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将他的话最后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是指苏承。
我想了下,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怕!
我怎么可能不怕呢。
老头见我这副反应,当即朝我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样子,之后直接将烧火棍递到了我的手中,“我进屋休息了,你看着火,千万别熄了。明天一早把里头的东西捞出来,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他说完直接起身走了,我盯着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烧的正旺的柴火,只好听从安排。
一夜说长不短,就在我眼皮直打架的时候老头醒了,天也亮了。之后我依照他说的将阴骨跟死婴从木桶中拿了出来。
老头则给我准备一个很大个儿的石臼跟石杵,意思是让我将阴骨跟死婴都捣烂,我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但在他的威胁之下只能照办。
眼看着阴骨被死胎被我捣了成了烂泥似的东西,老头才让我停手。本以为他又要我做什么,没想到他竟然让我进屋休息。
我原本是想看着他怎么替靳莫失疗伤的,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于是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除了脸之外全身被绑成木乃伊一样的靳莫失时,我立马傻眼了。
“咋整成这样了?”
“嫌丑?”老头鄙夷道。
我抿紧了嘴巴连连摇头,还别说看到靳莫失这个模样我真的好想笑。不过比起笑话他,我想到个更好的主意,于是立刻掏出了手机走到了床边。
点开手机上的美颜相机后,我就比了个手势,算是给我跟靳莫失来了个亲密合照。
老头默默骂了一句“幼稚”之后,就扭头跑了。
我反正懒得理会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床边凝视着靳莫失。经过一夜之后他的脸色好像没之前那么白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肌肤的质感也没有那么僵硬。
看到他这副情况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靳莫失,你倒是赶紧醒过来啊,我这样我怎么跟南烛交代呢。”我叹了口气,嘴上最然这么说,可是看着他平静的睡颜时我那颗不安的心也沉静下来。
这一刻,屋里安安静静地就只有我们两个,想起之前的遭遇我突然觉得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平静该有多好。
不觉间,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想起他对我笑、对我生气、对我大发雷霆的样子。
想到他不顾一切一次又一次救我,想到他昨夜在我要摔下车的时候竟然还想护着我。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喏,脸上的伤擦擦吧!”老头的声音来的突然,在我转身的时候一瓶药膏已经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脸昨晚被野草割伤了,我有些不好意地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药膏,然后说了一声谢谢。
老头面颊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然后匆匆的转过了身去,但他并没有离开。
我一边擦着药一边询问着关于靳莫失的情况,“老头……不是,吴道人。那个阴骨跟小婴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能治疗靳莫失的伤?”
“所谓的鬼母阴胎其实指的就是未能生下孩子就死去的孕妇,比之一般的鬼他们的怨气与阴气要重上许多。而靳莫失是死了一千多年的人,只有用跟他同样阴气过重的尸骨才能治疗他的伤势。”
听到他这么解释我也就明白了,“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这个……”老头有些迟疑,“说不准,快的话可能三天。慢的话可能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对于他所说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有些不大敢猜测。所以只能祈祷靳莫失尽快醒来的。
“对了……那个你刚才在外面跟我提起了苏承……”靳莫失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我自己还面临着一个相当大的危机。
那就是苏承。
现在距离老头说的七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所以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免去苏承娶我,这个确实是个难题。
老头垂着头,有气无力的抽了口烟,“苏承的事情好办也不好办。让你找的那两样东西你也赶紧去找吧。已经耽误了一天,继续拖下去的话对你没有好处。”
他善意提醒着我,而我也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吴道人,如果我出什么事情的话,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吗?”我匆忙从墙上的挂历上撕下了一角,将南烛留给我的号码写了上去,然后交给了他,“如果我出事了麻烦您联系下这个人,拜托他好好照顾靳莫失!”虽然我不知道这号码到底好不好使。
“你……”老头接过我递来的纸条,眼神中立刻露出一抹不可思议来。
我搔了搔有些乱的头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您也知道我就是一麻烦人,本来我是该好好照顾他的,可现在我连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所以……我要是出了事,您能先替我照看他一些日子吗?”我说着扭头看向床上的靳莫失。
有些事自己能担着就担着了,我可不想靳莫失因为我的事情再受伤,抑或是出现别的什么问题。
他为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说什么也不能再连累他了。
老头听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期间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我递给他的纸条给撕碎了。
我蓦然看到他做完了手头的动作,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给呵斥住了。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他狠啜了口烟,然后将烟杆别在了腰间,“白蔻,这件事我既然遇上了,我就一定会帮到底的!至于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看着老头如此耿直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行,那我就将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了!”
老头看了我一眼,蜡黄的脸上竟然闪现过了一抹红晕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之后他又说,既然靳莫失的情况已经稳定了,那么就来解决我的事情。
但他要的那两样东西必须由我自己去取。
不得已我只好跟他借了那辆三蹦子往市区开去,只是到了市中心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毕竟男人的jing液跟女人的经血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一经思量,我脑子里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浮现出了沅沅的脸来。
对,那丫头鬼主意一向很多,我找她的话说不定事情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联系了她,随便扯了个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理由,本以为沅沅会多问什么。
结果她说了一句让我飙血的话,“姨妈血啊?嘿!赶巧儿了,我正好大姨妈来了,我给整点。”
“那……那个呢?”我尴尬地实在是说出那两个字来。
沅沅嘿嘿一笑,神神秘秘道,“这有什么难的,包我身上了!”
果然像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找她准没错的,半个小时之后沅沅给了我两个玻璃瓶,她未免我恶心,还特用找了两个纸盒帮我封了起来。
“嫂子,你最近怎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啊!”临走前沅沅还跟我打趣儿着,我知道她这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可我听着就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我匆匆跟她作别后就走了。
等我回到老头那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了。
这不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被老头给叫上了三蹦子,直接载着我往墓地里头奔去。
差不多接近苏承的墓碑时老头才停下车让我下去。
不过还没走近墓碑我后背就开始冒汗了,没走两步,我一把拽住了老头的衣服,“吴道人,那个……既然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都备上了,我就不跟你去凑那个热闹了。”
我思忖着,既然他让我找这两样东西肯定是已经有办法对付苏承了,我现在跟着他一起去的话会不会添麻烦呢?
“你怕?”老头没回头,大刺刺的朝前走去,然后说,“刚才是谁那么义正言辞的说着大不了就是一死,不愿意拖累别人。怎么现在却打了退堂鼓?”
没想到这老头一眼看穿我心思也就算了,竟然还稍稍讽刺了我一下。
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尴尬到不行。
于是只能说实话了,“其实说不怕那是假的……毕竟哪个姑娘愿意跟鬼结婚的。”
“那他呢?”老头用余光瞥了我一眼。
他?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来,猛的想到了他说的是谁。
“那不一样!”听到老头这么说我立刻纠正起来,“靳莫失跟苏承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老头停下了脚步,一脸狐疑的看向我,突然扬唇笑了起来,阴阳怪气道,“你的身上有他的印记,你跟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了。对……苏承倒也真的比不上他!”
我不知道老头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但给我的感觉是……这老头仿佛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给我多询问的机会,便催促我过来。
我硬着发麻的头皮只好跟了上去,不多时便站在了苏承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那张黑白照片,我就惊了一身的冷汗。
“愣着做什么,把东西拿出来!”老头突然叫着,吓得我直接哆嗦了一下。
在他的催促下,我赶紧拿出了装着jing液跟经血的瓶子准备交给他。
不过他却没要,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团暗红色的麻线出来。然后二话不说便朝其他方向走去,差不多走了五分钟的样子,他就在一个墓碑跟前停了下来。而后见他将红麻线的一端扣在了他跟前的墓碑上。
诸如此类,他又走了七个方向,在这七个方向所处的地方分别扣上了红线。他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我发现以苏承墓碑为中心,被绑上红线的地方竟然围成了一个八角形。
“老头,你这是搞什么鬼?”
“布阵设防!”老头挤出这四个字之后,让我拿出装有经血的瓶子来,“你现在将经血分别倒在我绑上红线的墓碑上面。然后我再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