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日,翎王的大婚如期举行。翎王府宾客如云,满院红菱,一派喜气。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新娘的花轿进府,却没看到新娘本人,新郎离君羽只在迎花轿的时候露了一面,然后也没再看到踪影。新郎新娘拜天地更是直接省略掉了。
于是,翎王府虽有翎王妃进府,可是翎王妃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一时,城间众说粉芸。
有人说,翎王愿娶蓝清,乃是因为皇上的圣旨,而他自己并不喜欢翎王妃,所以大婚之日才如此草率。不拜天地,说明他自己根本不承认王妃的身份。
另外,还有人说,翎王对翎王妃情深意重。在成亲的前晚,蓝清公主所住的驿馆半夜起火,传说蓝清被烧得面目全非,而翎王仍然坚持迎娶她进门。大婚之日新娘没现身,只是因为伤重未愈罢了。
昭惠宫,贵妃安惠正在饮茶,丞相安庆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脸的哀叹。
“爹,怎么样了,查出来了吗?”安贵妃屏退众人,放下手中的茶迎了上去。
“查出来了。”安庆山又长叹了一口气。
“爹,到底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当朝丞相做对。”
“翎王。”
安庆山无奈的说出这两个字,翎王下手狠他是知道的,可是却没想到这么狠,短短两天时间就把他暗中培植的势力灭掉了一半。
“翎王?”安贵妃一脸的惊讶,“怎么会是翎王呢?”
“还不是那场火,他估计是查到了是我们动的手,所以才动我们的人,所幸的是他并未将我们的势力连根拔起。”
“可是爹,翎王向来冷漠,这次怎么会为了蓝清大动肝火?而且女儿听涟霜说,翎王不喜欢蓝清。而且他这次成亲,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蓝清留。”安贵妃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翎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惠儿,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一场火,我们好不容易培养的人马就差点全葬送了。”安庆山有些责怪的说道。
“爹,还不是因为皇上说要立蓝清为后,女儿这才去对她下手的。皇上要真的立她为后了,这后宫哪里还有女儿的位置。”安贵妃委屈的说。
那天宫女匆匆来报,说皇上与翎王正在商量取消翎王与蓝清的联姻,要将蓝清迎进宫来,还许她后位,她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皇上登基那年她就进了宫,如今算来也已经有五年了,她一直替他打理后宫,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是一提到立她为后,皇上就找各种借口推脱。
他想要立蓝清为后,她就让她死在宫外,看皇上怎么立她为后。只是没想到她命那么硬,那么大的火也没能烧死她,只是毁了容而已。
“那如今蓝清还不是嫁进翎王府了。再说,皇上要立谁为后,又岂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他若真要立蓝清为后,且不说爹可以鼓动大臣们反对,太后也不会同意啊,你是她亲侄女,她怎么会不帮你。”安庆山意味深长的说。
安贵妃细想安庆生的话,觉得有些道理,这一次她做事是有些鲁莽了,“爹,女儿明白了。”
“你放心,有爹跟你姑母在,这皇后的位置除了你其他人想都别想,你这个皇后,皇上他立也得立,不立也得立。”安庆生胸有成竹,说得信誓旦旦。
“可是爹,这次文武百官都上书奏请要立女儿为后,皇上还是以国事为重回绝了啊。”
“男儿成家方能立业,皇上乃一国之主,更应当为万民的表率。眼下翎王刚成亲,等到合适的机会,爹再同你姑母商量非让皇上尽快立你为后不可。”
“那女儿就全仰仗爹爹了。”安贵妃听安庆生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了不少,这个皇后的位置她一定要拿到手。
沐政宫,皇帝的寝宫,小齐站在案桌旁研磨,离君御聚精会神的提笔作画,一会功夫,一幅水墨山水画便在纸上渲然而上。
“皇上,您可真是妙笔生花啊,瞧这花上面的蜜蜂,就跟真的一样。”小齐在一旁恭维道。
“就你会说话,把画举起来,站远一点让朕看看。”
离君御正吩咐小齐,就见到离君羽冷着脸踏进了他的宫门。
“皇兄,你找我?”离君羽站到离君御跟前开口说道。
“来得正好,你看看朕刚作的画,怎么样?”离君御眉开眼笑的。
“不怎么样。”离君羽瞟了一眼,立马就移开了眼睛。
如此敢不给皇帝面子的人,全天下估计也就他一个了。离君御也不生气,谁让他是哥哥,离君羽是弟弟呢。他吩咐小齐将画收了起来,还吩咐御膳房备了一桌酒菜过来。
“皇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喝酒的?”离君羽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就往嘴里倒去。他一脸的阴沉,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是啊,本来昨天朕是要去喝你的喜酒的,可是朕还没出宫门,就听说翎王迎了个花轿就不了人影。你不请朕喝酒,就只好朕请你喝酒了。”离君御抢过离君羽手中的酒壶,张嘴倒了满满的一嘴。
“你倒说说看,这是为什么?你要娶蓝清,又不拜天地,那她是你的王妃还是不是啊?这皇室宗谱上朕是加上她呢还是不加?”离君御问道。
离君羽一个劲的喝着闷酒,皇帝的这几个问题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最后他说道:“先不入皇室宗谱。”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蓝清,一直让她在你府里当个挂名的翎王妃不成?蓝清好歹也是百宸国的公主,她是来和亲的,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让你摆在翎王府当花瓶的。”
前几日,离君羽不愿放弃蓝清,离君御以为是他对她动心了,可是成亲当天他竟然又来了这么一招。
“皇兄,我为什么答应迎娶蓝清你不是不知道,一个月后,等百宸国奉上黑曜,我会给她休书一封,让她回国的。”
“胡闹!”离君御简直被气死了,他没想到他是这么盘算的,“婚姻大事,岂容你如此儿戏。况且你们这是两国联姻,更加由不得你胡来。”
“要是她也是这么想的呢?”
她跟他签了三个月的协议,可是他要是能早点给她休书,她应该会更加高兴吧。离君羽想着拿起酒壶又是一口闷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