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本只是路过,却不想被夹在中间,只好躲在这里。”那女子笑的无奈,却无一丝慌张。
沈云锦见她装扮不凡,发髻梳的是妇人的发髻,长得确是绝美的,年纪也是不大。
见沈云锦依旧目光不善,女子轻叹一口:“阿宸倒是没说,你还是个有气势的。”
沈云锦微微一愣,阿宸?
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名字中带有宸的,可就是宸楚了,再看面前的女子,她带着一丝疑问开口:“三嫂?”
君落凝掩唇轻笑:“倒是机灵。”
沈云锦张着嘴一时间惊诧在那里,谁能想到,这碰上一个听墙角的,居然还是自己三哥的媳妇,想想刚刚自己那一副凶狠的样子,她便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恐吓了三嫂吗?回头三哥会不会掐死她?
“可别这么一副样子,你三哥可是说你是个胆子大的。”
沈云锦面色一红,随后轻笑:“那如此,三哥这算是快要知道我的身份了,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想着自己一直没有袒露身份,这会她也是好意思,直接和君落凝套近乎,想着巴结自家三嫂。
“这倒不会,就是不知道倒是你会不会怪他。”
这一席话说的沈云锦云里雾里的,但是有一点她能确认,就是这个三嫂,她甚是喜爱啊。
说话言行毫不做作,也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直爽又温柔的性格深的她喜爱。
所以说有句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有着君落凝相伴,沈云锦也不再外面晃悠,而是回了后院花厅。
宴席开始之后,才去了大厅,顺着君落凝的脚步,她又见到一个熟人,当即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三哥好。”
宸楚看着面前的人儿,倒也不惊,笑道:“知道你会来,还想着会不会见到你。”
沈云锦闻言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知道她会来?这可是五皇子的婚宴,莫不是,三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不用这么惊讶,你这丫头,说是寻常人家的丫头,也没人信啊。”
这话说的沈云锦面上又是一红,这是夸她呢,是吧?
“可不是嘛,古灵精怪的。”君落凝在一旁打趣道。
“这是夫妻合伙欺负人啊。”沈云锦挑眉无奈的说,夸张的表情,引得夫妻二人都是轻笑出声。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的,认出了你三嫂。”
这话说得沈云锦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应该是三嫂认出了她了吧,而且她还差点威逼了她这个三嫂。
如此想着,不由得有些可怜巴巴的看向君落凝,试图瞒过刚刚她那女恶霸的模样。
君落凝娇嗔的看了她一眼,轻笑着不说话。
沈云锦嘿嘿一笑,拉上君落凝的手臂:“还是三嫂好。”
宸楚看着二人这哑语,倒是也猜不出来,一时间只有苦笑摇头,这个妹妹和自己的小妻子凑到一块,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几人谈笑间,又来一人:“三哥三嫂。”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云锦的未婚夫,当朝太子爷,楚言之大爷。
沈云锦错愕的看着他,又看向一旁轮椅上的男人,半晌没回过神。
“三哥这是作何,把我家小娘子吓成这样?”楚言之走向前,凤眸微挑,笑着说道。
“哈哈,果然是一家人啊,锦儿这丫头,和我们还真是注定的一家人。”
宸楚,不,应该是楚宸之朗声一笑,说道,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竟然是弟妹。
沈云锦满脸就一个囧字,自己这是什么****运,认了个哥哥居然还是当朝三皇子?这冲击力,让她一时间有些发懵。
“三哥啊,你把我瞒的好苦啊。”沈云锦哭。
“彼此彼此。”楚宸之笑。
这一席话说的楚言之有些不解:“这还没入门的,就叫上三哥了?”
“不不不,我和三哥的关系,可与太子无关了。”
楚言之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笑着看她:“怎地无关?”
看着二人谈笑打闹的模样,这边楚宸之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见到楚宸之,是沈云锦意料之外的事,尤其是他的身份,更是吓了她一跳,不过这到都不是什么问题。
真心相待,怎会计较对方是何身份?在者,自己也没表明身份不是。
这一语论若是让容澜听到肯定会抗议,为什么楚宸之隐瞒身份就是可以原谅,他隐瞒身份就让她炸毛。
委屈脸。
这场婚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众宾客都是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可是当事人,新郎和新娘子可都是心中不愿的。
距婚宴过去不久,沈云锦接着有闻到一件喜事,那就是,洛老头终于有消息了。
几个月过去了,洛老头皆是音信全无,好不容易有了信儿,肯定是要赶紧过去找人的。
至于脱身的办法,沈云锦则是想到了容澜,他既然能做出人皮面具,那找个身姿相似的女子假扮便好了,称病不出门,倒也没人会发现。
更何况,还有太子这么一尊大神坐镇呢。
制好面具之后,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风月无边楼那边,都是些混迹于烟花之地的女子,定然是做不了假扮这事。
最后还是楚言之带来一人,据说,名唤怜儿。
虽然不知怜儿能不能办好,但是楚言之叫来的,定然也是靠谱的,心下到不再担心。
只等着夜黑风高,夹款私逃,咳咳,不是,是寻洛老头。
而她身侧,只带了顾青一人。
刚刚出了城,不久,边是看到了一亮熟悉的马车,通体雪白。
不是容大神还能是谁呢?
离得远了沈云锦没有注意,还想着谁大半夜不睡觉驾马车出来闲逛,近了才看清竟是容澜的马车。
心中惊讶,倒是不客气的直接蹦了上去。
“我说大世子这是要去哪儿?”
容澜斜靠在哪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自然是护你去云城。”
沈云锦看着他斜躺在那里,墨发微束,尽数散落在那里,还真是,所不出来的迷人。
容大世子,这么大半夜的,玩色诱不好吧。
“你也找人假扮你了?”沈云锦有些诧异。
“不用,我本就是个病秧子,十天半月不出门,不稀奇。”容澜淡淡的说。
沈云锦道也是,自己出门还得装病,这位可是不用,自带病。
沈云锦叹了一声,也学着容澜躺在了马车上,感叹,还是有车舒服啊。
自从上次她窝在这小小的马车中睡了一觉之后,容澜便重修了这辆马车。
如今这马车,说是车,里面却是装了一张床,这一改装,深的沈云锦喜爱啊。
有马车在,沈云锦倒是乐得自在,上车就睡。
容澜看她这般模样,不由得轻叹,眉目温柔的看着那个熟睡的女子。
本想着漫漫长夜与她慢聊,却不想她倒是睡得安稳。
目光随意一扫,便落在她腰间的木坠上,这块木坠,她回京之后可是都没有在带过,没想到这刚一离京,便带上了,这让容澜很是欢喜。
抬手摸上自己腰间的木坠,他可是回京都没摘过的。
在者,他容澜身上的东西,也没人敢碰。
云城离得不近,就算是赶车,也用了几天的功夫。
这一路奔波下来,沈云锦日渐消瘦,看到容澜甚是心疼,奈何她就是不肯停下赶路的速度,吃食住行都在车上。
到了云城,二人皆是被城中光景惊了一番。
倒不是因为传说中云城的繁华,而是这满地混乱和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人。
见有人进城,那群人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扑上来,顾青和另一个侍卫急忙拦住。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再不吃她就要饿死了。”为首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干瘦的孩子,哭喊着,那孩子已经陷入了昏迷。
“给我点吃点吧,好心人给点吃的吧。”一旁的人也都是满眼放光的看着她们。
沈云锦心中微颤,看着那孩子,赶忙拿出来自己的干粮。
给了一家,另外的人也是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如暴乱了一般涌向他们
容澜拉住沈云锦的手:“我们干粮也是有数的,在分下去,我们就要和他们一样了。”
沈云锦心中也是有所迟疑,可是看到那群饿的脱了像的老人与孩子,心中还是不忍,挣开了容澜的手。
“我们是成人,肯定比那群孩子能忍,他们不吃东西会死的。”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容澜有些出神,倒是忘了阻止她。
看她将自己的粮食松了出去,容澜嘴角微扬,看着那纤细的背影。
沈云锦是狠心的,她对伤害她的人不会手下留情,甚至会用最狠毒的方式去对付。
但是她也是心善的,对待这些吃不上饭的人,她又可以将自己的干粮尽数送去。
这样的沈云锦,让他怎么能不爱呢?
将东西都送出去了,二人便去了城中最大的客栈,传回来的消息,洛老头是在那里。
可是当二人赶去,却是根本没寻到人,这说明,洛老头已经离开云城,又不知所踪了。
沈云锦有些失落,随后看向着满是流民的大街,心中不解,怎么城中如此,却是没人管呢?
打听之下,才知道,二人这是遇到了闹饥荒的。原来,楚国境内最大的河流泛滥,已然卷没了好几个城。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沈云锦闻言惊愕不已,随后有些气愤,怒声道:“南方一带发生这么严重的灾害,朝廷居然毫无作为。”
前几日京中还为了万寿节铺张做流水席,却不知这边的人却是连饭都吃不上。
容澜也是拧眉,随即立马行书一封让身边护卫送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