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娚下意识的拿手帕捂住了口鼻,赵品吉又说:“拿块干净的帕子来。”
“哦。”李砚娚又跑去找了一条干净的白帕子,赵品吉刚把帕子按在赵品富的伤口上想给他止血,帕子瞬间就被浸湿染成了红色。
过了好半天,家丁才领着大夫来了,两人皆气喘吁吁。见着大夫,李砚娚如找到了救命菩萨般,“大夫你快看看。”
大夫应了一声,一步也不停留的走至床前,赵品吉赶紧让开位置。大夫放下药箱,说:“拿热水来。”
有大夫在,李砚娚总算可以放心了,她拍着胸口走到外面。丫鬟家丁还在清洗路上的血渍,众人协力工作了好一会儿才把血渍洗干净,纷纷站着听候李砚娚的吩咐。佩环上前一步,“小姐,都洗干净了。”
“嗯。”看看众人,李砚娚严肃道:“今晚上发生的事,你们一个字也不许透露,要是旁人知道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这位三少夫人虽然外表亲和柔弱,但也是个惹不得的人物,众人皆维诺道:“是。”
转身又进入小睡房,正巧碰到一个丫鬟端了一盘被血染红的水出来,浓浓的血腥味闻得李砚娚直作呕。
床上,赵品富因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若不走近了看还以为他已经魂归西路,伤口已经清洗干净还敷上了药。大夫擦擦额上的汗水站起来,赵品吉问:“大夫怎么样?”
“伤口虽然深但好在没伤到要害,我已经把血给他止住了,我开个药方先抓一剂来煎了喝,明日我再来给他的伤口换药。”
赵品吉也放下心来,“好,有劳大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又问:“我想知道,他是被什么所伤?”
“伤口平滑整齐,是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伤。”
“谢谢大夫,阿贵,你跟大夫去抓药。”
大夫走到门口,见李砚娚站在这儿,便点点头示意,李砚娚也回以一礼。正要走,李砚娚叫住了他,“大夫,这是今日诊治的费用和药钱。如果不够,便等伤者好全了一起结算。”说着,递给了大夫几块银元。
“够了够了。”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能赖这点钱?
李砚娚又说:“大夫,今晚之事……”
这些大夫是何其聪明之人,虽然主人家的话只说了一半,但他已知道她大概要说什么了,“夫人放心,今晚之事老朽一个字也不会向外提起。”
李砚娚笑笑,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谢谢大夫。”
那大夫也朝她微微作揖,随后便领着阿贵出去了。其余下人受了警告也不敢乱说话,都站在园子里听候吩咐。
屋里只剩下赵品吉和李砚娚,大夫走后,赵品吉便又坐到了床沿的位置。从他的言语中听不出多大的对赵品富的关心担忧之情,但他的这些动作,李砚娚觉得他还是很关心他的这位大哥的。
“去换身衣裳吧,你的衣衫上沾到血了。”
赵品吉抬起头,却并未看她,“你的身上也沾到血了,你怎么不去换衣裳?”
他的语气冰冷,李砚娚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她还未开口,他又说:“你果真没让你父亲失望,当真是刚毅得很,刚才的情景换做是别的女子见到了定是吓得六神无主,可你还镇定自若的安排这安排那,你当真是比男子还刚毅。”
李砚娚不明所以,他就为这个要给她脸色看?还是他觉得她抢了他做主的权利让他心里不痛快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刚毅。”她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不再理会他,转身出去了,门外站着一众下人,她的目光一一从他们面上扫过,说:“我再说一次,今晚上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对外提起!佩环,你安排人今晚轮换着照顾大少爷。”
“是。”
下人领了命令便退下了,有事的就去做事,没事的就回房睡觉去了。佩环跟着李砚娚回到主屋的睡房,“小姐快把污秽了的衣裳换下来吧。”说着就去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出来,她一边帮着李砚娚换装,一边说:“这大少爷可真奇怪,小姐帮了他两次他都不领情,还对小姐恶语相向,怎么这次倒想着找小姐帮忙了?而且,他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李砚娚也心烦得很,“等他醒了自然就知道了,我累了。”
“小姐快躺下睡吧。”佩环服侍李砚娚睡下后就出去了。
屋里又响起脚步声,很重,走至屋中央便停住了。然后便是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李砚娚未睁开眼,听到他在榻上躺下,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