下来制止。

厄班达是城主,那些格里人自然会听他的命令,便冷静了下来,但也禁不住议论纷纷。一个民众对厄班达抱怨:“圣主教这群人把圣母抓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厄班达早在高塔上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没想到圣主教居然这么大胆,如今情况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而且,厄班达感觉到那些教徒瞪着他的眼光里充满敌意,恐怕那些疯子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虽然他已经通知了帮手,但那些人一时半刻是赶不过来的,如今只能小心行事了。

他抬起头,看向这座宏伟的大教堂,在苍天白云下,也不知道里面隐藏了多少的黑幕。

进到了教堂内部,索德又发现了这个所谓的教堂的诡异之处。那个大空洞只是教堂中央的一部分,走出去之后便是普通的房间。而除了这个大空洞漆黑一片之外,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这些人只在走廊上隔着很远的地方放一个烛台,点上一小根蜡烛,导致整个教堂里面大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这个原本象征着光明与圣灵的教堂,其内部却是黑暗般的深渊。索德在里面慢慢探索着,因为光线严重不足,他根本就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索德估计,那些蜡烛的用处根本就不是照明,而是为了指路才放的。看来这个教堂的人都习惯在黑暗中活动。

索德回忆起当年的塞尔洛教堂,里面也是这样的漆黑。看来圣主教相当崇尚黑暗,所以这里的氛围格局都尽量的布置得很昏暗。但是,索德明显感觉到,这座教堂隐藏着一股阴森的邪气。虽然同样的沐浴在黑暗中,塞尔洛教堂给他一种纯正温厚的感觉,而天顶只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索德知道这座教堂不可能没有问题,但在黑暗中走了很久仍找不到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差,自从那次在甬道里的经历,他就对这种纯粹黑暗的环境十分排斥,在这里呆的越久他就越忐忑不安。他觉得那些本该被他淡忘的往事也开始慢慢地挤压着、敲打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比头痛。

就在他越来越痛苦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凄苦的尖叫。这叫声夹杂着痛苦、伤心和憎恨,仿佛就是他的耳边嘶喊着。

就像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临死前的哀嚎。

他仿佛看到,那些幽灵怀着满腹的仇恨,正尖叫着向他飞扑过来。

索德猛地回过神来,他的内心几乎在一念之间就崩溃了。还好体内存留的纯正真气在这紧要关头为他驱掉心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能先缓缓的挪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灯光下,瘫了下来。

他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捂着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勉强平息呼吸,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

有谁料到,这个杀人如麻的大恶魔居然会为他曾经的屠戮经历感到痛苦。

这是良心的苏醒?还是气氛的烘托?或只是那个悲哀的命运?

慢慢的缓过气来,索德觉得这座教堂似乎有一种能让人沉没在痛苦之中的能力,看来是这里的建筑方式、又或者隐藏着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造就了这种奇特压抑的阴森环境。此地不宜久留,既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那还是走为上。

索德打定主意正要离去,却又听到了那阵凄苦的尖叫。不过这回他镇定了下来,仔细聆听,便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幽灵的咆哮,而是某个小女孩的哭泣。

他不由得想起了甬道里的巴米娜,难道……

“不会的。”索德摇头,自我安慰着:“巴米娜那样的生不如死,我也算是让她解脱,她不可能回来报复我。”

索德略加思考,觉得还是先去看看比较好,毕竟空手而归也不成样子。

于是他开始顺着那阵哭声,在黑暗里摸索着走了一会,便来到了哭声的源头。

居然是一堵墙?

哭声就在对面,但索德已经找不到去路。在这里摸索了这么久,他发现这里不仅是黑屋,还是迷宫。他没把握在这种环境下准确的找到对方。

如果是以前,索德绝对会直接破墙。当然现在的他还是尽量不要这么做。

他索性蹲了下来,在那堵墙上敲着,很有耐心也很有节奏的敲着。这是格里人的内部暗码,索德现在敲出来的是关于求救那部分的暗码。倘若对面的是被抓过来的格里人,那么她绝对会知道内容。如果不是,那索德也就只能用喊的了。

索德敲了一会儿,对面的人才察觉出来。她走到了墙边,也敲出了回应暗码。

“你怎么了?”索德对着墙壁说,他暗运真气,确保对面的人能够听到。

对面的人显然不像索德这样身怀绝技,索德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她的回话:“救……我……”

索德本人十分谨慎,他为防有诈,便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那个人听到索德的问话后,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便只在墙上敲出一种特殊的暗码。

索德听到这种暗码,相当惊讶。因为这种暗码是厄班达家族的暗码,一般人等绝对不懂,索德也只是厄班达曾经告诉过,还不曾使用过。因此能使用这种暗码的人与厄班达绝对关系匪浅。

既然是自己人,那么索德当然不会置之不顾。他对那个人说:“你退后点,我要破墙。”

他听到那个人退后的声音,估计她已经走远,便运气,右手用力的砸在了墙上。可惜的是这道墙实在相当厚实,居然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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