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后,做了易容术的李玉锦真的变成了张山凤。现代科技真的一切都可以改变,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李玉锦的腿还是有点瘸,毕竟只是易容,貌似而神情还是不很相似,可是却显然和王春喜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这个男人好像又找到意中人。那逝去的久违了的张山凤的形象又出现在他眼前。大概真的是一种心理安慰起了作用,王春喜的健康慢慢地恢复着,精神也有所好转,一段时间以后那种对逝去恋人的相思慢慢地淡去,精神也恢复着。当他看到貌似张山凤的李玉锦时,眼光热情而怪异,带着探询和不解的口气问:“你,你到底是谁?是山凤还是玉锦?”
“难道我真的很像吗?我只不过让医生做了简单的易容,是参照山凤姐的相片……”那医生确实技术了得,做得到位而且又细致。那男人觉得奇怪,不止一次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我真的有点分不清呢。”王春喜的身体在慢慢地恢复,精神还是有些恍惚迷离,他不时地这样问玉锦。
“我是张山凤呀!你不是喜欢她吗?”李玉锦笑嘻嘻地说,她觉得这个办法很成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看得出来王春喜的病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
“可山凤,她到底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忧伤地说。
“你说我是谁就是谁,不管我是谁,都还是你的恋人和老婆。”李玉锦笑着说。那一笑很有点像山凤,王春喜顿时感到好像找回来多年前山凤对他的那种温馨的、执着的、深深留在脑海中的令人万分留恋的甜蜜。他周身一热,眼睛有点潮湿,说:“你让我找回了过去,那美好的回忆是一种精神享受,不管你是玉锦还是山凤,你都是我的至亲最爱……”
双目失明的春喜妈这些天一直都在儿子身边,只是她不知道儿子患了相思病,也不知道玉锦做了易容,感到这两口子和好如初,是莫大的幸福,过去的恩恩怨怨也不再计较。自从山凤去世后,老太婆曾经一度陷入悲痛之中,曾经也想到死,可是她毕竟是老太婆,是一个双目失明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她知道人各有命,对山凤的死自己却是无力回天。
但是她是那样爱憎分明,当思念山凤的时候,她就要絮絮叨叨地说,她要王春喜去找周三宝替山凤讨回公道,却又觉着名不正言不顺。她曾经让一个孩子搀着去找李艳仙,要李艳仙出头状告周三宝。李艳仙也毕竟是一个老太婆,她又能有多大能耐?她也只是骂骂张水田,出出气而已。
“他到底是村长,我们小民百姓又能咋样?而他又不是故意要害人……”张水田说。他毕竟是一个山里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把人的道德品质都往好处想,并没有那种有仇必报的意识。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好像山凤不是你们的孩子……噢……对了,山凤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可怜的命苦的娃儿,你们不管,我到阴间也不会和他们善罢甘休。”
“她又不是你的女儿,值得你这样伤心伤神的……死老婆子。”张水田说。他何尝不想那样做,只是自己没有那种能力,纠缠起来又要受到李艳仙的唠叨和指责。
“张水田,你这个丧良心的,难道山凤不是你的娃儿,你心里不念她,我老婆子的心到死也在念着她……”
“我不念?那是假的……如今的法院,你没有个熟人关系,律师费,立案费……,没有三千五千元,这个官司你能打赢?而且打官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打赢的,那需要时间……你个死老婆子,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让耳根子清净清净。”
麻秆子和彩玉知道了春喜妈对山凤的思念,对山凤的死还耿耿于怀地恨着周三宝,就来宽慰她:“大娘,你就放心,世上的事情都有因果联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你看着吧,总有一天狼心狗肺的人会得到报应的。”
“也许呢,也许会有这么一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人们时常说的……”老太婆恨恨地说。
“听说周三宝又在相亲,说不定会来咱们兴隆饭店包桌呢。”彩玉说。她是听一个来兴隆饭店包桌的人无意中说的。
“等着吧,人算不如天算,一定有机会,老天会报应他的。”麻秆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