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崇武的出现,意味着那个贼人往卧鸾殿的方向逃去。而且尉迟崇武在事发后极短的时间内就到了清淓来,难不成说幕后主使是皇后娘娘?”李妃开口,道,似乎在询问喜儿。
“有这个可能,那贼人逃离了清淓之后,曲折地行着,一路上速度很快,并且丝毫不减,待到御花园,那个贼人停了一会儿,虽然停了下来但是并未有其他动作,所以奴婢不能确定贼人是否发现了奴婢的存在。而后他便直奔卧鸾殿而去。”喜儿把那贼人的逃离路线完整地告知了李妃。
“从清淓殿到卧鸾殿,那贼人所走的路线并不是最快的。只是他为何偏偏要拐到御花园呢?”李妃说了这么一句,似在发问。
“兴许只是为了掩盖他是卧鸾殿的人吧。”喜儿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看未必,御花园,离柳妃的德云宫和兰妃的陶兰宫都很近,你说那贼人停了一会儿,想必是想看看是否有人跟着他吧。”李妃分析着,道。
“奴婢猜想,当是如此。”喜儿回道。
“若然,则有两种可能性,其一,他没发现你,高兴地返回卧鸾殿;其二,他发现了你,高兴地去了卧鸾殿。”李妃说道。
“娘娘,您这话,奴婢没听明白。”喜儿那瞬间并未反应过来。
“本宫的意思是,这贼人有可能是卧鸾殿的人,但更有可能是陶兰宫或者德云宫的人。”李妃端坐着,说道。
“奴婢仍不明白,请娘娘释疑。”喜儿问道。
“若那贼人本是卧鸾殿之人,则他最初选择绕路回到卧鸾殿也便合情合理。换言之,若他是德云宫或陶兰宫的人,那么在他停下来的那个时候发现了你,则本来他是要返回陶兰宫或德云宫的,他随即改变了路线,去了卧鸾殿,以此扰乱我们的焦点,那么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否更加合理呢?”李妃此言分析得倒是颇为到位。
“娘娘所言甚是,奴婢佩服。”听了李妃此言,喜儿倒是颇为佩服,不曾想自家的主子竟也如此心思缜密。
“再者,今夜家宴之上,兰妃最钟爱的贴身丫鬟,翠环那个丫头可没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李妃说到,从来跟翠环形影不离的兰妃竟然没带她去家宴,这当中必定大有文章,而且她今次带去的那个丫鬟,看上去倒也是颇为机灵,怎么她陶兰宫就有这么多聪明智慧的丫头呢,心里又是一阵又妒又气。
“听说是身体微恙。”喜儿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李妃。
“身体微恙,这样的言辞,本宫决然不会相信的。别忘了兰妃的出身。”李妃此刻想起了幽兰的出身,对于贼子潜入清淓殿一事就更加耿耿于怀了。
“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凤玉姑姑也未出席家宴。”喜儿说道。
“是吗?”李妃一时也想起,凤玉确实也未出席家宴,只怪自己因云幽兰突然出现乱了阵脚,完全顾及不上其他妃嫔了。
“主子方才不是说贼人也有可能是德云宫的吗?”喜儿问道。
“柳妃,本宫认识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人,本宫会不知道吗?贼子是德云宫的可能性是最低的。柳心怡素来就是皇上心中的贤妃,她决计是不会培养这样的党羽的。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她在咱们皇上心中的地位就会崩塌,她那么聪明,定会知道这当中厉害的。”李妃说着。
“娘娘所言甚是,如此说来,贼人是凤仪宫和陶兰宫的可能性最大了。”喜儿说道,不忘再度拍拍李妃的马屁,任何人对于谄媚的言语都是不会拒绝的。
“错。贼人最有可能是陶兰宫的。”李妃说道。
“为何?”喜儿问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何其尊贵,以其家族的权势,她已稳坐钓鱼台,不可能对本宫的书房产生兴趣,而且一旦事情败露,她国母的威仪恐有损失。兰妃则不同了,深得皇帝宠爱,又是已故将军之女,所谓虎父无犬女,若干出这样的事来,倒也合情合理。”李妃说道,宫灯映衬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那现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呢?”喜儿闻言,思虑过后问道。
“怎么办,事情是你搞砸的,若非你的妙计,咱们何至这般被动,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本宫都要找出那个贼人。”李妃心下在意的倒不是那个贼人,她在意的是那幅卷轴,落入有心人手里,倘若东窗事发,恐怕……
“奴婢知道了,这件事奴婢会想办法解决,请娘娘安心。”喜儿说道,服侍李妃睡下后,出了主殿回房去了。
当那一扇木门被安静地关上,清淓宫又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晚风吹来,那院中微微掉落几片黄叶,月色好得喜人,只是这样的夜似乎仍有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