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呆呆的立在原地,脸颊从惨白到骇人的红色,她不动弹,盯着残落消失的方向,就像被抽去了灵魂,只有眼里在眼眶里打转,终究不肯落下来。
然后忽然清醒,她忽然奔到了崖壁边跟着要跳下去,夜凌从背后抱起了她,她只是哭喊:“放开我,放开我,该死的是我,不是残落,放开我,放开我。”
梅开已经没有理智了,两只手在空中无助的抓着,要挣脱夜凌,随着残落而去。
夜凌握紧的拳头,击在梅开的背上,梅开的哭喊声终于安静,瘫软的倒在夜凌的怀里。
他将梅开横抱起,抱紧了她,就像抱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我站在梅开的对面,看着她,喉咙就像被割开了,眼泪疼的流不出,也咽不下,竟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觉得无论怎样,都是伤害,都是一错再错。
我变得小心翼翼,和梅开一样害怕变迁。
明浅到我身边来,握紧了我的手,直到我手心里冒出汗也没放开。
晕厥之后,梅开高烧不止,巫医用尽良药,她的意识还是游走在现实和梦境的边缘,偶尔断断续续呼出的气息,千遍一律的叫着残落的名字。
整整三夜,我和巫医无眠,如果继续高烧,恐怕是会有性命之忧的,巫医说梅开受过很多伤,心里上还有精神上都有,不过一直抱着顽强的信念坚持下来的,而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
夜凌彻夜守着,生怕梅开再也不会睁开眼。
他一直握着梅开的手,感觉她气息每一刻的变化。
那个重来都是自信果断的男人终在梅开面前露出了茫然而痛苦的神色来,他怔怔的问我:“甘玉圣守,你说梅开会恨我吗,我没有让她随残落而去,应该是会怪我的吧。”
梅开额头上滚烫的毛巾已经在水里冰冷了,我取出来,又放到她额头上,摇头叹道:“你知道的,她从来不知道去恨任何人。”
“也是,灵阑做出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都不恨,又岂会来恨我,只是要是残落死了,她就没有想活下去的信念,那还不如恨我,带着仇恨活着,总比躺在这里的好。”
回话间,我有些梗咽,仍努力的保持常态道:“她会醒来的,放心吧,夜凌将军,这世上还有太多事情她没完成,她不会走的,再痛苦,都会醒过来。”
夜凌看我,我虽然悲伤不忍,可是并未丝毫着急的样子,他自当信,便又握着梅开的手:“梅开,你应该还记得蝶姬吧,我每次出来,她都会念叨着什么时候带你回神族,后来有人告诉她你归顺魔族,她一直嚷嚷着要出来找你,你现在这个样子,让她看到,只怕又要大闹了。”
我道:“何时天下才能太平,何时梅开才能过上自由的生活,只是残落狠心的随灵阑而却,梅开这一辈子,恐怕都没幸福可言了。”
“说的是呢,我便是那个将她留在世上受苦的人。”
“将军不要这么说,对了,我有一事想问,你将圣石交给明浅,想必将军一定接触过两颗圣石,不知道可有什么线索,能够找到人界圣石?”
夜凌脸上的悲伤稍缓,正色道:“此事确实不解,自从梅开在魔雾森林发现魔界圣石后,神界圣石也被魔族占卜发现,唯独这人界圣石,丝毫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