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深深的作揖
“夫人的身子已经无碍,安静养着就无事了,我已经出来好几日了,再不回家家父一定要报官了。”
“也好,嫪毐,送神医出去,只是神医,还得委屈您一下”
“无妨”初晨坦然的接受侍女将她的眼睛蒙上,搀扶着她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侍女说了句神医可以走了,初晨就摘下了蒙眼布,果然是离自家不算太远的街道上。
三日前,自己就是在这里救治了一个已经进了棺材的死人,才被嫪毐发现,初晨回身望了望大郑宫的方向,当然,是看不见的,无奈的摇摇头,随即赶回家。
爷爷正在淡定的编织箩筐,这里是爷爷的祖宅,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爷爷的到底是谁,不对,应该说真正的这个时代的初晨知道。
“这几日去了哪里?”爷爷边编织箩筐,边问道,初晨早已经习惯了爷爷的淡定,仿佛天塌了也和他无关,初晨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爷爷的反应,只见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淡淡的吐了口气
“看来都是天意啊”
“爷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担心·”爷爷抬手阻止了初晨的话,继续道
“晨儿,你虽非我亲孙儿,可是多年的相处早已经比亲生还更甚一层了”
初晨的心猛然一震,原来自己不是他的亲孙女
“爷爷遵循先祖的遗命,百里家后人拒不入朝为官,而是行医救人,行医满40年,就回到这祖宅安首,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惜到了我这一代,百里家就绝了后了。如此我如何面对百里的先祖?”
初晨很是惊讶于爷爷此刻的悲伤,那一向晶亮的眼中此刻是混沌的悲痛,爷爷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不过,这个故事是自己无法融入的。初晨压下心中的哀伤,道
“爷爷,百里家还有我啊!”
“哎·在我发现你的时候,见还是婴儿的你腿上刻有一个孟字,想来这必定是你的姓了。如今你已经长大,得我真传,一身精良医术,如果要离开我去寻找你的亲生爹娘,我是不会阻拦的”
“爷爷不要说这样的话。在初晨的心里,爷爷就是我的爹娘,初晨在这世间,唯有爷爷一个至亲。”
“好,好···你跟我来··”
祖屋的后院,一个正厅之内,一尘不染的供桌上,竟是整齐的牌位,各自分列的整齐摆放。
初晨跟着爷爷一起跪了下来,只见爷爷眼光再次晶亮,虔诚的对着牌位道
“不孝子百里榕敬告祖先,今有一女,孟初晨,聪慧极致,心善仁慈,品行端厚,尽数得我百里家医术,在此,特禀明祖先,将此女纳入我百里家族,从此,尊奉我百里祖先,谨遵我百里家训,一生行医救人”
爷爷重重的叩头,然后将手上的一个墨玉扳指摘下戴在了初晨的中指之上。
“晨儿,这枚扳指是我百里先祖百里奚之物,传到我辈已经上百年了。此物凝聚着我百里先祖的英魂。你带有此物之后,就是我百里家的人了,你要牢记百里家族的遗训”
初晨轻轻抚摸着这枚比扳指小得多的小扳指吧,套在中指上相得益彰,流光溢彩的触手生凉,很是舒服。
“是,晨儿知道。”
一场夏雨终于暂时驱走了夏日的炎热,此刻咸阳的丞相府中,吕不韦正在等待吕二,日前已经收到了吕二的消息,这让他很是激动,吕二风尘仆仆的赶回,身上已经湿透,来不及换衣装就来到吕不韦的正厅,
“大人··有消息了···”
“且慢慢说来····”
雨打树叶噼啪作响,吕二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说与吕不韦听,当然,初晨为赵姬接生这是他没有打听到的。
而此刻赵高的府中,一名侍妾正在侍奉赵高吃冰镇葡萄,赵高宛然一副帝王架势,再看见家丁带来的人之后,挥了手,遣走了所有人
“大人,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嫪毐并非是受过腐行之人”
“什么?”赵高一个机灵,
“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为嫪毐行刑的人酒醉失言,说他是收了吕不韦的钱,假装为嫪毐行刑”
赵高起身,再也不能安定坐在软榻之上,
“可有第三人知道?”
“绝无,大人放心!”
“呵,这吕不韦胆子真是猖狂,做了这样的事情竟然也不灭口,处理干净痕迹。吕不韦啊吕不韦枉费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这嫪毐就是吕不韦为太后挑选的面首【男宠】啊!好个吕不韦,好个****太后”赵高的嘴角起了一丝轻蔑的笑。
“大人,吕不韦向来与您为敌,我们正好接着此事重重的打击他,管保他翻船”
“不,不可”赵高断言阻断,继续道
“现在说来与大计无利。大王现在还未及冠加冕,大秦政权皆在吕不韦的手中,而且他手下的精兵良将无数,全部是他的心腹。此刻将事情抖了出来,依照大王的脾性,必定会闹的血流成河,现在我们胜算不多。如今嫪毐的势力极限膨胀,已经和丞相齐平,朝中的爪牙和心腹不胜枚举,放眼看去,倒是大王这里将少兵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会功亏一篑。你要不动声色,暗地里看着那个给嫪毐受刑的人,若他有异动,立刻拿下。如果没有,这个关键的人,最后还是需要大王亲自去查找,明白吗?”
“大人英明,小的明白,小的告退”
赵高轻品着侍妾的茶,不由得好笑,难怪他嫪毐声势这么浩大,原来是伺候好了女主上。让你狗眼看人低,先让你快活两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凄惨。
赵高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只能依附在嬴政的身上,除此之外别无他路,他所有的一切都皆为嬴政的利益考虑,顺带在适当的时候铲除异己,这是他成功的地方,也是注定他失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