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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碎脸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让我们高兴的事,方大正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脸色也显得异常苍白,他正在床上坐着跟老罗说话。他问了问我们去哪里了,我就给他说了一下我们去后山的经历,并告诉那只领头猫已经被我砸死了,七星猫阵不会再有了。

方大正松了口气,然后又问我他昏过去之后是怎么把白毛水怪打死的,我知道他也会问这个问题,因为还不能告诉他黑衣人出现的事,我已经提前编好了理由,就对他说那只白毛水鬼也不算难对付,就是块头大而已,行动很迟缓,反应也不快,我用木棍多打了几下就把它打死了。

方大正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郝民却在一旁表情夸张的把我大赞特赞了一番,说从今天开始就正式把我作为偶像来膜拜,作为标兵来学习。

我懒得理会他,还是牵挂着方大正的身体,就说他醒过来了,干脆回市里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个来处理好了。方大正不肯,说就是感觉虚弱一点,没其他不好的感觉了,说完就下床走了几步,看样子也确实问题不大了,我们也没再坚持。

这时候老曹从外面走进来。我有些奇怪,因为他最近很少出门的,就问他去哪里了。他说小敏老不醒,他不放心,去镇上一个关系不错的老中医那里问了问,老中医答应一会过来给曹小敏看看。他又问方大正的情况,看到方大正醒过来就松了口气,并关照方大正要好好休息。这时候一位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面色红润的老者走了进来,应该就是老曹请来的老中医。打过招呼后老中医进了房内,我让方大正三人先带着,我跟着进了曹小敏的房间。

曹小敏很平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小桃不在,我就低声问老曹她去了哪里,老曹说听到她就出去了,可能回楼上的房间休息了。因为医生在场我也不方便再问了。

老中医先给曹小敏号了一下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检查了一下舌苔,之后叹了口气不停地摇起了头。

老曹立刻大惊失色,问老中医怎么回事,没想到老中医却说:“从脉象上看,小敏小姐并没大碍,至于她为什么昏迷,说实在的我也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了老中医的话老曹更加担心了,问他那该怎么办,老中医摇着头站起身说:“实在抱歉,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看到老中医要走,老曹忙拉下他说:“总得开点药吧?”

老中医一脸为难地说:“我实在没法开药,真抱歉……”

老曹还想阻拦,我忙拦住他说:“既然医生没办法,就别为难人家了。”

老中医走后老曹不停地唉声叹气。

其实我看明白了,算命先生临走之前其实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曹小敏的问题不是身体出了毛病,而是中了邪,也就是说她身上一丁点儿病没有,所以普通的医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了。所以我就告诉老曹,唯一的办法还是抓到御灵人,将曹小敏身体里的邪气驱除出去。

老曹叹着气说:“抓住御灵人,这谈何容易。”

看着老曹愁眉苦脸的表情,算命先生临走之前的提醒又浮现在我耳边,我想是时候该问问老曹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就过去把门关上说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他。说完之后我特别留意着老曹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他的表情里有什么可疑之处,好像在他看来我找他谈话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这下我心里的疑问就更大了。

我斟酌了一下后问他:“我想问的是关于你女儿曹小敏的身世。”

老曹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异常疑惑:“小敏的身世?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说:“我想问的是,曹小敏是不是你的亲身女儿?”

老曹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或者说是很不友好:“我不知道穆警官这话什么意思?”

“那我就直说吧。据我所知,曹小敏并不是你的亲身女儿。”

“简直是胡说八道。”老曹突然变得非常愤怒。不过他给我的感觉是他的愤怒并非是冲我来的,而是我的话好像是他心里一团怒火的导火索。果不其然,老曹沉默了一下说:“其实这个传言一直就有了。那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朝我泼脏水,小敏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可以拿我的生命和人格做担保。”

老曹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还不停地咳嗽,可是我越听越糊涂了,难道是算命先生搞错了不成?这个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到如今算命先生还从未出现过差错,而且他也不是无中生有治人,那天的驱邪过程也证实了这一点,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完全疑惑了。

这时候天差不多完全黑了,我还记挂着晚上跟黑衣女人的约定,就从老曹房间里出来,找郝民想一起出去弄点吃的。我和郝民尽量不弄出动静,就怕被老曹听到要给我们做晚饭,连续吃了他好几天了,我们要给他钱他死活不要,而且曹小敏一直躺在床上,他又受过伤,行动不便,又不好让小桃来做,总之我们实在不愿意再多欠他的情了。

一想到小桃,我又纳闷起来,从我回来就一直没看到她,她会去了哪里?她妈妈死了之后她好像也无处可去了吧,莫非去了赵林那里?那我就趁此机会去赵林那里看看把。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路口那家早点铺也关了门,只有去超市买点干活对付着吃了,我让郝民自己去,我去赵林那里。

杂技团的门紧闭着,我推了推,里面反锁着。我正想喊吴姐来开门,但转念一想还是先别了,这天还没完全黑透就把门锁死了,别里面有什么猫腻。于是我转到院墙跟前,翻身跳了上去。我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所有的门都紧闭着,也没有亮光,我不禁纳闷起来:这吴姐跟赵林去哪里了?

我又确定了一下院墙下面没有猫狗之类的能够发出动静的东西之后,一个纵身后悄然落在地上。

东西厢房里的门都紧闭着,看样子吴姐不在,因为要在的话她不可能没点动静。那北屋里就不一定了,赵林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或许就在里面呢。

我轻手轻脚地来到北屋房门跟前,透过门上的窗棂子往里面看了看,外面客厅里没人,我又朝里间仔细看了看,虽然光线黑暗,但我能看到一个人影,我仔细的辨别了一下,应该就是赵林。他好像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不知道搞什么鬼。

我决定不惊扰他,直接进去看看。

我极为谨慎的把房门推开了一条能够容我通过的缝隙,然后侧着身体挤进房内。整个过程不发出一点动静,这个我还是能做到的。一直走到里间门口,里面的人(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赵林)也没发现,不过我提高了警惕,做好了对方突然攻击的准备。

不过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能够确定里面的人就是赵林,他正坐在床前的桌子跟前在脸上捯饬着什么,他跟前摆着一个圆镜,我朝镜子里看了一眼,不看也不要紧,这一看立刻吓得我惊叫一声——

因为我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破碎扭曲的脸!

我惊慌地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赵林受到惊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扭过头,不过扭过头的时候我却看到的是他那张与平常无异的面孔,当然也不是说一点也不一样,就是要比平日里白很多。

赵林一脸吃惊的望着我,然后有些怒气的问我:“你怎么来了,进门连点声音都没有,这应该算是私闯民宅吧?”

毕竟是我有错在先,赵林的斥责是情理之中的,我也知道他的脾气,就赔着笑脸说:“我以为屋里没人,再说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就直接进来了。”

赵林倒也没有咬住我不放,白了我一眼就不说话了。我就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就像个鬼一样,快叫你给吓死了。”

“你才像个鬼呢。”赵林冷冷地说:“我在化妆呢。”

“化妆?”我疑惑的看了一眼他的手里,好像有一堆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我接着问他:“你化妆干嘛?”

“好久没上台表演了了,有些怀念了。”赵林说着拉开跟前的抽屉把手里的化妆品塞进里面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说因为近来出事导致杂技团关门大吉,他一身技艺得不到施展憋得难受,就想化化妆来过过瘾。我就把我的意思说给他,问他我说的对不对,他冷冷地反问我:“那又怎样?”

他这话明摆着认可了我的猜测,我就安慰了他几句,又问他为什么没去看曹小敏,听到曹小敏的名字,他的表情又变得异常沮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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