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娚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闻声,赵品吉抬起头,目光如锋利的尖刀射向她,那眼神看得李砚娚一阵心惊,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到他了。
“他是你找来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他指着的是六全,“是我找来的。”
“啪。”话音刚落,赵品吉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一众下人吓得随着一抖。赵品吉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大声吼:“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做对!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书房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出!你要多少个下人伺候我不管,但是请你教好规矩!”
众人皆屏住呼吸,呼吸都不敢太大力。他们俩的距离离得并不近,可李砚娚却能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他愤怒的鼻息。
清冷的问一句:“他做了什么?”
赵品吉怒不可遏,大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书房,“你看看这都是你的下人做的好事!”
本该是挂着画作的墙上此时空空如也,地上堆了一堆木框边和画纸,李砚娚明白了个大概。但他把过错推到她身上,她也很生气。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是些画而已,再画一副挂着便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加刺激了赵品吉,握住她手腕的大手不断紧缩,李砚娚觉得自己整只手都麻了。赵品吉睨着她,“你说得倒轻巧,这是艺术……嗬,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他看了一眼佩环手上的账薄,嘲讽道:“你只懂得如何讨家长欢心,如何掌握你当家主母的权力。”
李砚娚也和他杠上了,“若你能有点出息的话,这权力自然不该由我来掌握。可惜,烂泥巴扶不上墙,你的爹和娘只能寄希望在我身上了!”
极具挑衅意味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怒过熄了又重新燃起,燃起又灭了。她也累了,轻启菱唇,“赵品吉,我们谈谈吧。”
支退了下人,关上房门,两人各坐在圆桌一边。李砚娚垂下眼睑,再睁开时,直视前方的目光,坚定无比。
“我知道这场包办婚姻,你不能接受,你很抗拒。我也一样,我也抗争过,但最终还是无法挣脱身上的枷锁。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向往。你可以专心的做你的事,追求你所追求的东西,你也当我是个摆设甚至当我不存在,我都不在乎。但是,请你在人前稍微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就算再不情愿,也请你假装与我恩爱和谐。”
赵品吉嘲弄的笑道:“这样有意思吗?这么在乎你的面子,当初就不该嫁过来,现在你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李砚娚挑眉,不屑道:“在问我为什么嫁你之前,请你先想想你为什么娶我!”
“嫁到我这样的富贵之家,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愿吗?”
李砚娚觉得头疼,太阳穴突突的跳,没想到他竟这般油盐不进不讲理,既然这样,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演戏,那就请你去跟你娘说一声,不要整天把注意力和焦点放在我们身上,哦不,确切的说是放在我身上。因为我们婚姻生活不和谐在你娘看来只会是我的问题!婚姻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那批评教导什么的就不应该只有我来承受!什么欲擒故众的,我还不屑于对你赵品吉这么做!”
赵品吉愕然,“什么?”
李砚娚站起来,拂拂衣袖,“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以后是过轻松自在的生活还是过每天被人盯着的日子,全在你。”她不再停留,抬脚往门口走去,步子迈得比平时大些,就像是在逃离什么脏东西般。走到门口她又停下,微微侧首,说:“六全弄坏了的那几幅画我会赔给你的。”
连与她假装做一对恩爱夫妻他都不愿意,她也真是凉透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