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修……”秦郝佳的嘴唇动了动。
以为秦远修会动一场雷霆之怒,站起后便没了下一步动静,半晌,还是重复上一句的意思:“你要觉得公司有内鬼跟外人联合作乱,就去找证据,跟我抱怨无济于事。就算容颜的胳膊没事,我也是要去美国的。”
秦郝佳一下又变得谦卑起来,几年来不断在她脸上重复出现的与她平时极度高傲的神色反差不符的一种情绪。也是秦远修看得最多最腻歪的一种神色,何是激起了她一人心里的涟漪,那些不堪的回首徐徐涌动像要在记忆里复苏还生,在秦远修的脑海里也无论如何不能幸免。每当此时他真烦透了自己的大姐,狠不得早些年她就在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一了百了,为何非得拉她一把?当年执迷不悟的人是她,恶果就该偿到的不是么?
此刻身在家里,他死死的压制火气不想发作,沉沉吐字:“没事就离开。”
秦郝佳不走,死死的盯着他,直到看他脸上那些瑟瑟发抖的情绪一点点隐去,才说:“出去聊一聊吧,我有关于容颜的话要跟你说。”
若是此刻,再重要的话题也引不起秦远修的一丝关注,但说完这一句后秦郝佳很庆幸,秦远修果然拿起外套跟着她出去了。
两人没出去多久,门铃便响了,管家以为秦远修出去又折回来了,开门一看竟还是秦绍风。愣了下:“呀,三少爷,您的脸怎么了?”
秦绍风如今最厌倦别人拿他的脸说事,以前多光辉的一张牌面啊,眼见就被秦远修蹂躏得没法看了,不自在的瞪了管家一眼:“瞎问什么?你们少奶奶呢?”
管家被他一句话骂蒙了头,不知错在哪里。指了指楼上:“在卧室呢。”
秦绍风直奔楼上去,踩到楼梯的时候管家终于回神,冒出来及时提点:“三少,您还是等等吧,我去把少奶奶叫下来。这样……只怕不太方便。”其实他想说,只怕少爷不会高兴。转而一想秦绍风情绪失常,便没敢直言。
容颜下楼时还纳闷,今天秦家大宅的人怎么了,来了一拔又一拔,快要应接不暇了。
但一看到秦绍风那张脸,还是惊得半晌没说话。
秦绍风皱起眉头,老大不高兴的:“看你平时还挺机灵,瞧瞧,也是这副傻样,是我抬举你了。”
容颜指着他,“扑哧”一声笑了:“秦绍风,你死性不改,又跟别人打架了是不是?”
秦绍风狠狠的瞪着她,伸手弹她的脑袋瓜子:“谁跟别人打架了?!”神色一懊恼,把人拉到近身处,问得情深意重的:“我这张脸是不是特别不堪入目啊?”之前照镜子觉得还好吧,可是一站她面前整个人就一点儿自信都没了。
容颜忍住笑,摇摇头:“没那么严重,还是很好看,就是有些地方变色了。到底怎么弄的啊?”
秦绍风总不能扬声说:“你老公打的。”在女人面前打输架是件很丢脸的事,这一点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就了然于心,所以,从那时起他就不记得在别人拳头下吃过亏,秦远修绝对算个例外。
“你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这不就快好了么。”把她扳正了,由上至下仔细看了个遍:“胳膊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容颜笑嘻嘻的:“好得差不多了,早就不疼了。能动了,你看看。”说着真要动两下让他瞧瞧。
秦绍风心里一动,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扣上她的肩膀,只差气喘虚虚:“行行,我信,你别吓我。”
容颜笑起来,眉眼弯弯,腮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也看得十分明显。明明光天化日,一双眼却像夜空亮起的繁星,整个人娇小得只及他的肩膀,一种音讯传递进他的心里,觉得这个人像漆黑天幕的花盏,美得不可方物。心潮一时澎湃,动容得没话说。忽然想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句话来,觉得很久前才见了她一面,盼望了一日又一日现在终于又站在他面前了。头脑中蓦然有一种深邃的情绪飘过,秦绍风几乎不能自已,伸出双手扣上她的肩膀,整个人一下变得严肃:“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儿事情。”
本来聊得好好的,容颜正准备让管家给秦绍风上茶,不想秦三少的天一时晴转多云,非得将人拉出去说话,好像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容颜心里慌慌然,跟管家说了句:“张叔,我马上就回。”
直到离秦家别墅远远的,站在一段渐渐泛绿的浓萌下,容颜问他:“绍风,到底怎么了啊?”
秦绍风左右看了看,本来这个别墅区就人烟稀少得可以,这个位置更是可以中的可以。再看向容颜,眼瞳十分明亮,映着一点绿和蓝天白云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栩栩如生。虽说脸上挂了彩,可是半点不影响他的美观,怎么看都是出众灼眼的人物。难得认真一回,轻轻抿着唇角,容颜看着这样的秦绍风一刹想起工作时候的秦远修,这两兄弟认真时很有几分神似的。
她心里打鼓,忍不住催他:“到底什么事啊?”
秦绍风将之前在室内未完的动作做完,轻轻一带,已紧紧将人抱进怀里,为免弄疼她的胳膊,手臂自纤腰上缠过去,如一根相思入骨的藤条,怎么挣也挣不开。触及她体温的时候,便觉得这感情无论是不是时候,他都再掩饰不住,像复活的火山,滚烫的热岩涌出来,为了她,他迫不及待就要毁灭。
“小颜,我好想你……”
容颜彻底傻眼,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景和一句话,大脑一灵活顿时被他的热情烫到。拼命的要将人推开:“秦绍风,你疯了吧?有你这么耍人的么。”她不想是真,就期待是场无厘头的玩笑,过后大家笑笑或许还能重归于好不余尴尬,否则……
“我没耍你,容颜,你听好了,我对你动心了。你不是觉得我有一个心上人么,对,那个人就是你。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了,或许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种下情根,到现在已是复水难收了。”一股脑的说完,明显感觉怀里的人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