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错了,臣妾那时专心抚琴,并没有半分哀伤之意。”幽兰思忖再三,悠然开口,回道。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承认,她曲中确有哀伤之音。
“听错也好,还是不愿承认也罢。朕只希望兰儿能开心,当初让兰儿进宫,可是寻求过兰儿你自己的意愿的。若果你在宫里生活得不自在,一定要让朕知道,否则,朕心有愧。”云轩轻轻拍了拍幽兰的手,言道。幽兰的手还是那样的冰冷,他有些心疼。
“臣妾知道,臣妾过得很好,与后宫中姐妹们相处得还算和谐。入了这深宫大院,很多事注定会与宫外的生活有所不同,臣妾这点认知还是有的,否则当初一定会拒绝陛下进宫的提议。皇上不用担心。不过与臣妾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相比,国家大事才是皇上真正应当重视的焦点,在意过多儿女私情的东西,恐有辱陛下圣君之名。”幽兰知他惦念着自己,可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虽说皇帝抚摸她的手,她是抗拒的,可她仅仅只是微微缩了一下并未抽回手。
“回回来兰儿的陶兰宫,却仿佛到了皇后的卧鸾殿。总是不断地提醒朕要多注意国家大事。”云轩有些气恼。每回自己刚想和幽兰亲近亲近,说些体己的私话,她总能绕到国事上,这小妮子。
“皇上怕是忘了那日在御书房中之言了吧。方才皇上所言,若是传了出去,臣妾还怎么在后宫立足。”幽兰最烦皇帝把她跟皇后相提并论了,本来她就不想多事,何况经过这几回的接触,皇后这人虽看上去敦厚贤淑,只怕这暗里的心思不会比李妃和柳妃差。
“是朕不对。不该出言不逊,行了吧。”云轩自知失礼,在后宫中,就算他这皇帝的一句无心之言,若果让有心之人听去,恐怕真的会给幽兰带来很多困扰。那日幽兰在御书房中生气一事,他又岂会忘记。
“臣妾不想扫了陛下的兴,只是一国之君王,确实不该只知流连在妃嫔的香榻之上,眷恋风花雪月。臣妾不想自己的丈夫没有大作为。”幽兰凛然言道。可是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一字一句确确实实像极了皇后之言,脸一红,头轻轻低了下去。
“兰儿这话说得,好似朕是个夏桀商纣王之流的昏君。”云轩打趣儿道,心想,自个儿不让我说你跟皇后似的,自己这话说的,跟皇后的所言毫无二致。
“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口快,出言不及择字。”幽兰言道。
“罢了,罢了,后宫嫔妃若是都如你这般,我泱泱仁国,早就享尽盛世太平了。”云轩心下一喜,言道。
“这话,皇上就在臣妾这儿说着玩就算了。臣妾权当戏言。”幽兰一本正经地言道。柳眉微蹙,煞是好看。
“得。可兰儿之前并没告诉朕,你会抚琴,这个中缘由,兰儿可愿启齿。”云轩说着把话题引了回来。
“是臣妾儿时的那些旧事儿了,现在想想,个中的变故和因缘,非只言片语可以道尽,况且往事不堪,臣妾不愿再提,请皇上谅解。”幽兰眸中有泪水在悄然打转,说话间有丝丝颤意。
“兰儿切莫伤心,是朕疏忽,兰儿不愿提,那便不必说,朕答应你,此事朕不会再作追究。只是朕也要兰儿答应朕一件事。”云轩看见幽兰眸中将要落下的泪,心都要碎了,这个坚强的女子从没在自己面前流过泪,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子落泪。
“何事?”幽兰强忍泪水即将夺眶的伤感,静了静心,问道。
“朕不希望,他日你因故请假,却要假他人之口。难道,朕就那么面目可憎吗?还是你真的那么讨厌朕,连见上一面都觉得难受?”云轩出口。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出自一个皇帝之口。
“陛下见谅,此事并非陛下所想,是臣妾顾虑不周,臣妾保证,日后再不会再发生类似之事。”看见这般有些脆弱的云轩,她知道皇帝确实宠爱她,她心中的某些地方确实有一些动摇了,比如同情心,虽说心中是不希望在与他有过多的正面接触,但是言语中总归是要给他台阶下的,男人总是有自尊心,总是爱面子的,何况云轩还是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