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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赵氏姐妹义救寒家父子

两人一路上相依相偎,不知不觉这一日已到皇城。皇城果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街小巷,一片太平的景象。

欧阳婷燕以往都在军营,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兴奋的东瞧瞧,西看看。梁文好不容易才拉住她,两人来到军营,问寒挺雷和寒剑的下落。营门口待卫道:“寒挺雷将军啊!他们都被罢官了,应该回家乡了吧。”

梁文谢过那人,欧阳婷燕在旁叹道:“梁大哥,我们真是不巧啊。”

梁文也好生失望。但也无奈,他拉着欧阳婷燕的手道:“那也是无奈了,我们先去寻家客栈,歇息一日再走。”

两旁街上,尽是小摊小贩,所卖小吃零食,纸扇书画,胭脂水粉,一应俱全。欧阳婷燕毕竟好奇,拉着梁文,左挑右看。

不知不觉走到街角,两人看见一家“云来客栈”,环境清幽,梁文就对欧阳婷燕道:“婷燕,这家客栈挺清静,我们就住这里吧。”

欧阳婷燕点头同意,两人正要迈步进入。忽梁文后背被人一拍。“梁兄。”

声音如此熟悉,梁文忙转头去看,不由的大喜。背后所立之人,不正是寒剑和寒虎么?二人正乐哈哈地望着梁文和欧阳婷燕。

偶然邂逅,梁文不由的一阵激动,他惊喜道:“寒兄,你们这。。。”

寒剑笑道:“来,来,进去说,进去说。”

四人迈步进店,挑了张桌子,寒虎就去点了些酒菜;四人一谈,才知道寒剑寒虎正住在此客栈中。梁文说道自己和欧阳婷燕也正欲在此客栈暂住。寒剑寒虎都拍手称奇。

寒剑道:“若大一个皇城,客栈有百余家,梁兄偏偏找到这一家,我们真是志趣相投了。来,干一杯。”

梁文本不甚酒力,但因心情畅快,也不推却,干了一杯。众人又喝了几杯,寒剑就问道:“梁兄,军中过的很不适意?”

梁文听了,收起了笑容,点点头。就把南山近月来的情况娓娓道出。

寒剑二人听了,都怒形于色。

寒虎拍桌大怒,震得碗碟直响,把其它桌上的客人吓得都噎了一下。

“吕钧这个草包,真是草菅人命。”

寒剑也点头道:“一将无能,三军受损。对了,梁兄,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梁文答道:“我这次离开军营,特地过来探望你,然后准备回西北,重操旧业。”

寒剑惋惜道:“以梁兄的才能,当私塾先生,岂不大材小用了。”

梁文强笑道:“寒兄过誉了。知足常乐。况且现在社会纷乱,我又不善应酬,还是平淡的生活适合我。”

寒剑听了,默然无语。

四人停了片刻,梁文就开口问道:“寒兄,听说你近月来官司缠身,其中原委,我在军中断断续续听得小道消息,总是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剑就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二人旅途劳累,我先帮二位定两个房间,你们先歇着,晚上我们在边喝边聊。”

梁文正欲拒绝,寒虎早唤来掌柜,点了两间上房。

其实梁文和欧阳婷燕也确实十分劳累,两人梳洗后,一觉睡下,直到太阳落山,还是寒剑过来敲门,两人才姗姗醒来。

寒剑已点了一桌酒菜,四人吃过后,欧阳婷燕收拾了些衣物,自去店后洗衣。寒剑则叫了几壶酒,三人边饮边聊。

那日,冷双雪派一个亲兵去通报皇上。亲兵回来后,对冷双雪耳语几句。

冷双雪一皱眉,迟疑片刻,对寒剑道:“寒剑,跟我这边来。”

一行人向西直走,寒剑发觉路途不对,问道:“冷统领,此处非往圣殿,不知要带我往何处?”

冷双雪没有回答。

又拐过几道门,寒剑突然开口对冷双雪道:“冷统领,我父和我弟现在是否已在牢中?”

冷双雪略为一惊,点了点头。

寒剑悲愤道:“想我寒家三代,尽忠报国,诚心天地可鉴;不想却是这种结果,这是何道理?”

冷双雪无言以对,一行人来到天牢。天牢是历代王朝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但是,常常却是忠臣义士,屈死于这不见天日之所。

映广登基后,为了肃清敌对势力,扩建了天牢,许多和其它三个皇子有关联的官员,都被打入天牢;而雷耀虎趁机徇私报仇,不少跟他只有小过节的官员,即被害惨死于牢中。

天牢防守严密,岗哨众多。冷双雪带着寒剑拐过三重哨所,才来到天牢前。

这是一座三层,长方形建筑,用坚硬的大理石砌成,两旁除了一个个碗口大的通气孔外,全都密不透风。

正面是一扇形大铁门,门口守卫见是冷双雪,向里吆喝起来。不多时,只听得“吱啊,吱啊”沉重的开门声,天牢里阴冷恐怖的气息迷漫出来。

寒剑略一踌躇,迈步进入,牢内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两边的墙上挂着几盏油灯,发着幽暗的昏光。牢房排列在一条较宽的走道两旁。走道顶上,一盏盏发着微弱火焰的油灯,向前蔓延,一直看不到头。

寒剑正欲迈步走进。冷双雪却示意。“寒剑,请这下面走。”

寒剑一愣,道:“下面不是死囚牢吗?”

冷双雪点点头。

寒剑怒道:“案都还未审,先将人定为死罪,这不是胡闹吗?”

他怒形于色,又无可奈何,随着冷双雪进入地下死囚牢。

这死囚室的空气更为窒闷,昏暗的灯火如鬼怪似的跳动着。这里并不似上面,一个走道两面都有牢房,而只有一边有牢房,且每间牢房间用石壁隔开,使各牢犯人不易通话,了解对方。

冷双雪将寒剑带到第十二间,寒剑一眼望见牢里的父亲和寒虎。在微弱的灯光下,老将军正在石床上盘腿闭目养神,而寒虎则躺在地上的一堆稻草上,酣声不断。

寒剑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转战数载,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从未落过一滴泪,而此刻却不免泪盈满眶。

“咣啷,咣啷。”的开锁声将寒挺雷惊醒。

“寒儿。”寒挺雷蓦的看见寒剑,语气中透着惊讶。

寒剑“扑通”一声,在牢门外双膝跪下。

“爹,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寒剑哽咽道。

寒挺雷走下床来,对着寒剑斥道:“寒儿,我和寒虎心甘情愿在此受苦,就是坚信你的清白,希望你来为寒家洗刷冤屈,而不是听你在此哭哭啼啼;寒儿,快进来,不要让冷统领为难了。”

冷双雪一抱拳道:“不敢,不知老将军还有何需要?”

寒挺雷回了一礼,道:“带罪之人,岂敢多想,冷统领,请关上牢门,免人误会。”

寒剑进了牢门。冷双雪就对寒挺雷父子道:“保重。”才关上牢门。

寒虎此时也已醒来,他看见寒剑,吃惊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寒剑尚未回答,寒挺雷已将寒剑拉到身边,压低声音道:“寒儿,此次真是凶多吉少,爹真希望你不要回来。”

寒剑大为不解,道:“爹,孩儿对此事也略闻一二,但个中原委,还望爹详述。”

寒虎抢着说道:“这都是雷耀虎那老贼干的。他不知从哪找人冒充你的笔迹,写了一封通敌卖国信,然后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皇帝都听他的,查都不查,就将我和爹先关入死牢。”

寒挺雷咳了几声,“寒虎,不可如此说皇上。”

寒剑替寒虎辩道:“皇上也太轻视我们寒家了吧。想我们寒家三代,出生入死,转战沙场,为的是谁?皇上倒好,需要我们的时候,任我们为将,不需要的时候,随意关入死牢,爹,这是对我们寒家的污辱啊!”

寒挺雷叹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我都为人臣子,身不由己啊。”

寒剑听了,默然无语。

寒挺雷继续道:“为父年轻时也是一腔热血,只想建功立业,到现在回头想想,功名利禄,也不过是一场过往云烟。”

“寒儿,寒虎。”他语重心长地对二人道,“若这次侥幸脱罪,我不许你们在涉足官场。”

两兄弟点头应诺。

寒剑开口安慰父亲道:“爹,身正不怕影歪,那老贼诬陷我们,到时对簿公堂,我不信他不露出破绽。”

寒挺雷叹道:“若能如此最好,但那封伪造信,我和容大学士都看过;下笔之人显然对书法颇有研究,又心计极深,模仿笔迹不但形似,而且力道恰好,难分真假;我担心皇上会只凭一纸之词,妄下定论。”

讲到这,他不由又压低声音道:“此次胜算不高,若是无法辩驳,你二人应想法将罪名推到我身上。。。”

话还未说完,寒虎首先嚷道:“爹,那怎么可以。”

寒剑亦道:“爹,我们是清白的,到时一定能据理力争;就算真是定成冤案,我们寒家岂有怕死之辈,一刀一剐,我和寒虎也绝不皱下眉头。”

寒挺雷见两个儿子的表情斩钉截铁,显然已决定同生共死,心里也大为满意。

三日后,李映广在圣殿公审寒剑一案。一大早,文武百官就分列圣殿两侧,或交头接耳,或高谈阔论。正当百官绘声绘色的争论之时,殿后转出太监王颜,尖声道:“肃静,肃静。”

圣殿内渐渐安静下来,俄而,映广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缓走来。这位三十出头的皇帝显然近来酒色过度,面容憔悴。他步履蹒跚的坐在龙椅上,手一摆。

王颜立刻走上一步,高声尖叫道:“押寒挺雷父子上殿。”

殿前侍卫原话传向殿外,一连传了六声,才停止。不一会儿,殿外就响起了沉重的脚镣声。

百官看见寒挺雷三父子身着囚衣,手脚铐着铁镣,迈步进来。不由的又交头接耳,叹声不断。

寒挺雷带着两个儿子,先双膝跪下,向映广磕了三个响头,并口称“万岁,万万岁。”

映广也不知该问什么,就问雷耀虎,“雷卿家,此案是否已有眉目?”

雷耀虎此时成竹在胸,三角眼一转,上前拜道:“皇上,此案证据确凿,寒剑为求富贵,串通卓匪,欲临阵兵变,幸上苍有眼,此信落在老臣手中。但是寒家父子到现在仍百般抵赖,欲借以往之功,逃脱罪名。皇上,此等之徒,若不用刑,他们岂能原形毕露。”

映广即转头问道:“寒挺雷,你可有话要说?”

寒挺雷拜道:“皇上,此事实是冤枉,卓匪系乌合之众,为患南山;小儿大军一到,即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卓匪见末日已到,忙造谣惑众,意图苟延残喘。还请皇上明鉴。”

此时,容尽书也上前禀道:“皇上,寒家三代,无一不是忠心耿耿,即使在最危急之时,仍赤心如一,岂会贪图小利而叛国,老臣愿以人头担保,此事定属诬陷。”

映广被两人一说,又没了主意,在龙椅上沉默不语。

雷耀虎在旁冷笑道:“容大学士说的倒轻巧,那封卖国信可是你我都看过的,白纸黑字,证据确凿,无须再多费口舌。”

容尽书辩道:“一纸之词,自可伪造,岂可尽信?”

雷耀虎哼道:“这不过是推脱之词。”转头奏道,“皇上,此等狡诈之辈,理应诛灭九族。。。”

话到中路,寒剑在他身后大叫一声“慢。”

此声气贯大殿,雷耀虎不曾防备,浑身一颤,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转头指着寒剑骂道:“寒剑小儿,死到临头了,还在大声喧哗。”

寒剑白了他一眼,跪上前拜道:“皇上,所谓我通敌卖国最大证据,不过是一封所谓我写的卖国信,臣请观阅那封信。”

这件事映广能做主,他即令道:“取信来。”

俄而,一太监端上一个盘子,那封信正置于盘中。

寒剑取出信纸,展开观看。这一看,确实大吃一惊,心中暗暗叫苦,原来那封信上字体,果和自己所书毫无二样;若是写一般书信,自己也定难分辨;而且所写言词,极其歹毒,句句欲置寒家满门于死地。寒剑不由地暗冒冷汗。

雷耀虎觉察到寒剑心惊,心下大为高兴。忙奏道:“皇上,臣观寒剑心虚,久久不语,显然。。。”

“慢。”寒剑忽地又是一声大叫,近乎怒吼,满朝文武都是一震。

雷耀虎勃然怒道:“寒剑小儿,此圣殿之上,岂容你三番五次喧哗,你莫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寒剑不去答他,而是跪拜道:“皇上明鉴,此信确属伪造。”

此言一出,满殿喧哗。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颜大叫,“肃静,肃静。”

映广就问道:“寒剑,此信已经多人验过,确认属你笔迹,你如何却说为伪造?”

寒剑拜道:“皇上,可否容臣询问雷大将军?”

雷耀虎哼道:“寒剑,你说,此信何处是伪造?”

寒剑冷笑道:“雷大将军,我倒要问你,你从何得到此信?”

雷耀虎一愣,随即干笑一声,“岂不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好事,纵骗的过众人,却骗不过老夫安插于卓军中的密探。”

寒剑摇头道:“雷大将军,那我看你应重新掂量下自己的下属了。他若不是被卓风啸收买,就是被卓风啸所骗。”

雷耀虎怒道:“废话少说,你说信系伪造,先拿出证据来。”

寒剑即展开信,对着众人道:“大家看此信末印章,如何不假?”

雷耀虎抓过信来,随口念道:“先锋寒剑印,这岂有假?”

寒挺雷此时恍悟过来。对着映广拜道:“皇上,此信果然是假。”

众人还一时不解。映广如坠五里雾中,问道:“寒卿家,何以见地?”

寒挺雷答道:“不错,小儿以往是屡任先锋一职,但此次征剿卓风啸,已经升为震南将军,若此信是真,岂不应加盖震南将军印,如何还能用先锋寒剑印?”

殿上一片恍悟声。

映广一拍大腿,叫道:“不错,联竟如此粗心大意,忽略了这个。”

言罢,就对雷耀虎道:“雷卿家,看来此事确有所误会,定是卓匪用反间计,意图陷害寒剑。”

雷耀虎的唯一证据就是这封信,现在信的真假已不容辩白,他也是山穷水尽。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辩道:“皇上,会不会是寒剑盖错了。。。”

寒挺雷早打断他的话,“雷大将军,此话可要慎重,不可随意乱说。”

雷耀虎跪拜道:“皇上,此事干系甚大,请给老臣五天时间,若察明确属诬陷,老臣定给寒家一个交待。”

映广就转头问寒挺雷,“寒卿家,你以为如何?”

寒挺雷答道:“即是雷大将军愿还寒家一个公道,臣并无异议。”

大将军府中,雷耀虎敲桌砸壶,花白的胡须几乎都竖立起来。周围的仆人丫鬟个个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喘。

古耆龄被急召而来,一见这阵势,忙走到雷耀虎身旁,小声问道:“大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雷耀虎此时也冷静下来,他让古耆龄坐了下来,把早晨之事一说。

古耆龄跌脚叫道:“这真是棋差一着啊。”

雷耀虎咬牙道:“此次大好机会,绝不可错过。古先生,你看是否有补救之法?”

古耆龄踌躇片刻,道:“这个。。。这个,大将军,恐怕要让我思考一个晚上。”

雷耀虎点点头,“好,一定要思出万全之策。”

第二日一早,古耆龄就被传来。雷耀虎迫不急待的问道:“古先生,可有良策?”

古耆龄答道:“大将军,小人已思得一计。”

“好,快说,快说。”雷耀虎叫道。

古耆龄就压低声音道:“唯今之计,只能派出高手,潜入天牢,趁人不备,取了寒家父子的性命。”

“喔。”雷耀虎微微一怔,“这,这可要冒大风险,先不说天牢守备森严,就是寒挺雷父子,已经极难对付。”

古耆龄就答道:“大将军不必担心,想寒家父子身陷牢中,纵然智勇双全,若灌入麻油,引火烧之。即使他们背有双翼,也劫数难逃。”

雷耀虎的眼中也放出了杀机。

“那天牢守卫如何处理?特别是冷双雪的两个徒弟号称‘水人’文潮和‘大浪’向涛,不好对付。”

古耆龄就道:“这正是我欲征求大将军意见之处。”

雷耀虎不解道:“古先生,此话怎么讲?”

古耆龄就道:“恕我直说,大将军,若要行动顺利,您只能忍痛割爱,将玉姬献给皇上。”

“混帐。”古耆龄话音才落,雷耀虎就劈头骂道,“玉姬乃我爱妾,岂有献给皇上之理?”

古耆龄忙跪下,“小人该死,口没遮拦,还请大将军恕罪。”

但雷耀虎很快又冷静下来,扶起古耆龄。

“来,古先生,起来,我刚才一时冲动;你要我把玉姬献给皇上,是何意思?”

古耆龄谢过雷耀虎,起身道:“几个月前,大将军和皇上微服私访烟翠楼。皇上被玉姬迷得神魂颠倒,至今仍是难忘。但玉姬本是爱慕大将军,主动委身于大将军,此事皇上并不知晓。若此时,能割此爱,献于皇上,皇上定会龙颜大悦,摆宴庆贺。到时,大将军就可将文潮,向涛一起召去喝酒,然后赐酒皇宫各部,而在赐给天牢守卫的酒中,加入少许麻药。接着,一把大火,不但可将寒家父子除掉,牢中许多和大将军作对之人,也必命丧黄泉。”

雷耀虎听着,拍手赞道:“妙计,妙计,牺牲一个小妾,即可换来如此多的成果,可为,可为之。”

说着,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合适人选了?”

古耆龄答道:“天牢毕竟是禁地,到时难免有所杀戮,安全期间。我看让‘青蛇谷四杰’去办此事为妥。”

雷耀虎点头道:“不错,这样的事,正应由他们去办。”

这青蛇谷四杰,乃四兄弟,老大“青眼蛇”怀远,老二“五步蛇”怀英,老三“幻迷蛇”怀飞,老四“小花蛇”怀俊。

四兄弟原是中柱城外齐天山半腰青蛇谷谷主怀万财的儿子。那怀万财是个不第的秀才,年轻时非常落魄,一日在山中偶遇一垂死老者。那老者以为是机缘巧合,就传他奇书一部;怀万财就弃文从武,不但练成一套“七杀绝命拳”,而且从书中学会驱使各种毒蛇的方法。

此后,他趁时世混乱,在青蛇谷拉起一支人马,常常在附近村庄打家劫舍,怀万财生性好色。在谷中已有三妻四妾,他竟不满足,常常强抢民女,供自己淫乐。怀万财原先依靠朝中权臣,先皇李肇上台后,怀万财失势。但他很快投靠雷耀虎,继续占据青蛇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十五年前,彭奉祖召集了一批解毒高手,趁冰雪封山,百蛇冬眠之际,奇袭青蛇谷,斩杀怀万财心腹手下三十余人,救出数十名少女,但怀万财却极为狡猾,他丢下妻妾,带着四个儿子从密道逃走。

不过,这个色魔终是欲火难填,在深山躲藏十余天后,就忍不住偷偷到山下妓院中寻欢作乐。结果被盯梢的天鹰教弟子发现。彭奉祖布下罗网,终将其击毙于街头。但他四个儿子从此不知去向,其实他们就躲在雷耀虎府中。

这四人也如其父,生性残暴,好色成性,又仇视正义。十余年来,帮雷耀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入夜,皇城内外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天气寒冷,使人们早早的关上大门,街上冷冷清清。

而此时,皇宫内却到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李映广正春风得意的铺张,自从上次和雷耀虎私访烟翠楼,这个好色的皇帝就被其中一个叫玉姬的女子迷的不见三魂五魄。回来后还对她念念不忘,而对后宫的千余佳丽,没了兴趣。

不过雷耀虎自然更加老谋深算,抢先暗暗将玉姬纳入府中,供他淫乐。此次,为了消灭寒挺雷父子,雷耀虎编了谎言,将玉姬献给映广,映广大喜,招来文武百官,共同庆贺,因此到处是笙歌燕舞。

天牢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它建在一个大湖中央的一块岛上,四周有高墙隔挡,只有一座简易木桥和陆地相连。

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只小船却悄然的接近天牢外围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船上坐着四个寂然无声的蒙面汉子,正是“青蛇谷四杰”。白天,雷耀虎将他们藏于皇宫内;入夜,他们待时机成熟,乘已备好的小船,绕过防卫森严的正面,而从水路悄悄来到天牢外。

怀远低声一个号令,其它三兄弟即弃船登上一块大岩石。怀俊取下钩绳,往高墙上甩去,四人鱼贯而上。天牢内只有几点微弱的火光,看守天牢的一队官兵正在营房内划拳喧闹,品尝御赐美酒,防卫很是松懈。

而天牢那沉重的铁门,此时竟然洞开,可以看到里面两张大桌旁,十余个士卒正在喝酒划拳,一副热闹的场面。四人倚在墙上,过了不久,只见下面的士兵一个个头歪眼斜,倒了一片。

四人相视一眼,跃下高墙,闪入天牢,不想天牢内还有一队巡逻兵从死牢上来,双方不期而遇,都是一愣。怀英忽地已洒出一包毒粉,士兵们惨叫着四处翻滚。一军官提刀直扑怀英,不想怀远从侧里猛出一刀,将他拦腰挥为两段。怀飞和怀俊也赶上斩杀了其余正在挣扎的士兵。

四人除去巡逻队,跟着窜入地牢,此时已是深夜,许多犯人都已熟睡,没有人注意到四杰。四人取出油壶,猖狂的沿着牢门倒过去。

四人若无其事的数着。

“十二,”怀俊首先念道。四人已倒到第十二间,正是寒挺雷父子的囚室。四人探眼望向里面,微弱的灯光下。寒挺雷正睡在石床上,寒虎在床下草堆里酣得正沉。边上的草堆上,寒剑正盘腿闭目。

四人确认是寒挺雷父子后,立刻疯狂的将油整壶整壶倒进去。寒剑生性谨慎,倒油声已经将他惊醒。他一睁眼,见四个蒙面人正往牢里灌东西。立刻意识到不妙,他忙一跃而起,空中一翻,已落在离自己最近的怀俊的前面。

怀俊倒的正欢,措手不及,被寒剑从铁栏中飞出一脚,正中其右脚。怀俊腿一软,人往铁栏撞来,寒剑趁机左手抓住油壶,右手往怀俊迎面打去,怀俊本能的脸一歪,“呯”地一拳,正中耳后根,怀俊一声惨叫,直摔出去。

怀远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奔过去救护,寒剑一闻油壶,大惊道:“是油?”

怀远狂笑道:“寒剑,你知道了,你们的死期到了。”

寒挺雷和寒虎也被惊醒。二人见势不对,飞跃而起,“大哥,怎么回事?”寒虎首先问道。

寒剑大叫,“不要靠近,地上都是油。”

寒挺雷阅历很深,知道是杀人灭口,即倚着铁栏沉着对四人道:“众位,不知寒家何时得罪了你们,待日后我脱罪后,定到府上检讨,此处是禁地,你们若再不走,犯了王法,是要诛九族的。”

怀远呸道:“放屁,我兄弟就是专门跟王法作对的。”

怀俊适才被一拳打的头晕目眩,此时清醒过来,立刻狂叫道:“大哥,跟他们废话什么,烧死他们。”

怀远阴笑道:“老家伙,放心,明年今日,我兄弟会替你们上柱香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休想”,四兄弟后面,忽又冒出两个蒙面客。

怀飞和怀俊都是好色之徒,他们见此二人身材娇美,又声音清脆,断定是年轻女子,当下,不等大哥吩咐,双双抽刀扑上。

“两位姑娘,初次见面,何必蒙着脸,来,来,让本公子替你们摘下。”怀俊说着下流的话,就要扑过去。

那两位蒙面客正是赵雪雅和赵雪艳,她们一回到皇城,就潜伏在雷耀虎府边,雷耀虎和青蛇谷四杰的的谋划,都被赵雪雅两人听去。所以,今夜,寒家父子性命关头,她们及时赶到救应。

怀俊扑向赵雪艳,赵雪艳是赵兰英的第三个弟子,深得赵兰英真传,她武功即高,人又骄矜,岂听得怀俊的肮脏语?

“刷”得长剑已经出鞘,朝怀俊胸口刺去,怀俊举刀一格,当的一声,怀俊退出了两步。

怀飞正欲扑向赵雪雅,却见怀俊落了下风,忙转身援了过来。夹击雪艳,赵雪雅见三妹拖住了两人,脚尖一点,已向怀远和怀英跃来。怀英左手一扬,就是一把流星标,雪雅早有防备,空中身一转,躲过流星标,右手长剑顺势一刷,刺向怀英的咽喉。旁边怀远忙使刀一格,虎口已隐隐发疼,不由暗暗心惊。

雪雅剑速很快,人一落地,剑舞成一团剑花,笼向怀远怀英脸面。通道狭窄,怀远、怀英被逼的连连后退。

另一边的怀俊和怀飞,几招过后,也被置于雪艳的剑影中。

激烈的打斗声,早已惊醒众多囚犯,众人凭栏而望。十余回合后,怀远忽然一个唿哨,四兄弟同时洒出一包粉末,空中顿时烟雾迷漫;赵雪雅姐妹知是毒粉,忙屏住气息,靠到一起。

其实,这粉末是一种迷粉,只要吸入少量,就会使人暂时昏厥;怀远见无力抵挡赵雪雅姐妹,立刻施此手段。当下,四人趁姐妹俩屏息运气抵挡迷粉时,四把大刀,围着姐妹俩,频频砍砸。

又斗了几回合,雪艳忽然左手一挥,一道金光直射怀英脑门,怀英忙歪头一避,那物直飞牢中,正在焦急叹望的寒剑忙用左手一捞,已握在手中。细看之下,却是一大串钥匙,寒剑见钥匙上有编号,立刻意识到牢房钥匙,忙找出一把,俄而便打开了铁锁。

寒虎大喝一声,率先跃出牢门,怀英背对着他,被这一声吓的一抖,人还未转身,右臂已被寒虎抓住。寒虎左手快速拉住怀英腰带,应是将他活生生举过头顶,不等其它三兄弟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惨叫,怀英已被摔出四五米,头破血流。

三兄弟忙撇了赵雪雅姐妹,退到怀英身旁,寒挺雷和寒剑也已跃出牢中,五人虎视眈眈盯着四兄弟。怀远见大势已去,心中歹念一生,一跃而起,一刀将头顶上一盏油灯砍下。地下四处都是油,油一经火,如春草般狂长起来。三兄弟拉起怀英,狂奔出去。

燃起的火焰迅速向寒剑五人烧来,寒剑大叫,“快进牢房。”但牢房内也被四杰泼得四处是油。

寒剑忙操起两床棉被扔向赵雪雅姐妹,“快,披上,冲出去。”

赵雪雅扯下面罩,急道:“那你们怎么办?”

寒剑一推她们,“没时间了,快走。”他大吼道。

两姐妹也知道不能再拖泥带水,两人一咬牙,裹上棉被,在火光中冲了出去。

寒虎抓起最后一床棉被,“爹,你快先走。”寒挺雷抓过棉被,大声道:“寒儿,寒虎,跟在我后面。”

说着,已跃起出牢房,双手舞开棉被,如一面大扇,在火光中,左扑右挡。

寒剑和寒虎双手护头,紧随其后。所幸路程不甚长,不多会已冲出火海。赵雪雅姐妹早已等在外面,见三人身上带着火冲出来,急将被子裹了过去。为他们灭火。

三人也在地上翻滚,好不容易才将残火灭掉。

赵雪雅见三人没事了,就道:“三位,快跟我们走吧。”

寒剑咬牙道:“雪雅姑娘,现在我们更是万万走不得了。”

赵雪艳急道:“还不走,没看到他们想活活烧死你们?要不是我姐妹俩及时得知此事,你们这次能逃得过么?”

寒挺雷在旁插口道:“两位大恩,日后自当回报,但若我们此时离开,必然又被罗织罪名。生死是小,名节事大。此刻我们父子更应留下以证清白。”

寒剑寒虎点头赞同。

赵雪雅想想,也有道理。眼见的火势扑门而出。估计再不走,会被人发现,即抱拳道:“三位多多保重,我姐妹先走一步。”

五人互相抱拳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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