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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好马赠英雄

东丹王子见莫冲同意了自己,大喜过往,笑道:“正是!正是!”又介绍道,“我汉名叫做耶律阮,这是我堂妹耶律嘲瑰。”

莫冲暗道:“原来二人却是堂兄妹,怎么老子看他们的样子总觉别扭?”想到或许是他们的风俗习惯与二十一世纪的人有所不同又或许是古代人就是这个样子,便不去多想,也将自己的名字说了。

耶律阮将手中的坐骑缰绳递给莫冲,又道,“你如现在跟我回营难免尴尬,我便送你这一匹‘赤电’,明日午时在此地北面三十里处的一片树林边相聚。”

“你把赤电也送给他?”耶律嘲瑰惊道。

“好马赠英雄,有何不可?”耶律阮笑道。

听他们这么一说莫冲才仔细注意到这匹“赤电”,虽是黑夜看不大清毛色,但见其骨骼粗大比起自己来时骑的那匹战马却是高大了不少,他虽不会相马,但一看之下也猜到这匹赤电定是一匹上等良驹,忙接过缰绳。

耶律嘲瑰素知自己这位“兀欲”哥哥一向乐意施舍,便不再说。邀他同骑到自己的坐骑之上别了莫冲向营中驰回。

莫冲见二人离去的背影,又是感到一阵不大自在,收摄心神,隐隐便听到耶律嘲瑰与耶律阮对答的声音:“你将赤电送给他却不怕他骑了马不回来了?”

“他如此人物怎会骗我……”声音隐没于天地之间。

眼见月亮西沉入土,四周突然漆黑一片。莫冲挨过了这黎明前的黑暗跨上马背便往北边进发。骑到马背之上但感这马跑动起来竟是四平八稳,胆子一大就放马疾驰,只听耳畔呼呼风声,顿时连呼过瘾!跑出一阵,见前方出现一片树林,知道约会的地方到了,这才下马休息。

不久旭日东升,万道霞光洒下。莫冲但见自己这匹赤电被朝阳一照全身皮毛红亮似血,看起来简直是如出画中、神骏非凡,心道:“果真是一匹好马!”围着马身好好打量,见其周身并无一根杂毛,当真对这个“赤”字诠释得尽善尽美。又想到那耶律阮竟肯将这么一匹骏马送给自己这么一个刚刚劫持过他的人,不由对他的胸襟气魄暗自叹服。

眼见离午时还早,忍不住又翻身上马,一通狂奔之后慢慢体会出一些驾马之术。跑出一阵突见前方地势乍然而开,呈现在面前的竟是一望无垠的一片草原。其时虽是八月之中,但原野仍是草色青青,远处天地一线,蓝天碧地交融一处不分彼此,不由心境大开,哽嗫在心的一丝不快也荡然无存!

放马缓行,突听身后传来一阵马嘶,回头一瞧只见两匹快马向自己立身处飞奔而来。须臾两骑驰到眼前,一骑上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另一骑上边却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那妇人形体健硕眉粗口大,颇有几分巾帼女豪之态,但是那男孩却生得眉清目秀,让人一看便知道他不是那妇人的孩子。

那二人驰到莫冲身前突然勒马站定,妇人冲莫冲笑道:“这位小老弟,你可知上京离此地还有多远?”

莫冲见他们面上有风尘之色,心道:“不知他们这么着急赶路却是什么原因?”他不知上京在哪,问道:“上京是什么地方?”

“便是临潢府!”那男孩答道。

“算了,他肯定也是不知!”妇人见莫冲一脸茫然,“驾”的一声吆喝,纵马又走。那男孩赶快跟了上去,不久二人就消失在茫茫草原。

莫冲也不去管他们,挨到午时,回到先前那处树林等不多久果然见耶律阮兄妹纵马来了,在他们身后还跟了十来个骑兵。

耶律阮远远就看见了莫冲,赶了上来免不了一番问候,随后又告之莫冲他们将回到上京,并说了一些上京的基本情况。原来那上京却是当时契丹的都城。早先,契丹为了吸引汉民,在上京修筑了南北相连的两座城池,北城为皇城,分外城和内城,是契丹帝王理政和居住的地方。南城为汉城,是汉族及其它民族居住之地。

一行人往上京进发,期间一路无事。到了上京,耶律阮让莫冲做了自己的亲随,出入常常将其带在身边。莫冲呆了数日总算了解了一些当时契丹的状况。

其时契丹的皇帝乃是耶律德光,他的母亲述律平贵为太后实为真正的掌权人物,只是他们母子二人齐心协力却并没有勾心斗角之举。耶律阮的父亲东丹王耶律倍是耶律德光的大哥,但是由于他不得母亲述律平的喜爱,所以没有做成皇帝。此时耶律倍因为在契丹没有什么势力所以早就叛逃到了后唐的洛阳,但是他的儿子耶律阮却没有随他前往。

耶律阮一旦有闲总喜欢到城外骑马练武,莫冲跟随他练了几日也逐渐学会了一些在马上打斗的技巧。耶律阮起初见莫冲不会骑马打斗时曾感到心中诧异,但后来见他一日强过一日终觉得自己果然找到了一员悍将,越发对他重视。莫冲见耶律阮虽然在朝中无权,但是却见他出手大方颇得人缘,又不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所以也乐意跟他。

这日耶律阮又要莫冲陪自己到城外练武,莫冲道:“我琢磨了几日,这次你如要再想在马上赢我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耶律阮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今日除了嘲瑰妹妹要随我们一起出城外还有一个撒葛只妹妹要来观战,你却不要在两个小女子面前丢了脸。”

莫冲心道:“这次老子好好与你打斗,你却未必能够赢我!”早就想在耶律嘲瑰面前赢一回耶律阮以便找回面子,今又听说还有一个妹妹前来更是心痒难耐,暗忖:“却不知这个撒葛只妹妹又是什么样的货色?”

古老说了,他已经计算过莫冲可以比较轻松地认识文慧的前生,现在又冒出一个女子,莫冲还是非常高兴的。

耶律阮领了莫冲、耶律嘲瑰,三人骑马到了一处府门。耶律阮道:“撒葛只妹妹还没出来,我们先等上一等。”

耶律嘲瑰有些不耐烦,噘嘴道:“这个小丫头架子也是太大了,每次都要等她!也亏兀欲哥哥你有这般好耐心。你们等着,我去叫她出来!”下了马,跑向府门。

门外守卫对这种状况好似见惯不惊,并不过问就让她进去。莫冲等了一阵见她们还没出来,问耶律阮道:“这个撒葛只妹妹是什么人,你堂堂一个东丹王子还要这么等她?”

耶律阮道:“她父亲叫萧阿古之,是太后的弟弟,不过现在已经病逝。但她母亲与朝中上下的元老都是熟识的,所以你在她面前不可无礼!”

莫冲心里暗自盘算一番,心道:“这么说这个死去了的萧阿古之应该是国舅了,他的女儿萧撒葛只就是皇帝耶律德光的表妹了,也就是耶律阮的姨娘才对,怎么却叫她妹妹?”迷糊起来想不通这层关系。他却不知道契丹皇室只有耶律氏、萧氏这两姓,契丹的传统是皇室只准在这两姓之间通婚,其时舅舅娶外甥女、外侄娶姨娘这些在汉族看来是乱轮的荒唐之举在契丹皇室却是正常不过,至于这两姓的男女相互称呼只要年龄相近便以哥哥妹妹相称更是平常。

耶律阮见莫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莫冲想了一阵理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便不去再想,听耶律阮一问,笑道:“这撒葛只妹妹难道比起公主还要娇贵?”

耶律阮道:“嘲瑰妹妹虽然是公主但是却听话一些,这撒葛只妹妹却不怎么搭理我的!”言语间有一种莫名的无奈。

莫冲还想再问,却见府内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见到他们二人,朝耶律阮躬身道:“主人有请东丹王子到厅上一坐。”

耶律阮喜道:“多谢!”翻身下马,带上莫冲随那人一同进去。

莫冲入了府门,就见一个大院,院内四角各放有一个大鼎,青黑泛光,院中几株大树枝叶参天,不知栽种了多少年头。一条青石大道宽约两米,直通一座阁楼。四处望望,跟着他们转过阁楼又见前方一座别院,只见那带路人一指别院,听他说道:“主人他们就在院中。”说完却不再往里走,躬身让二人过去。

接近院门便闻一阵雏菊之香,只听一个妇人笑道:“菊花开了,转眼冬季就要到啦!到时我这院中除了白雪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又听一个男人粗放地笑道:“你不是栽种了几株腊梅吗?哈哈,不过我却不懂得怎么欣赏!”

踏入院中,见这院子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内中有假山水池,花卉香草。一旁的一丛菊花边上有一个石桌,一个妇人与一个男子正坐在桌旁。料想刚才就是他们在谈笑。在他们身后还站了几人在一旁伺候,却并不见公主的影子。

那妇人见了耶律阮,招呼他道:“快来这边坐,今日正好皇叔也在,我们先聊一聊。”

耶律阮走了过去却并不就座,对那男子行礼道:“见过皇太爷!”原来那男子是耶律德光的小叔耶律安端,那妇人自然就是萧阿古之的老婆耶律氏。

耶律安端手一摆,说道:“好久不见,你小子倒长大成人了。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敢相信呢!”呵呵一笑,让他坐下。

莫冲跟上耶律阮,站立在他身后。见没人注意自己才偷眼看那耶律氏,他在未见她之前早认为她至少也有四五十岁年纪,但这么一看之下却见她面目姣好,外露的皮肤竟是光洁无暇犹如少妇,看上去充其量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心道:“却不知她是保养得好还是真的这般年轻。”见其面带微笑,一股成熟妇人的风韵溢于言表,又姿态高贵让人接近不得。

耶律阮笑道:“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想皇太爷当年像我这般年纪时早就带兵打仗了吧。”

耶律氏笑道:“是呀,兀欲比我那撒葛只儿只大出两岁,今年却不是正好十七岁么。”

耶律安端道:“我经常听人说起你,都是讲你的好处,你年纪虽小却已经落得了好口碑,不简单啊!”伸手捻着自己脸侧垂下的一绺长发,似笑非笑。契丹男子喜欢将头顶的头发全部剃去,只留下脑袋下部一圈的头发。

耶律阮道:“我只是喜欢与他人共享财物罢了,汉人有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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