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雨一怔,小手覆上自己的脸,久久没能回神,长舒一口气,似是要吐出所有的污浊,原来如此!
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颜玉坊,仿若从未来过。
一直都知道的,在军营也听说了,可是怎么看到的时候,却是这般失落了呢?
沈铭扬猛地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空无一人。
是自己太过思念了吗?
“怎么了,爷?”十三娘有些不满意沈铭扬的这般走心。
“叫几个舞娘过来。”沈铭扬有些烦躁的推开十三娘。
“爷——”十三娘有些惊讶,颜玉坊虽然有时候也有破例的时候,可是大多的人还是秉持着自己是文人墨客的心态来的,所谓的跳舞,也不过是有些富家的小姐来学习或者比赛一般罢了,可是王爷竟日竟是要那几个高傲的女子来为他起舞助兴?
十三娘还有些不安,谁不知道,王爷是整个平山女子心中的神,即使在高傲又怎么样?还不得跪伏在王爷的脚下,那几个女子是美艳的,若是抢了自己的位子,可怎么是好?
“十三。”沈铭扬淡淡的开口。
“是。”
虽听上去依旧平和,可是跟了沈铭扬这么久的十三娘还是知道的,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王爷就要生气了。
“爷,你这是——”乐町看着沈铭扬依旧独自畅饮,在和周武的再三对视之下,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无碍。”沈铭扬微眯着双眼,呼出的全是酒气,“都说一醉解千愁,或是醉了,也就忘了。”轻轻摇头。
乐町不解的看向周武,周武耸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在周武的眼里,王爷不只是战场上的神,情场之上,亦是所向披靡,怎么可能为情所困?
两个人无声的哀叹,说好的出来找乐子,其实是给王爷当乐子做背景呢。
莫莲雨失望之中来到了醉烟楼,比起颜玉坊所谓的文人雅士,这里的人更多的是表示人类最原始的心态,没有那么多的做作,没有太多所谓道德的束缚,只是更加直接的找一个消遣的方式。
“小公子,好久没来了。”林妈妈很是看到踏进来的莫莲雨,很是热情的上前招呼。
“是啊,好久不曾来了。”莫莲雨掩去自己的,落寞,哥俩好的拦住了林妈妈的肩膀,虽然已是半老徐娘,身材也微微发福了,可是单看那姿色还是可以想象当年的风姿的。
对于莫莲雨这种亲密大胆并且有些放肆的行为,林妈妈没有任何的不悦,相反的,很是开心,莫莲雨与她,更像是忘年交的感觉,她是除了沈铭扬一干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莫莲雨身份的人。
“好久没在这城北听过小莫的消息了。”
“恩,前些日子有些事情,所以出去转了转。”
“听说你出现在过沈王府?”林妈妈对于莫莲雨是真的关心的,若非处在这种地方,想来她也早早的结婚生子,女儿也该这般年纪了,可是万事不由人,注定了一声再次,听着很多姑娘唤自己一声妈妈,不知值是不值?
“林妈妈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还不是关心你。”
“那倒也是。”莫莲雨不可置否,对于眼前的人还是信任的,她是除了沈铭扬唯一见到自己真容的人,“不过外面的人怎的知道小魔女去了沈王府?”
“还不是沈王风流倜傥,连小魔女都被其吸引,甘愿臣服去了。”
“呵呵——”莫莲雨干笑起来,却是遮不住的泪水大滴滑落。
是啊,的确是连小魔女都被其吸引了呢。
“小莫。”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动,抬头,久久无语。
那个看上去活泼对万事都不在乎的人,怎么就落泪了呢?
让人看得心都跟着痛了。
“想来是沈铭扬自己放出的消息吧。”莫莲雨拽过林妈妈袖子里新的帕子,随意的擦拭自己的泪水,“他倒是一点都不放过呢。”莫莲雨苦涩的笑了,沈铭扬放出消息,那么她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都会扣上沈王府的名号了。
“我看沈王也是大胆,竟然不怕你惹了乱子。”林妈妈推开房门,带着莫莲雨到了自己的雅间。
“林妈妈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
“怎么,真的看上了?”
“才不会!”
“小丫头,莫要赌气。”
“林妈妈,你说这世间可有男子一生只娶一人?”
“男子多花心,即使没有三妻四妾,对着一个人总会心生厌烦,不然我这醉烟楼岂不是要关门了?”
对于男人,林妈妈还是不信任的,毕竟处在这样的环境里。
“小莫自然是要选那人上人,方可配得上我的小莫,世间男子都是这般,自是选择自己合眼的才值得此生。”
“若是此般让自己心中不舒服,何苦呢?”莫莲雨皱着眉头,宫廷宅斗的事情在这人间也听了不少,多少女人为此丧命,多少男人不在乎,自己当真是这凡人的命吗?
“难不成你还想宁缺毋滥不成?”
“那又何妨?”
林妈妈冷嗤“大白天的。”
宁缺毋滥吗?
莫莲雨轻笑,大不了去一趟师父眼中最看不上的魔界,陷入那永无止境的争斗中罢了,又或者跳入忘川河,喝一碗孟婆汤,世世轮回又何妨?
“傻丫头,总该有一日,你会为了那个男子,做出一切的妥协,当然,幸运的话,也有可能是那个男子为你做出一切的妥协,放弃天下,放弃如花美眷,只为你而生。”林妈妈知道,那是自己最美的幻想,能否实现,还看命了。
好比曾经自己痴痴的等待,甚至想着和那人道天涯海角,却换来的是无情的耻笑。
“但愿吧。”莫莲雨趴在桌上,拨拉着茶杯。
“林妈妈,赏我几块你绣的帕子可好?”
“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小公子了?”
“给不给?”
“好好,明日给你绣去。”
“哼——”傲娇的撇头,“晓风和残月今日可有接客?”
“残月闲着呢。”
“那我去残月那蹭杯酒水去了,你自顾去忙就好了。”
“小没良心的。”虽是骂着,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不减,任由莫莲雨跑了出去,自己也下楼去忙了。
残月和晓风也是知道莫莲雨是女子的,可是至于身份还是不知道的,也没有见过女装的莫莲雨,何况真容,只知道妈妈称其小莫,因此也随着称呼为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