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梅花是孤傲、坚强的花,它的香都是苦寒来,它的美都是在冰雪里显。但是没有人知道,梅花自己是不是愿意在这寒冷穿骨的冰雪天里开始它的绽放,又在别的花即将绽放之前,自己独自凋零。它肯定很寂寞,开也独开,谢也独谢,它肯定也希望春来时和百花一齐绽放吧。
阿诺来到的这户人家,也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她的命着实悲苦了些。这户人家比阿诺自己的家宽裕一点,那一点就在于,这户人家还有钱买来阿诺。
“死丫头!买你来不是叫你来享福的!还不快去把衣服洗了!再偷懒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我……这就去……”
阿诺被安置在柴房,只给了她一条破旧的被子,这雪染大地的日子里,那条被子更本就于事无补。
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年到中年的女人,性情极恶。她凶神恶面的冲进柴房,一把掀开阿诺那条破旧的被子,拧着她的耳朵,把她拖出了柴房。
阿诺来到这里一年多了,起初自己被卖掉的时候,那个人贩子告诉她爹爹,买她的人家没有子女,想有个子女,也后好有个后人为他们戴孝送终。阿诺的爹爹听信了,把她交了出去。
来到这里的阿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苦不堪言,每日的打骂,干不完的活。她觉得自己好累,她好想家,好想哥哥,好想爹爹和娘亲。每日都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只能在这家女主人打骂中醒过来。
阿诺蹲在后院,旁边是堆成小山的衣服、被单。阿诺的原本粉嫩的嘴唇冻的已经毫无血色,一双小手冻的又红又肿,布满冻疮。
这样苦不能言的日子,阿诺过了近两年。她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逃走,好像整个人只剩下这副皮囊,灵魂早已泯灭。
“娘子,你看今年那丫头已经十四了,你看这……”
女主人挣脱了自己丈夫的怀抱,坐起身子,娇怒的在自己夫君的胸口捶了一拳,竖起媚眼有些生气的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十四又怎么样?你就是看那小贱货年轻美貌,嫌弃我人老珠黄……”
说着说着又掩面哭起来,她夫君见她这样子,立马上前把他搂在怀里,哄起来:“胡说!夫君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发誓。”
见自己妻子不再哭了,他的语气又软了软:“等这事一成,我就把那丫头送走,这样你总高兴了吧?”
“要是她给你生了儿子,你就把我休了怎么办?”
“哎呀!绝对不会!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那丫头只是为我生儿子而已,等生了孩子,就把她卖了,那孩子以后也只会叫你娘亲。”
女主人在自己夫君的怀里蹭了蹭,娇声娇气的说:“这还差不多,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可不依。”
这夜晚饭过后,阿诺依旧在自己的柴房,好在现在不是寒冬飞雪的天气,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女主人走进来,阿诺本能的戒备、紧张起来。
“你去烧点热水把自己洗干净,到我卧房里来。”
说完扔了件干净的衣服给阿诺,就转身出去了。阿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
她洗好澡,换上女主人给的干净衣服,来到女主人和她夫君的卧房门前。她站在门口踌躇不安,又怕让女主人等的太久,而又招来一顿打骂,在不安与恐惧中敲响了房。
“进来!”
阿诺战战兢兢的推开房门,刚一进去,就迎来一耳光,半边小脸一下就浮肿起来。她站在哪里,头也不敢抬,甚至不敢抚摸一下自己被打的刺疼的脸,她的双肩微微的颤抖着。
“哼!小贱货这么慢才来!架子大了是吧!”
女主人的夫君见状过来劝说道:“好了,好了,娘子别生气了。”
女主人更是气愤:“好啊!现在你就护着这小贱货!你这没良心的!”
“我那里是护着她啊,我还不是怕你气坏身子嘛,我保证一完事就叫她回柴房去。”
女主人的夫君对她甜言蜜语的哄着,她终于缓和下来,然后不甘不愿的离开了房间。
房里就剩下阿诺和女主人的夫君,这样的气氛让阿诺莫名的更加害怕和紧张起来。
女主人的夫君送走他妻子之后,就瞪着一双眼睛,嘴角带着让人不适的笑,上下打量着阿诺。
“平时没有注意,你这丫头,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啊。要不是我娘子不应允,我还真舍不得你啊。”
阿诺吓的额头冒冷汗,女主人的夫君往前,她就往后退。最后到了床边,阿诺一下被绊倒在床上。
女主人的夫君脸上恶心的笑更大了,他一下扑了上去,开始拔阿诺的衣服。
“不要!救命啊!夫人!救命啊!”
阿诺惊恐万分,害怕极了,她拼命的挣扎着。
“叫吧,年轻姑娘的叫声听着就是舒服啊。”
两人纠缠着,阿诺拼命的喊着,眼泪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不停的往下流。阿诺完全失去的理智,阿诺摸到了一个木枕,情急之下,阿诺抓起木枕,拼命的往女主人夫君的头砸去。
女主人的夫君闷哼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阿诺又拿着木枕砸下去,阿诺不停的砸着,她停不下来了,此刻她完全没有感到害怕,反倒觉得很畅快。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女主人的夫君躺在床上早已一动不动了,自己坐在一大片鲜血里,自己的衣服也全被鲜血染红了。阿诺一下扔掉自己手中已经变成红色的木枕,她开始害怕了,她蜷缩到床角,全身发抖,她不敢看已经被自己砸死了的女主人的夫君。
半响后,阿诺定下心神,她跳下床,把房门开了一条小逢。见没有人后,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穿过后门,向后山跑去。她拼命的跑,直到自己实在没有力气,摔倒在地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阿诺在地上躺了半响,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又爬起来,继续走。她来到一条小溪边,把自己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后,又继续开始走。
她在山里走了好几天,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几天,饿了就吃些野果子,好在这季节山里的果子很多。
走了几天的阿诺,终于走出了大山。夜晚,天上几点繁星,阿诺来到一个小村子,她站在村口处,有些害怕,不敢进去。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找谁?”
阿诺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戒备的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和善。
那男人看着阿诺眼睛一亮,继续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姓杨。就你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
阿诺摇摇头。
“那你的家在哪里?”
阿诺不说话,反倒哭了起来。
“哎呀!你别哭啊,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阿诺心脏像似被捏了一下,两眼带着泪花,看着那个男人。声音哽咽,良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句:“你真的可以送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