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多情,却独独对她无情。他对自己的心尖人温柔如水,只单单对她横眉冷对。
忽然间,她的心静如止水。那些懵懂如画的过往,彻底逝去,如烟沙,再不复见。
“汝阳郡主,你比我大三岁,嫁过两任丈夫。我谢氏嫡女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更没有兄弟姊妹,当不起你一声姐姐。”谢灵韵笑的明媚,热烈的同头顶的烟霞一般灿烂,耗尽了一生的浓稠,照的世间再无其它颜色。无论头顶苍天白云,还是脚底厚土尘埃,都是不只绚丽一色!
眼前的休书抖了几下,一息间又飘落至脚尖。
她的视线也落在了地面,零落成泥。
“谢灵韵,呵呵,你出身世族首位的王谢门阀又怎样?你父亲掌管五十万西北军又怎样?你没有兄弟姐妹又怎样?
还不是要乖乖给本郡主腾位!
区区一个弃妇,没了家族的庇护,没了兄弟的帮衬,没了夫君的疼爱。
噢,错了,是从来不得夫君疼惜。
还不一样如狗一样要摇尾乞怜!”
那阴狠低沉的声音挟满了森森恶意,苦她一人承担——
“本郡主是嫁过两任丈夫,可本郡主还要三嫁,要一次嫁的比一次好,一次比一次得夫君爱重。
噢,对了,本郡主忘了告诉你这只连蛋都下不出的下堂母鸡,本郡主怀着夫君的男胎,将来他不仅是嫡子,还会是临安候府唯一的继承人。
临安侯府,将来只会有我汝阳郡主一个人的孩子,也只会有我一个人!”
恶毒的声音总是怎么说都不够,要把世间所有的痛事都击垮她才好——
“而你谢灵韵,五年无所出不说,还嫉妒成性,临行前毒害临安候所有姬妾。谢氏女儿,天下第一毒妇,哈哈哈哈!
对了,看在你这么痛苦的份上,本郡主再偷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真的以为神武大将军是战死沙场?”
“是谁?”谢灵韵凤眸血红,怒火燃烧的就像浴火的凤凰。
“你位高权重的好父亲阻了本郡主的好婚事,本郡主的夫君当然要替本郡主报仇泄恨!”最后四个字,汝阳郡主咬的极重,她笑意盈盈地欣赏着面如死灰的谢灵韵,双手虚托着并未隆起的小腹。
“临!安!候!崔!弦!”
谢灵蕴一口血咽下,小腹的坠痛让她咬紧了下唇才能不痛呼出声。她的孩子……她要护好,她要活下去,她要给它所有的温情母爱。
不能死,活下去!
她的孩子,不能再被父族抛弃后,再被亲生母亲扼杀。
而那些侮辱她的人,那些蔑视她的人,那些轻贱她的人,那些害她谢氏满门的人……一个个,都逃不掉。
全都逃不掉!
死不是结束,而生才是开始。
“来人,给本郡主烧了这间房屋,下堂贱妇住过的地方,肮脏不堪。本郡主怕住了夜夜怄的睡不着觉。”
“夫人跟下堂贱妇生什么气,区区小事,还是交给本候处理。小心身子,别伤了咱们骨肉。”那讨好宠溺又熟悉到刻骨的声音,如雷声炸响耳边。
五年侯府生活——不过噩梦缠身!相夫教子更是一场笑话!
杀父灭门之仇!侮辱修弃之恨!虐杀夺位之痛!当报!
火,铺天盖地。
痛,彻骨心扉。
冷,如骨附蛆。
恨,不同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