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落,魔君不知道在我体内放了什么植物,我什么都忘了,而且甘心沦为魔道,他告诉我和甘玉,我们本是他的弟子,只不过是占用了圣女和圣守的身体,但是,我知道,我们一直是我们,只不过是心变了。”
他皱着眉头,眼神很痛苦,然后就那么无声的落下泪来。
残落的泪滴到我的手心,我的心疼的更加剧烈,更加难受,竟有些窒息。
他抱紧我了我,在我耳边,坚定以一字一句,流着泪,起誓:“梅开,是我没保护好你,所以,我赌上这条命来救你。”
他的话语太温暖,所以我的眼泪断了线,没有哪一刻有这么痛苦过,也这么幸福过,于是我哀求:“残落,在我没有失去自我之前,求你杀了我,不然我会一直被魔君利用,我只求死在你手里。”
他抱着我更加的紧,没有放开,最后他拔出腰间的俊影剑,递到我手中:“你先用这把剑杀了我,我保证死之前一定会让你解脱,一起下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心里在呼喊,为了我这种人,值得这样吗,可是力气越来越弱,说话都渐渐变得奢侈。
我摇头:“你知道我下不了手。”
他握紧了我的左手,这双手还是这么凉,第一次牵他的场景又浮现了出来,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想起来了。
“我也一样。”
他的话语落在耳边,抚慰这心口的疼,只是眼睛开始模糊,我的意识又要被夺走了吗?
我伸出右手拿起地面上的俊影剑,狠狠的往心口刺去,可是剑尖抵达胸口之际,就被制止了,残落左手握着剑锋,从他手心里渗出来鲜红醒目的血,顺着剑锋,滴落。
他握的太紧,以致伤口不断扩大,鲜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继续哀求:“让我死,求你。”
他越加的痛苦,看着我痛也无能为力。
“梅开,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心口疼得更厉害,握不住剑柄,松开,然后抓着心口的衣衫,抱紧了身体,好想把这痛从身体拿出去。
眼睛更加的模糊,已经到了极限,在我觉得无望的时候,残落冰冷的手指落在我下巴上,将我的头微微的抬起来,模糊的视线里,残落的唇落在了我的唇边。
我感觉到了他的感情涌进来,他的气息,带动着我心里最后留下的感情,一缕缕的起伏,消散。
剧烈疼的心不安的跳动起来,紧张而幸福。
意识消失,睁着眼,唯一能看见的残落身后刺眼的太阳,那么明艳。
地面的枯叶被风吹动,挑动我的神经,等我在地面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心口很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残落背对着我站在前面,见我睁开眼,问:“好些了吗?”
我努力的爬起来,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心里这奇怪的感情是什么,明明什么时都没有,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眼角微润,我把手伸到脸上,触到一片冰凉,于是站起来,问:“你干什么了?”
肯定是他的恶作剧。
他直起身体来,往前走去:“没什么,是地上的露水而已。”
“什么,骗我也不这样吧,大中午的,哪还有什么露水。”
他没再听我说话,自顾自己的往前走,我只好卖力的跟着,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鬼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密密的草间找到了小河,弯弯曲曲在鲜绿的草间,映出天与地蓝与绿的一片,小河清澈见底,圆圆的鹅卵石静静的躺在水底,自由而幸福。
我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喝水,再用手脸洗干净,鬼知道我脸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干完这一切后,觉得人也神清气爽了。
灵阑没多久跟上来,带来神族人送给她的一些食物和衣物和盘缠,一行人又出发了,我想这下总算不需要我一个人来养了。
几天路程后,离圣石所处的地方也不远了。
找甘玉不过是借口,她在三界中销声匿迹,就连现在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唯一和她联系的就是怀中的千纸鹤。
晚上,法师托探鸟带来的魔君的命令,夺取圣石后,杀掉灵阑。
探鸟在空中飞舞,见我听完魔君的命令后,他丢下一直短笛来,和手中传递讯息的笛子不同,是漆黑的颜色。
唤魔笛,魔族罕见的武器,可以召唤成群的妖怪,协同自己作战。
我不会去问为什么,只会遵从他的命令,可是会好奇,这样一个女子虽然我也讨厌,可是碍着魔君什么呢?
我站在山头,看着探鸟远去的背影,渐渐融入无垠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