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的流动明显更加诡异,整个城市的风都吹往那座天顶教堂。风力相当猛,卷起无数沙砾灰尘,使人们的眼睛蒙上阴霾。空气也比起昨天更加混浊,还带有恶心的异味,人们几乎不能呼吸。
这种奇特的天气引起了格里高层的密切关注,眼看事态越发严重,所以到了半夜厄班达就召开了紧急会议。经过大多数人的讨论,这次的事件被定性为‘未知的气候灾害’。
他们开始紧急疏散整个城市的市民。事发突然,很多市民不明真相,更不知所措,在撤离格里的时候发生了很多问题,整件事情变得一团糟,这都是无可奈何的。
复仇团的人在清理掉天顶里面的狂教徒后,便撤离了现场。然后格里的警方才姗姗来迟,这也是双方的默契。警方维持好当地的秩序,并且控制了天顶的内部,只是找不到里维基和玛利亚。奇怪的是警方发现整个教堂里面一片死一样的阴森寂静,他们陆续的在里面添上照明灯,这才让里面的气氛有所改观。不过到了半夜却断了电,只能换上蜡烛。
格里城的大多数人基本都在逃离,只有极少数的警察、军人和官员留了下来。这时候他们基本都聚集在天顶的门前,经过那次会议,所有人都觉得天顶教堂与这次的事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厄班达猜测可能是圣主教利用这个天顶教堂,暗地里实行某些新型生态武器的开发,才导致了这种奇特气候灾害的出现。
在漆黑之中、空城之际,这些人都穿着防护服、带着武器、拿着手电筒,整装待发的集中在天顶教堂。他们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不可能随着普通百姓离去,所以他们决定仔细的查探天顶,一定要找出它的问题。
琼这个小姑娘也在其中。她没有穿上厚重的防护服,而是身着格里教教袍。用她的话来说,这是要用她的天赋灵性去找出隐藏的生态武器。但厄班达和索德都知道,小女孩只是想找到玛利亚二人。不过他们都没有阻止,毕竟琼的能力确实对查探队有用。
这次的查探队一共九人,除了索德、厄班达、琼,还有警官、军官、圣主教调查员、武器专家、生态学家,以及一位声称要找到里维基的复仇团高手。除了这九人,教堂里还留着二十多位警察在里面值班查探。
查探队互相提醒一番,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很紧张,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官走在前面开路。警方的工作做得很细,蜡烛放的很多很整齐,把里面的道路照的很光亮,完全没有之前的阴森黑暗,反而给人一种探险观光的兴奋感。柔和的烛光照在人身上,在墙上映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索德在后面殿后,虽然他看着那些人很平安的走了进去,但当他第一步踏进天顶的时候,他的心兀然一跳。
他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比前两次进来时还要强烈,而且让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发现自己的身躯在不由自主的哆嗦,冷汗还是慢慢的爬上了他的额头。
他发现,天顶教堂的地底,正在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频率震动着。
就像是某个魔物正在呼吸。
这个将会吞噬掉整个格里的魔物也许即将苏醒。
索德看着前面行走的那些人,他们脸上或紧张或畏惧或兴奋或担忧,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到底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走了半响,查探队开始感到奇怪,因为他们没碰到一个人。留在这座教堂的二十多名警察难道凭空消失了?
就在众人感到疑惑开始议论纷纷时,前面开路的警官突然发出了惊奇声。他惊喜的对后面的人招手:“快看,我们的人。”
在队伍面前的阴影处出现了一个人,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的衣服是警服,所以可以判断这个人是警察。
那个警官大大咧咧的走了上去,一巴掌拍在那个人的肩上:“你们去哪里了?”
那个人只是隐藏在黑暗里不说话。
索德皱起了眉头,他定心聆听,发现真相后不由神色大变。
因为那个人,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
那个人,突然拔地而起,跃到空中,向众人扑来。众人大惊失色,急忙四散而来。而那个警官傻了眼,愣着原地,居然吓得动不了了。
索德眼看那个警官就要遭毒手,情急之下,便胡乱从怀里摸出一物,全力丢了过去,一下子就把那个人砸飞,掉到了更前面的黑暗里。
然后众人惊奇的发现,索德丢出去的那物,还发出亮光,照亮了那一片地方。
那个‘人’,这时也不再挣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众人便小心翼翼的聚了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这一次带头的换成了索德。索德带着众人走到那里,在亮光之下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个人,不觉大惊。
那个人,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的瞪着,似乎在叙说着某种恐怖的阴谋。
那位复仇团高手大着胆子走上去查看,很快便摇头退了回来,“这个人已经死了。”他脸色微微发白,“而且,估计已经死了超过四个小时。”
“什么?”刚才被吓到的警官胆战心惊,“那我刚才遇到的是?”
“是鬼,是幽灵。”查探队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圣主教调查员冷不然的冒了一句话,吓得大伙一个半死。这个调查员原本是圣主教的教徒,后来他改过自新,便投入到政府里,负责暗中调查圣主教的事迹,因此对圣主教的一切十分熟悉。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鬼?”那位军官不屑。军人在战场上拼杀,见过了太多的生死,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乱力神怪。
“军人煞气重,自然是无碍。”那个调查员继续阴森着说,“不过我们这些普通人就不同了。”
“哦。”索德冷冷的盯着调查员,“那么我们会怎样?”
“当然会被恶鬼缠身,悲苦而死了。”调查员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是吗?也许是吧。不过你虽然做的很好,但仍然算错了一点。”索德冷笑,“我记得我们的会议是在今天凌晨的零点召开,持续一个小时,才确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我还记得,那时候格里城仍未断电。”
“到我们全部人集合,是上午的七点,期间也就是六个小时。”索德继续分析道,“这六个小时里,我印象中似乎没看到你的踪影。”
“因为你们回去休息过,所以自然没看到我。”调查员阴阴一笑。
“不对!”军官反应过来,“查探队有任务在身,除了城主三人曾经回家休息过之外,我们都应该呆在一起。”他冷冷的盯着那个可疑的调查员:“我印象中,似乎没有你的存在。你去了哪里?”
厄班达醒悟过来,也不由得冷笑:“我记得没错的话,从我们的会议室开始,环绕着全城的十六个电力装置走一趟,再回到这里。最快正好只需要六个小时,而你是我们队伍中最迟出现的。”
“能进去破坏装置的人,就只有我们这群人。也就是说,是你破坏了格里城的电力供应了?”大家也都明白了,不由得咬牙切齿,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内鬼。
“哼哼。”身份暴露的调查员不惊反笑:“你们还不明白,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什么意思?”索德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你们还不明白,这个天顶根本就不是什么教堂。”他咧嘴冷笑,表情极其扭曲恐怖,“这是个祭坛!”
就连索德闻言都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个人趁着大伙发呆之际,从手中不知掏出何物,就向查探队里年纪最小的琼扔了过去。索德见势不妙,急忙飞身挡在琼的身前,顺手打掉了来犯之物,竟然是一根毒针。
那个人自然没打算害人性命,他只是趁此良机,转身逃到了黑暗之中。
众人反应过来,大声叫骂,急忙跟着追了上去。
琼落在了最后,她没有跟着大伙追赶,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正在发亮的小球。她捡了起来,只看到这个圣球内的小剑在疯狂的旋转着,发出的亮光也前所未有的纯净明亮。
索德当先跑在前面,他早已习惯在这种黑暗里活动,很快就要追上那个狂徒。
眼看就要抓到那人,不想那个人居然开门闯进了某个屋子。
索德毫不犹豫的跟着冲了进去,但很快就被眼前的事物惊住了。索德停了下来,任由那个狂徒跑到了他的主人面前。
欧贝和瓜里迪亚,正在站在那盏大吊灯之下,面带微笑看着索德。
那个狂徒跑到欧贝的身前,欧贝只是微笑着向他点一点头,那个狂徒便落下了心头巨石,跑到了欧贝背后的阴影里,消失了。
只剩下索德、欧贝、瓜里迪亚三人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