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阴霾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掠过青瓦低檐跳在画着花卉草木的油纸伞上,顺着纹路嘀嗒在光滑的石板长街上,伞下的两位伊人低声私语:“姐姐,你看这个乞丐好可怜啊,同为女儿家我们真是生活的富足多了”“你要再不听爹娘的教诲小心把你扔到大街上也变做乞丐”“呜呜,姐姐,我不要当乞丐”“呵呵,好了,快走吧!这龙城虽是天子脚下却也不乏可怜人”潮湿的街角瑟瑟的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想必是渴急了伸长了脖子喝了几口屋檐流下的雨水,她抱着膝盖压着咕咕乱叫的肚皮,闭上眼睛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捋出个头绪,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邯郸赵王城遗址拍古装艺术写真,突然间地动山摇只看到宫殿的大厅裂开一个大缝隙,听到摄影师和游客们喊着地震了,地震了…..等到她再恢复知觉只闻到四周一股烂菜叶子味,从垃圾堆中爬出来举目四望竟然发现满街的古人走来走去,她一度认为自己是误入了某个电视剧组,但是剧组不会不给群众演员发盒饭啊,而且也没有看到一点跟她生活的那个年代有关的东西,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当她提到2013年时这里的人都骂她是神经病,她开始飞奔想要跑出这个“影视城”但是跑了大半天仍是看不到一个现代装束的人,现在她终于认命——地震把她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时空里。
在这里她学了四年的软件设计用不上、平日里看的历史传记统统白费。明明已经20多岁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像个黄毛丫头,倒是像极了她初中时候的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现在饿的发慌,眼冒金星胃里搅得难受。难道真的要饿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吗?死后被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吗?一辆华丽的马车带着笑语盈盈,在一幢豪华的府邸停下,马车上的人与侯在外面的人拱手寒暄。
她只觉得内心凄楚,不禁念起古人的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蓑烟雨寒笼帝都,飞檐翘角滴下几许哀愁,隐隐听得怯语相闻:南宫府的表少爷回来了,此次西北之行怕是又赚得盆满钵满。月白伞衣下骨节分明的五指擎着墨绿色的伞柄,伞下公子亦是白衣翩然,神清骨秀,只是伞柄微垂不见真颜,霏雨微雾似水墨画中,引得街边的撑伞急行女子顿足相望,搅帕赧颜。
公子身后的赶车小厮挠着头不得其解,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公子怎么就偏爱这无边丝雨呢?白衣公子的神思本在九霄之外,忽听得耳边细细传来两句愤世嫉俗之言,驻足抬眼见一个小女孩披头散发满身脏污脸色冻得乌青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公子眉心微攒轻声道:“盛呈,去买些吃的、拿些银钱给她”
她想自己怕是真得要死了,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她看见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肉包子了,想不到也落到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的境地了算了,反正要死了摸一摸也是好的,她伸手抓过来,张嘴就咬下半个香喷喷的汤包烫的她一脸通红,不是幻觉,真的碰到好心人了“谢谢,谢谢,好人会有好报的” 那月白人影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可怜样,心中顿生怜爱之心:“小心烫”“呵呵,不怕不怕,烫死总比饿死好”她塞得满嘴都是,话也说得含混不清,一双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状 ,歪着头却怎么也看不清伞下公子的面貌。
他鬼使神差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她顿了一顿,抬起眼帘正对上小摊上摆着的龙凤呈祥红烛,便随口说:“烛心”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碧竹本无心,卿亦非佳人,姑娘配不起这个名字”“你这丫头,公子好心救你,你却惹公子伤心,叫什么不好偏叫这两个字”递给她肉包子的小厮愤愤然很不高兴
她拿着那锭银子,一头雾水:‘我怎么就不配叫烛心了,一个瞎编乱造的名字,难道我就非得叫什么春兰秋菊小红小绿吗?看这个人装扮不俗,谈吐也像个正人君子, 她不能放弃这棵救命稻草。她将包子胡乱吞下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那白衣公子,脏乎乎的手油腻腻的抓住他一截袖子,“公子,你带我走吧,烛心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救命大恩”“你这个小乞丐真是得寸进尺”随行小厮呵斥着想把她拉开,那月白华服公子眼神一扫,小厮极不情愿的退回去赶他的马车,烛心满眼期盼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不禁呆了一呆,惭惭的缩回脏兮兮的手,很狼狈的看着留在白衣上的黑手印,心中自语:这男子一派温如暖玉的气性,朗目双眸中却寒如隆冬,必是个面热心冷的人。想到这些心中不抱任何希望。
“我收留你,但是从今以后你不能再叫竹心这个名字”这样一句淡然的言语为她在这个时空赢得了一分生的希望
时间似白驹过隙,转眼间她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月有余,自那天白衣公子把她交给府里的管事李姑姑,就再没见过他。她渐渐了解到原来这南宫府竟然是这州国首富,生意涉及广阔远到波斯等国。只是这府中的主人为人行事低调谨慎,府邸修建的倒也不见得多奢华。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梅儿姐姐打扫庭院,这是她在这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有的时候她也会不甘心:“为什么别人穿过来非富即贵,我的命运就这么悲惨呢,从乞丐变成丫鬟,而且还被冠上一个荷花这样恶俗的名字,每天除了扫院子就是扫院子,难道就这么在这里终老一生吗?或着老天什么时候能慈悲一下再来一次地震把我回去”
“嘿,”梅儿突然跳到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你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 “我只是觉得,人人生来虽境遇不同,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碌碌而为,终老一身吗?”
梅儿敛去笑容,神情落落:“我们生来卑贱,但求现世安稳,父母姊妹衣食温饱”
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听到这些话立刻开始愤愤不平:“哪个规定的我们就要一生为奴为婢受人轻贱,何况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和那些小姐公子有什么不一样的,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平等的,根本不存在尊卑之说,这主家出钱,我们出卖劳力,平等交易,互惠互利嘛” “哼,好一个生来平等”只听得一声娇斥冷叱,梅儿颤颤的地下了头,烛心循声而望,那女子已俏生生的立在她身旁,华姿广袖,宛若仙娥,看这阵势应该是这府里的主子,平日里只是远远的看到过这些公子小姐,这样近距离的直视还是第一次,这古代的娇小姐不是应该待字闺中,绣花侍草的吗?看她这刁蛮骄横的样子,真是枉费了古人的锦绣佳句了。
“贱婢,”她的脸颊火烧般的疼,这个娇小姐竟然直直的给了她一巴掌,“本小姐,也是你能直视的吗?”
“二小姐,荷花刚入府,还不懂府里的规矩,二小姐宽宏大量,饶了她吧”梅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啪’又一声脆生生的掌掴声,在场的人惊得鸦雀无声,这丫头是不想活命了吗?她竟然打了二小姐,从小到大二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还了这一巴掌,烛心心里也阵阵后怕,得趁着这娇小姐还没反应过来,赶紧逃:“我不干了,后会无期”她扔下扫把转身欲逃
这府邸层层叠叠岂是她说逃就能逃得了得,况且一切为时已晚,二小姐一声令下她已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痛,很痛,撕心裂肺的痛,她也曾抗争大喊着我又没有签卖身契,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可是她忘记了她现在身处一个怎样的社会,被人强行按住手指就这么在写好的卖身契上轻轻一点,她这一生便再也没有自由可言,她只记得那天被绑在花园的树上有人用鞭子抽,开始的时候还能喊叫后来便再也没有知觉,死后会平平安安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这世上死是最容易的,只怕只有活才是最难的,几十天后她刚能下地便被人拖去了劈柴院,她逃过无数次,结果是换来一次又一次严酷的惩罚。这次她又被抓了回来,关在柴房里好几天不给吃喝,饿,她来到这里饥饿便常常伴随着她。
柴房的小窗户朦朦胧胧的透进来一点月色,清冷的伴随着迷迷蒙蒙快要失去知觉得她。
“喂,你快吃些东西吧”一个鼓鼓的布包滚到她的脚下,是馒头的香气
她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小窗隐约看到是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她很饿,却不要吃东西,她现在只想静静的睡过去,再也不要饱受这样的折磨。
窗外的少年看她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志,似乎很是焦急:“是梅儿姐姐让我送东西给你吃的,好不容易等到两只“看门狗”偷懒去了,你倒是快吃啊,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恩,师傅教过我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有茶馆的说书先生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哎呀,你倒是吃点东西啊,我就只会这几句劝人的话了”
许是饿过了,现在反倒不觉得饿了,只想昏昏沉沉的睡觉“荷花,荷花,我是梅儿,徐青说你不肯吃东西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真是一心求死,你听我说,事到如今你就只有先认命才好,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倔强的心性“梅儿急了,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那天我见你小小年纪便说出那么与众不同的话,其实心中也满是敬佩,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夸夸其谈之辈,你不想你自己,也该想想家中父母弟兄,儿生母难时,你怎么就不为他们想想”
“活下去,才有希望回去,死了只怕就真的魂飞烟灭了”她懵懵懂懂的想着,伸手拿起脚边的布包
自此之后,要面对现实,韬光养晦,再求出路,三冬三夏,草木荣枯,早些时候二小姐还时常来劈柴院挖苦修理她,时间久了见她唯唯诺诺已没有了当初的锋芒,便不再多理她。在这劈柴院整日面对着一把斧子几墙高柴,她的心性到真像是转变了不少。有时,倒是可以跟着徐青上山砍砍柴,借机散散心,却也没有再逃跑的意念了,逃到外面的世界,只怕也是要饿死的,真心不想再做乞丐了。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徐青一样积极乐观的看待生活呢?他每日利用上山砍柴的时间忙里偷闲,跟着道馆的一念师傅学习武术,小小年纪竟然想着有朝一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只是这意气风发待回到南宫府就收敛的丝毫不剩。
这几日,南宫府中张灯结彩,忙忙碌碌,修建花草,整理庭院竟像过年般喜庆。
“荷花妹妹”徐青屁颠屁颠的揣着胳膊跑过来,“你看老爷赏我什么了?”他神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油纸包,“看,玉桃酥”
她笑笑,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拿给你娘吃吧,再重声一遍,你该叫我姐姐” 徐青嗤嗤的笑出声来,“我第一次见你时,你顶多十二三黄毛丫头一个,瘦瘦黑黑的,只是偏爱学着大人的样子说话,怎么?如今过了三年你成姐姐了?”
真是没办法解释,难道告诉徐青自己是从一个他不知道的时空来的吗?告诉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已是二十岁了吗?只怕徐青会觉得她被魔障了,会把前街的巫婆请过来驱邪。
她摇摇头继续劈柴:“我还有一大堆柴要劈呢,你干活去吧!姑姑看到我们闲聊又该骂人了”
“嘻嘻”徐青鬼精灵的一笑,“我给你留着晚上当宵夜”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明月高悬,烛心揉揉酸痛的手臂,悄悄的钻进被窝,一旁的梅儿低声问:“怎么这么晚?”
烛心眯着眼睛:“最近府里好像要来贵客,姑姑让多预备些柴”
“哪是什么客啊,是府中的公子要回来了“梅儿悄悄掏出一个纸包,“没吃晚饭吧,徐青给你的,好东西,玉桃酥”
烛心拿出一块,分为两半一半给梅儿一半塞进嘴里,公子?:“老爷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
“这事我也说不清,但这公子不是老爷的儿子,你在这里也快满三年了,难道没有留心过府中的事情?”
“每天累的要死,哪有功夫管旁人的事”难道?是他?烛心猛然睁开眼睛,“当年是个白衣公子把我带进来的,我看看姑姑对他很是尊敬”
“对了,正是他,单名宣亦,他呀!差点成了府中的姑爷”
“差点?”烛心不解
“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窗边突然飘进管事赵姑姑的声音,两人急忙缩进被窝不敢出声
待看着姑姑的影子离开窗前,梅儿复又低声道:“姑姑真不嫌累,日复一日夜里总要巡视一圈,睡吧!日子长着呢!慢慢给你讲”
宣亦,他的名字叫宣亦,她沉沉的入睡,梦里却满是那个月白身影。
这些日子,府中异常忙碌,丫鬟仆人愈发比平日话少,府中的护卫也多了很多。来来往往的都是些陌生人,但是觉察得出绝不是普通的商人。要想离开南宫府,又不至于饿死在外面,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无论如何都要放手一搏。
正值十五,此时的婵娟清晰明亮,如水澄澈的银光洒满大地,迷迷蒙蒙的恍若白昼,一缕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欲聚还散,机会来了,烛心悄悄起身,穿戴整齐,今晚一定要见到他。万籁俱寂时,这南宫府倒有一种别样的美,青瓦雕梁,游廊迂回,层层叠叠,伴着婉转悠扬的箫声欲诉还泣。她忽而定定的站住,远远的望着湖边的人影,淡淡的月华下青丝白衣宛若谪仙。她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卑鄙,可是若不利用他这点怜悯之心,恐怕真要在这里碌碌而终了。她只是想活,只是想活而已。烛心略一思索,轻启朱唇: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箫声略有停顿,转而随着她的声音愈加情真。清冽的婵娟下,女子声音轻细似寄托着无限哀思,却又字字珠玉般落泉有声,尤其在这空旷静谧的夜更显得亦幻亦真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曲毕良久,那月下谪仙才回过神来,赞道:“你读的真美”
烛心心里暗暗捏了把汗,想当初在全国朗诵比赛中也是拿过奖的,真庆幸这点特长还能在古代用到。
“公子,你不记得我了?”她的身影没在长廊暗处让对岸的人看不清楚
“你是?”湖边的影子满是疑问
她慢慢的走近他,同他走入同一片月华下,满含期待的抬起头。他细细打量她一番,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她微微颔首越发的惹人怜爱:“我现在叫荷花,公子说我不配叫烛心”
他脑海里闪过茅檐微雨下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再看看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温然一笑:“当年捡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转眼也过了及笄之年了”
她低着头揉搓着手中的衣袖:“公子,我听说过些日子,你又有出远门了”她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他的眼睛,“公子,你带上我吧,我现在什么都学会了,我可以给你洗衣煮饭劈柴,只求公子把我带在身边”
“出门经商不比南宫府,一路舟车劳顿,其中艰辛,不是女子可以忍受的”他的话语重心长
“我得罪了二小姐,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她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
他皱了一下眉:“竹思心性是刁蛮了些,我会嘱托赵姑姑对你多加照顾的”
“公子”
“夜深了,回去吧”他别过脸,出神的望着圆月
烛心神情黯然的转身,默默地说:“子非烛,焉知烛无心,此烛非彼竹”
那抹纤细的身影重新隐入黑暗中,他只觉得滋味百般,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是她算错了吗?她以为至少他会因为她是知己而答应她的请求。可是现在看来一切皆是徒劳。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许她叫烛心,只因为他的亡妻叫做——南宫竹心,显然他会错了意,一属木一属火,截然相克的两个人。可即使他知道又能怎样,在他眼中她是卑贱的,就算是谐音,他也不许。这些日子每每劳作到夜深总是能听到悲悲戚戚的箫声,让徐青夜探才知是他。此时,烛心只觉得前方的黑暗怎么也走不到头,耳边又回荡起梅儿说的话:“宣亦公子和竹心小姐自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婚事也是早就定下的,只是婚期前夕,小姐突然就病逝了,自此以后公子颓废了许久,一对璧人就这样阴阳两隔……“
她恍然醒悟过来,宣亦会救她,竟多多少少应该谢谢这位早逝的竹心姑娘。细细品味他的箫声婉转低诉的片片情意无不写尽相思意。她便下定决心,要用这首《绿衣》再博一次,可是她失败了,此生怕是只有两条路,终生困在这南宫府的后院劈柴,或是逃走却有被饿死的风险。
天将微亮,烛心机械的重复着劈柴的动作,神思却周游去了九霄云外,正思忖着另做打算,手中的斧头却被人平白夺了去。猛然回过神儿,正对上徐青一张怒目圆睁的脸,吓得她从木桩上摔了下去。她气急:“大早上的想吓死人啊”“这话该我问你,你在想什么?不是我身手敏捷,你的左手还在吗?” 烛心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徐青似有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低声道:“我问你,昨晚你干什么去了?”烛心微怔
徐青压着怒火恨恨的扔下斧头:“我以为你和别的女子不同,却原来也是个攀龙附凤的主”
她捡起斧头,不解释继续劈柴:徐青,我们所成长的时代不同,你不知道在我生活的世界里女子是怎样的,或许你认为我在这个时代的年纪正该平平凡凡的嫁个老实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若真是这样我便认命也罢!但这一生我是南宫府的奴隶,便终日心中惶惶不可安,不知哪天二小姐会把我赏给什么不堪的人,又或者是卖入青楼妓馆,若是逃,只怕孤苦伶仃独身难活,所以徐青我需要一个依靠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代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回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