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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石二鸟(四)

“风哥,我们下面去哪里?”两个人坐上了汽车,刘金彪还是当着司机,他问着王风。

“去重庆防空司令部!”王风想了未想地答着。

“李新不是去那里拿逮捕令了吗?”刘金彪道:“如果我们再赶过去,万一碰不上他怎么办?我觉得我们还是在警察局里等他回来的好!”

王风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以十分坚定的口气对着他道:“叫你去,你就赶紧开车!如果去得晚了,只怕李探长的命都有危险了!”

刘金彪怔了怔,没有想到王风说得这么严重,当下也不便多问,发动起车来,沿着马路风驰电掣一样向着重庆防空司令部的方向驶去。

重庆防空司令部成立于一九三七年,正是七七事变爆发之后,随着国民政府搬迁到重庆之后,这个防空司令部也升格为了省部级的单位,在一九三九年二月的时候,正式划归到军事委员会下的航空委员会中,所有的人员都是专职,不再兼任。防空司令部下面辖有三个处,第一处为积极防空部门,如今在璧山空战失利之后,重庆失去了制空权的情况之下,第一处的火力防卫成为了重庆市唯一能够进行反击的部门,其下在江北、南岸和半岛西部设置有十个主要阵地,在市区许多地方还设有十几个辅助阵地,以保护重庆城人民和财产的安全。第二处为防空情报处,这个处负责重庆周围三十二个县、四十九座警报卫的对空监视活动,这些警报台每座有四名职业军人守卫,依靠人的视觉、听觉等感官知觉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一旦有情况,便会通过电话报警等方式直接报告到防空指挥部里。第三处为消极防空处,所谓的消极并非是不作为,而是直接面对民众的,以涉及防空洞工程建设、防空洞管理、避难管制、交通管制、灯火管制、消防、防毒、防护、救护、工务、配给、赈济、抚恤、疏散等作业,希望能够把敌机轰炸的灾难降低到最低。

重庆防空司令部所管理的职责正是关乎整个陪都安全的工作,自然十分得重要,这是一个军事部门,并非象重庆警察局那样单位的人凭着个警官证,就可以随便出入的。

防空司令部的第一处是负责防空炮兵战斗的指挥者,这个处的指挥部就位于枣子岚垭,在那里挖有一个很大的防空洞;自然,防空司令的办公场所也在这里。实际上,重庆防空司令部的总司令一职是由重庆卫戍总司令兼任的,毕竟防空也属于卫戍的一部分,这样也便于整体统筹安排,所以此时,防空司令部的实际负责人的是一位姓黄的副司令,但是,大家为了拍马屁,在称呼的时候,经常会把那个“副”字省略掉,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以为那个副司令就是第一把手一样。

枣子岚垭位于重庆的渝中半岛之中,正处在枇杷山以北,倒是离着位于曾家岩的重庆警察局不太远。汽车沿着枣子岚垭正街往枇杷山的方向行进着,没有用多久便来到了防空司令部的地下防空洞前,因为这里是军事禁区,没有特别通行证是不让随便出入的。

王风和刘金彪把车停在了街道上,两个人走过去向守卫的警卫出示着证件,在与这名少尉警卫交涉的时候,王风问起了李新来,但是这个少尉却摇了摇头,告诉着他李探长并没有过来。王风愣了一下,有些不能相信一样地问着:“怎么会呢?他从警察局出来都半个多小时了,早就应该到了,是不是当时不是你在这里值勤?”

“不可能!”这名少尉也较着真地道:“今天一天都是我在这里值勤,谁来我都知道!再说,你说的那个李探长我又不是不认识,他来没有来我还不知道吗?”

王风和刘金彪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下里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刘金彪却问着:“你们这里除了这个门,还在别的门吗?”

少尉摇了摇头:“没有,进出指挥部,只能从这个门过去!”

“谢了!”王风说了一声,从这名少尉手里接过自己的证件,转身就走。

“喂,你不是要去见黄司令吗?他现在就在指挥部里!”那个少尉在后面连连告诉着王风。

“不用了!”王风头也不回地答着,沿着来时候的路快步地往回走去。

“风哥,不开车了?”刘金彪提醒着王风。

“把车放在这里,走回去!”王风命令着,当先地沿着枣子岚正街往来的时候走去,他想如果李新到现在还没有赶到防空司令部,那么一定是在路上耽误了,只是他们一路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路上发生过什么事,也没有看到李新的身影。

刘金彪从后面快步赶了上来,有些不解地问着:“风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不知道!”王风老实地回答着。

刘金彪愣了愣,看到礼帽之下王风严肃的表情,他马上明白了这件事情可能很重要,便没有再问下去,紧伴在王风的身侧,往前走着。

他们从一个巷子口处走过去,走了几步远之后,王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来到了巷子口向里面张望着,这是一条十分幽深的小巷,宽度有三米的样子,巷子的口处的墙上订着一个木牌子,上面用黑漆写着“刀子巷”三个字,王风望着这个牌子,有些发愣。

“怎么了?”刘金彪诧异地问着王风。

王风没有答话,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不远处正有一个擦鞋的摊贩正无事可做地坐在那里,他当即走了过去,坐进了擦鞋的椅子上,这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看到有主顾光临,马上喜出望外,很快就准备好了东西,问着王风是用便宜的鞋油,还是用高档的鞋油。

刘金彪愣愣地看着王风,真得想不出来他竟然会为了擦鞋,跑这么远的路,走到这里来。

“小娃儿,刚才你看到过一个比我矮半个头,比我胖一圈,而且和我一样穿着风衣带着礼帽的人走过去吗?”王风问着这个擦鞋的小男孩。

男孩子想了一下,问道:“他的脸上在这里是不是有一块疤?”他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脸位置问着王风。

“是呀!”王风心中一动,忙又问着:“你看他朝哪里走去了呢?”

男孩子道:“他去刀子巷了!”

“哦?”王风不由得一愣,不明白李新为什么会进那个小巷子,肯定是他遇到了什么情况。:“这条巷子那边的出口是什么地方?”王风又问着。

男孩子道:“这是个死巷子,最里面是一个义庄,放了好多棺材!”

“那你看到那个人从巷子里面出来吗?”王风又问着。

男孩子摇了摇头。

“谢谢你呀!”王风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从身上掏出一块钱放到了椅子上,迈步就走。

“先生!你的鞋还没有擦呢!”男孩子在后面叫着。

“不用擦了!”王风答着,快步当先地拐进了刀子巷内。

刘金彪愣了愣,也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沿着这条幽深的小巷,王风和刘金彪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这条叫作刀子巷的小巷,真得就和一把弯刀一样,呈着一个弧形,绕着枇杷山的山根直通到里面,巷子两边倒是有不少错落分明的建筑,多是以独门独院的形式存在着,只是这些屋舍的门却多是紧闭着,偶尔会有一两扇开着的门也是掩着半边,不见有人影晃动。而且这条小巷的沿街的墙边上,爬满了常春藤,走在其间,便给人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

正如擦皮鞋的小男孩所说的一样,这条小巷拐了两道弯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座祠堂一样的建筑,巷子的末端正对着一扇斑驳的黑漆大门,门上挂着一个颜色已然褪尽的匾额,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人用隶书提写的名称:“彭氏义庄”。想来,这附近的居民定然多是姓彭的人。

王风和刘金彪停在了义庄的大门口,看着这两扇紧闭的大门,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刘金彪当先的走上了台阶,来到了大门之外,扣打着门上的狮嘴拉环,大声地问着:“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但是,喊了半天,也没有人从里面应声。

王风也走上了台阶来,对着右侧的门使劲地推了一下,这扇门竟然“吱”地一声开了。

“呵呵,原来没有锁!害我白叫半天门!”刘金彪笑了一下,当先地迈步走了进去。

王风也跟着走进了门里,一进来便看到院子的正前方砌着一个高大的影壁,上面刷着白色的石灰,正中央用魏碑体写了一个大大的、黑色的“义”字。所谓的义庄,自然先要以“义”字当先。义庄,本是农业社会的产物,最早起源于北宋时期,对于同姓的大家族来说,有穷有富,富人会拿出钱来办义庄,以帮扶本族中的穷人;但是随着城市的兴起,义庄又加入了另外一个内容,那就是寄放棺柩;这些棺柩自然不是空的,里面存有尸体。这些棺柩之所以会寄放于此,大多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到好的地方安葬;或者死者是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安葬;也或者是那些死人、他们的家属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这个地方,相当于是太平间的作用。

绕过了影壁,在树荫之下,看到的的是正对面出现的是一间青砖黑瓦的大屋,敞着大门,一股呛人的香烛的味道扑鼻而来,王风和刘金彪都不由自主地耸了耸鼻子,他们知道在义庄里,为了掩盖那些时不时会散发出来的尸体霉臭气,所以这里的常年四季都会燃起香烛以将那种并不好闻的味道盖住。

两个人缓缓地走进了大屋里,果然在屋子一进门处就有一个积满了烟灰的香炉,此时正有一支高香袅袅地飘着轻烟。而屋子里面,象是大马店的大通铺一样,从左到右支着个两层的木台子,上面和下面两层都放满了大小不一、形式各样的棺材,王风用眼睛扫了一眼,估计着足有四五十口。

“怎么没有人呀?”刘金彪有些奇怪地问着,既然高香还在烧着,就说明这里应该有人管理的。

王风没有答话,他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只是他比刘金彪的观察要细了许多,当他从这间屋子里面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的时候,发现这么多的棺材上虽然不能说是一尘不染,但是却也还是干净的,所有的棺材盖子上并没有落下多少的尘土,这说明这里的确是有一个还算是尽职尽责的管理人员。

“每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我就有些发毛!”见到半天没有动静,刘金彪不由得对着王风说道,同时也催促着:“风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王风察看了半天,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得点了点头,正准备跨出门去,可是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便传来“嗵”的一声轻响,就仿佛是有人踢到了什么上面的声音,虽然轻微,但是在这么安静的场合之下,王风还是听得仔细。

“你听到有什么声音吗?”王风问着刘金彪。

刘金彪此时已然一只脚踏出了门去,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呀?”

王风没有理会刘金彪的应答,再一次侧耳顷听着,半天之后,果然又从右侧靠墙边的位置上传来了那么一声轻响,这一次连刘金彪也听到了,他不由得毛骨耸然,经不住地道:“不会诈尸了吧?”

王风瞪了他一眼,自然不会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他快步地向右面走去,停在了一口刷着黑漆的大棺材面前,忽然发现这口棺材的盖子上有一个新鲜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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