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肖飞扬立刻取出了一颗‘红莽妖兽内丹’放进嘴里。随即,这颗没有经过炼制的内丹在口中融化,奔向幽府。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思想,如果可以思想,肖飞扬所能够想到的,就是后悔,应该留下一颗‘疏幽丹’给自己,这时候只要是服下‘疏幽丹’,身体的重组就不会没有秩序,也不会疼痛难忍。至少,可以减少一些痛苦。
不过,好在还有‘红莽妖兽内丹’存在,有了这颗内丹,重组的速度就会加快,身体的凝结速度也会增强。
咔嚓咔嚓,肖飞扬似乎是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也听到了经脉被扯断后再次连接的声音。
一道光芒,在肖飞扬的幽府之处闪现。一瞬间,肖飞扬感觉到幽府之中,一道强大的气流喷薄而出,如江河倾泻,如怒海狂沙,直奔识海。
肖飞扬心中欢喜,他已经通幽成功了,只要是能够引神识自观,让神识在经脉之中形成某种连接。或者说,只要是神识疏通经脉,通幽才算是大功告成。
从坐照到通幽,是修行者的一个分水岭。通幽之后,已经是肌体变异,脱离了肉体凡胎的俗境,成为仙体。只是,如果神识不能够在五个呼吸之间自观经脉,潜于幽府,不但是破境失败,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
此刻,那股强大的气流,在识海之前却被封印阻滞,无法继续前行。一时间,肖飞扬体内,云翻雾滚,惊雷轰鸣,重组之后的骨质和经脉,再次发出几乎是要断裂的声音。
用刚刚获得的一点真元,肖飞扬想要击毁封印所在。然而,不要说根本无法靠近封印,只是刚刚出现,却就被身体之内的互相撞击的气流轰击的支离破碎。
血脉在沸腾,血管在膨胀。
肖飞扬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这意味着,死亡随时都会出现。
难道我就这样死掉么?在传奇地通幽之后死掉。这还真的是一种讽刺啊,无数的人梦想着通幽,却始终无法跨越这个难以逾越的门槛。如今,我意外通幽,然而却要死在破境的门槛之内。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那是宫甜甜的脚步声,这个女人已经洗澡结束,朝着他的房间走过来。如果发现他竟然通幽,或者说是在尝试着破解体内封印,他还能够活命么?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无法收手。已经不是他的意志可以左右。
肖飞扬的额头汗水涔涔,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泡。
忽然,一道红光,从肖飞扬的金手镯之中飞射而出。拿到红光,瞬间落在了肖飞扬的脚下。
一丝真元,一道真元,沿着肖飞扬脚底缓缓注入。
体内,那道澎湃的气流在真元的压制下,慢慢平息,渐渐舒缓。
这种真元的输入,肖飞扬当然记得,在‘万千世界’之中,火豹就是用这种手段稳住了他的心神,如今,这种景象再次出现。
肖飞扬睁开了眼睛,注视着火豹,凝视着这个不会说话但是却能够心念想通的伙伴。
火豹的眼中,竟然夹藏着泪珠。珠光点点,凄惨艳丽。
它朝着肖飞扬点点头。
肖飞扬还没有搞清楚火豹为什么会这样,从来没有看到火豹这副悲戚的表情。
更强大的真元排山倒海一般涌入了肖飞扬的身体。
火豹似乎是要把所有的真元都输入到肖飞扬的体内。
“火豹,你这是干什么,快些收手,要不然,如此耗费真元,会有生命危险,”肖飞扬着急地喊道。
火豹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之中,无数的柔情和不舍涌现。
肖飞扬大吃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要用力推开火豹的身体。他不能够自私,不能够让火豹把全部的真元都给他。一旦是那样,油尽灯枯,火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幽冥之火’从火豹的嘴里飞射而出。那已经不仅仅是‘幽冥之火’,而是火豹的内丹。
内丹出体,任何的生灵都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那个结局,就是死亡。
肖飞扬眼眶瞪裂:“火豹,不可以……”
忽,就在肖飞扬张开嘴之时,火豹的四爪已经离开肖飞扬的脚下,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道,把那颗熊熊燃烧的内丹送入了肖飞扬的口中。
此刻,肖飞扬终于明白了,火豹把它的内丹给了肖飞扬,帮助他继续通幽,帮助他破解封印。火豹的内丹,要比‘红莽妖兽内丹’更加珍贵,属于‘灵兽丹’,更是能够生成‘幽冥之火’。
火豹竟然用生命的代价换取他的生命存在。
眼泪从肖飞扬的眼角流淌。
火豹,在肖飞扬的面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在靠近。
不能够辜负了火豹,不能够让它的生命白白付出。
肖飞扬不再犹豫,吞下‘灵兽丹’之后,催动火豹输入体内的强大真元。
一瞬间,‘幽冥之火’再次点燃,在封印之处熊熊燃烧。封印变得虚弱,而就在这时,那颗‘灵兽丹’忽然爆裂,一道精芒一闪,竟然穿过了封印的薄弱之处,落入识海之中。
识海被‘幽冥之火’的精芒再次点燃。
封印也在燃烧,在飞逝,在消失。
神识自识海之中飞射而出,在经脉之中疯狂穿越穿行,在构建一个全新的经脉体系。
通幽完成了,封印被解除了,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原点。
不,因为肖飞扬吸纳了火豹所有的真元,他的真元强度,已经是在短暂的时间内再次提升。
敲门声传来。
宫甜甜似乎还是一个很有规矩的人,虽然是在她的宫殿之内,是在她的家中,但是还是很有礼貌。
但是,如今,肖飞扬已经不把这一切看作是礼貌,而是一种做作,一种矫情,一种虚伪,甚至是,一种对他的讽刺。
一伸手,肖飞扬抓起火豹早已经冰凉的尸体放进了金手镯之中。火豹是他的恩人,他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