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东西，做的再好，也经不住时间。
孟兴然假装还爱着郭妮娜，为的是，安心。自己的，还有她的。
心虚的人总会存个疑影，觉得什么都带着做过事情的影子，孟兴然从收到那条短信开始，就心里很是不安，然后没多久，股份持有书就丢了，在他想来，两件事，不无联系。
虽然那份持有书在他手里不能见光，但在别人手里也不能见光的，那是份无主的东西，因为主人死的不明不白。
他也不相信有鬼，但世间很多事都说不明白，他宁可信其有，所以这件事，肯定和萧茹有关！
那是三十层，他不信萧茹还活着，就算是三层，摔到了头一样死，更何况是三十层，摔到哪儿都活不了。
事情太蹊跷，短信还在，号码也在。他查过了，号码和之前那条信息一个号，现在重新又来，是报仇的？
“兴然。”
郭妮娜端着宵夜进了书房，孟兴然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这一天事情太多，又是新年伊始，他甚至都有些恍惚了。
思绪断了，郭妮娜还在切披萨，她点的宵夜都奇怪，好在配的饮品是橙汁，要是配上红酒才要无语。
“兴然，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郭妮娜说的温柔，切好披萨摆好果汁，她也不过多打扰，知道孟兴然不喜欢女人待书房，很识相的出去了。
孟兴然看着那盘子出神了，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端过果汁，温热的，带着鲜橙的酸味。
萧茹从来不喝这种，她亲手榨，出来没有一点酸味，说外面买的加了东西，喝了不好。
他摇了摇头，咬了一口披萨。最近想萧茹想的有点多，如果真有什么，估计都是他想出来的，不能再想了。
孟兴然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克制着压制着，还吃了片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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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兮今天得到的情报有点多，一天没怎么动，就一直在看电脑，看到眼疼还没看完。
孟兴然、郭妮娜、云景韵、金钱豹，零零总总，下了这么多次手。
这是赵阳给她的，说的之前动错手的那个人交代的，顺着扒下去，这些就出来了。
顾盼兮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的那个伤了阑珊的，自然不客气的收了，附送几声大叔。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何况伤疤还不是在自己身上。顾盼兮翘着一条腿坐在沙发里盯着手机，阑珊在跟着那个厨师偷师，她和外人说话不多，所以只是看，不交流，顾盼兮说她偷师，她还说不是，只是临摹。
拿着当画画了，也是好笑。她喜欢就喜欢吧，反正那厨师也不是顾盼兮请的，也不认识也没关系，爱咋咋地。
“小兮，我做了个可爱冻，你尝尝。”
阑珊偷师就算了，还直接把东西放在她脸前，顾盼兮立刻就躲：“什么东西？”
“可爱冻，红酒红萝卜西红柿芋头山药紫薯，一起做的。”阑珊还好意的解释，带着隔热手套的手，直接给顾盼兮挖了一块。
顾盼兮眼瞪大了几分：“我腿不方便，去卫生间不方便，我不吃，真谢谢你了——”
阑珊手顿住了，满满的热情被浇了冷水，她没说可爱冻不是冷的，因为顾盼兮根本没要接的意思，从她挖出来之后就躲开了。
顾盼兮看她的表情知道自己弄拧了，急忙伸手接了下来：“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我是最近肠胃不好，不能喝酒。”
阑珊理解的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着她做的那一大碗回去了。
“阑珊，这个是好吃的，等过两天你再做给我吃好不好？”
她已经转身要走了，顾盼兮尝了一口，很真诚的说了这句，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兮没有骗她。
她笑了一下：“好。”
阑珊一向极其信任她，住一起时间不短了，也不会有什么虚与委蛇，顾盼兮只是小尝一口，她近期确实不能碰酒精和凉物，所以这事弄的有些尴尬。
好在阑珊不在意，，顾盼兮说的也是实情，倒是那厨师分外小心了，生怕哪点做的不好，让顾小姐不舒服了。
顾盼兮不挑食，谁让她一开始在顾盼兮身上的时候犯了了挑食的毛病，差点把自己饿死，那么点儿钱，挑食都没资格的，后来就习惯了，喜欢吃的多吃点，不喜欢的吃个六分饱，现在多少都能吃一口，虽然工资涨回来了，习惯也存在了。
刚才吃了一口，是温的，但在现在这天气吃，还是有点凉，顾盼兮一口即止，那一块勺子形的可爱冻，只有一个小勺痕。
霍世晗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这个小碗了，还是软软糯糯的，明显一个勺痕的一个就是顾盼兮留下的，他半点没嫌弃，直接端起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带着葡萄酒的香甜。
“你——”
顾盼兮摇着轮椅手柄，怀里放着小笔电从卧室出来，正开到霍世晗在吃她剩下的东西，一阵不适，伸手擦了一下嘴唇。
看到她的动作，霍世晗笑了一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
果然是她的零食，看她的反应不难想到她之前是才吃一口去拿笔记本，这个当口，他来了。
霍世晗这种想法，顾盼兮也能想到，所以她才要擦嘴，没来由的恶心，偏这人还没自觉，半勾引半恶心的，直接就让顾盼兮干呕了一声：“呕——”
擦了一个嘴角，擦去不存在的恶心，顾盼兮很没好气：“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你送东西。”霍世晗一直觉得可以灵魂互换，现在他就试试，他拿来了一份视频资料。
当然这个不是说顾盼兮的，而是说孟兴然的，准确的说，是盛世的。
顾盼兮只是个经纪人，竟然那么在意盛世，很奇怪的，虽然霍世晗没有那么直接的问，但还是有很多地方能看出来一二的。
他说了送东西，就直接把U盘递过去，顾盼兮没有接，他也不客气，直接把她腿上的笔电拿起来，打开，自行插入。
都是隐蔽摄像头拍的，看画面的角度就能看出来，顾盼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了慕晨的身影。
是除夕那天，顾盼兮让他去的，那身形，一点不错。
顾盼兮心里咯噔一下，彻底僵坐在轮椅上。
也幸好是在轮椅上，霍世晗没有发现她已经起了反应，只注意了她的表情。
顾盼兮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她不能承认不能表现不能露破绽！萧茹已经死了，就算别人再怀疑，也不会有证据，她不能表露。
打定了注意之后，她眼神坚定了，和之前一样的看着那些画面，时间不长，是剪辑过的，衔接很紧密，总共也就半个小时。
一帧不隔的看完，顾盼兮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我这么辛苦给你送了资料，就一句谢谢？”霍世晗看她紧握的拳头发白的手指关节，心里认定她还在撑，但有些破绽露了，就藏不住的。
顾盼兮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那你还想怎样？主动送来的，还有要回礼的？”
“我可是付出很多的，盛世你也知道，那一栋全都是办公地，我无论是现安还是转线，能看到的画面都是要辛苦付出的，别看刚才你只看了二十几分钟，但我可是监控很多天用了很多个镜头集合的，”霍世晗真给她分析了：“就算我主动送来，为的是什么，你也清楚，非要我说明白？”
当然不用他说明白，不过顾盼兮想装糊涂，糊涂既然是装的，自然不会清楚：“霍总现在一口利齿完胜于我，盼兮甘拜下风，不过这东西还是你的，我一没拷贝二没下载，你直接可以拿走，我为何要谢你？”
“你……”霍世晗被她这几句歪理噎的一嗝，顿了一下，不在和她争辩，直接画面回放：“别说这不是你的主意。”
那是慕晨躬身上去，又躬身下来的画面，虽然形象一样，但中间隔了二十分钟。
画面上都有时间，虽然经过剪辑，但时间也是跳着显示的，在上面足足二十分钟，虽然上面的画面没有，但这二十分钟，够做很多事情了。
顾盼兮迟疑了一下，索性直接从头重播，直接指着那熟悉的间隔方位：“这里是资源部，这里是设计部，这里是综合部，这是安全出口，……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一口气介绍一大堆，忽然一顿：“你既然能照到这儿，那肯定不止这些，刚才那个人的这边，你故意剪的吧？”
看到霍世晗真的吃惊了，她莞尔一笑：“我也是做足了功夫的，这些要是不知道，岂不是都被你懵了？你想要做好人，还想要讨我欢心，你觉得我那么傻，很好骗么？”
差一点就看出来了。霍世晗眉头微拧。
差一点就露馅了。顾盼兮笑着，心里松了口气。
两人眼神对视，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合，风云变幻，海枯石烂——瞬间了事。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真是卯足了劲和我对着干，那我也不防再透漏给你个消息，盛世股份跌的厉害，我已经买进了。”
盛世股份，买进了——顾盼兮唯独算漏了这一处，心里万马奔腾，终是没忍住，扑出了四个字：“你真卑鄙！”
那口气丝毫不像以往的语气，好像冬日的湖面冰层，忽然开裂，露出里面一汪本来面目。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的功课足。”霍世晗拔下U盘，收了回去。
顾盼兮鼻子一酸，有些不争气的红了眼，但她呼出一口气，生生把泪压回去了，笑是再笑不出来了，但声音如常：“霍世晗，你吞不下盛世的，你如果真收了，就等着吧。”
等着什么？她说的太过含糊，霍世晗有点不解，但知道不是好事，原本就笑的脸上，笑容更大，蹲下身，和她平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