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生死门,是试探还是其他。
生门后又是否是真正的生,死门之后又不是真正的死,普通人会毫不怀疑的走向生门,因为生一字,谁都想要,可生的后面到底是凶险还是安然,谁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那上面写着生门二字。”沈北司前去查看了那左手边通路的门,果不其然,生门二字清清楚楚,带着几分诱惑。
“猜的,死对应生,若是我,也会这么让人抉择。”牧沅赤也不藏藏掖掖的,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的推测,如今这时候,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只有永久的利益,而没有永远的敌人。
沈北司若有所思的看了牧沅赤一眼,呵,难得的诚实,难得的不敷衍啊!
“是选哪边走呢?”沈北司无所谓的耸耸肩,现在有破罐子破摔的嫌疑,毕竟看上去,自己的算计都在花开的想法之中,想做看戏的旁观者似乎是不可能了,不过跟着花开的指引走也是不错的,有什么样的观众比身在局中看的更清楚的呢?
牧沅赤不急不缓的走向死门,站定在那里,勾唇一笑,恍若三月蔷薇一般的灿烂,绝代风华之姿,妖魅精致之容,一瞬间,是很容易动心的,尤其共患难的男人总是对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另眼相看。
“古,右为尊,我爱的就是尊,自然选的是右,怎么可能反悔呢?”语气狂妄,放荡不羁,可这么明媚,这么骄傲,这让人晃神啊!
沈北司有痴怔,男人心中一旦有了想法,慢慢的就会加深那个想法,就算明知道得不到,可是恰恰就是得不到的最好,得不到的永远是心口朱砂,手心玫瑰。
“你喜欢皇帝?”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沈北司可以确定,眼前这个明媚的女人,喜欢启黎的君王,那个清冷,无情无欲的君王,铁血手腕,赏罚分明,心系天下的明君。“你比不过江山,何必呢?”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干卿何事。”牧沅赤并不理会身后的男人,就算是没有那低语的同棺之诺,没有那东宫密室的上妆画眉,她也依然千辛万苦甘受不辞,更何况是有了轻轻的亲吻和诉说。
好一句干卿何事,不过多管闲事罢了,沈北司也是个骄傲的人,就算再有兴趣,冷然相待,也会撒手不理。
没有谈论,牧沅赤就着烛火,细细观察起了这死门周边的机关,也明显的很,右手的墙壁上只有一个可以扭转的地方,是右扭还是左呢?
她神色坚定,没有半分犹豫,右扭,这样就像坚信着云程一样,打开的死门会是什么呢?怎么样自己都不会死,只不过,现在突然好想见见那堪若谪仙的人,是怎么呢?是太久不见的缘故吗?
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别人稍稍一点的暧昧,只是想让那个人眼眸眉角没有半分不快,就像沈北司所说,可能比不过天下,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比,只要云程心里有她,一点点都可以。
右扭到尽头,门没有开,开得是青石地面,这一变故让牧沅赤措手不及,在失重的一瞬间,几乎可以感觉到心脏因遭受突然变故而剧烈跳动。
“二姐!/红衣!”沈北司和明月两人几乎同时叫出口,快步上前去,想要跟着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青石地面已经合上了,沈北司跪坐在地上,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眉目蹙起,是空心的。
稍稍运功,想要震碎这片青石地面,眼前的死门却突然发出嘭嘭嘭的低沉响声,沈北司连忙退后,一手护住明月,像后退。
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死门死门,任谁都会警惕起来。
死门缓缓而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关闭的缘故,有厚厚的灰尘掉落,是什么呢?在门后的将会是什么呢?对面的烛火透了过来,一角白纱衣出现,沈北司瞪大了眼眸。
身旁的金发女孩并没有看到,可手指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衣裳,依稀可以看到指尖泛白,和细微的颤抖。
沈北司明月二人心思高度集中在缓缓而开的死门上,牧沅赤就不同了,从平底突然失重掉落,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心脏激烈的跳动,好在牧沅赤机灵,立刻是抱住头,也不再多想,摔落在地,心中暗骂,这绝对是有十米。
有长生之力护身,跳下来虽然落地时有些疼,但是不过片刻,全身便就无碍了,牧沅赤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靠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这里没有烛火,很暗淡,又不是内力深厚之人,自然是不能暗中窥物,只能扶着墙壁摸索着往前走。
在黑暗里,也只能用听觉去判断四周有什么动静,从而警惕。
踏、踏、踏,是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在寂静的情况下是格外明显的,尤其是没有光亮的地方,只能靠听觉辨别的时候,对任何声音都是敏锐的。
牧沅赤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继续向前走着,一面安慰自己,这极有可能是上面的声音,毕竟谁跟她一样倒霉,都从上面掉下来呢?
进了,脚步声进了,牧沅赤摸到了一处地方,本来平滑的墙壁不见了,弯弯手指,又触碰到了墙壁,看来是拐角,她急促的呼吸起来,背靠着墙壁,不再向前走动,她感觉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是谁呢?花开?还是傅戚?还是这个山洞里本来就有的人,牧沅赤不确定,她只知道不管是谁来,自己都打不赢。
低头看着地面,有烛火的光亮,越来越靠近了,牧沅赤没有办法动,如果自己都能听到脚步声,没理由别人听不到,只能等,等着个烛火的主人出现,也许可以谈判不是吗?
手指拽住了裙摆,浸出了汗水,连呼吸都开始放慢,看着微弱的烛火越来越明亮,咬了咬牙,不管是什么,看清楚了再说,说不定自己突然出现,也是吓别人一跳。
想到此处,牧沅赤踏出步子,站到了拐角处,烛火光亮近在咫尺,本是严肃冷漠的模样,见到所持烛火之人的模样之时,瞬间瓦解,惊讶是有的,更多的是狂喜,唇角微微张开,眉眼弯了。
几乎是大步上前,扑了上去,勾住了来人的脖颈,力道很大,撞的来人没能稳住身子,后退了几步,一手举着烛火,一手还是慢慢的环住了牧沅赤的腰。
怎么去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呢?像光芒突然照着了自己身上,是老天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吗?她的王出现在了这里,她心爱的王,莫名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落,明明就算跳下万丈悬崖都没有,被沈北司轻浮调侃也没有,从上面掉下来也没有。
这是真的吗?会是自己的错觉吗?
牧沅赤带着怀疑,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目光灼灼的凝视这个人,心脏因惊喜的跳动根本无法停下来,思念扑面而来,压迫的整个心脏生疼,她心中的猛兽在挣扎,她在害怕是不是梦境,像是在寻求肯定,将对方推撞在青石墙壁上,大概是她突然的动作,对方有些措不及防,手中的烛台掉落在地,与青石地面撞碰的清响。
她像只急于肯定对方存在的小兽,毫不迟疑的踮起脚尖,咬上了那人冰冷的唇,抓住对方衣角的手颤抖着,整个背脊都在颤抖不安。
云程紧贴这牧沅赤的身子,自然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弯了弯唇,也不去理会掉落在地的烛台,搂住了这个急切证明不是梦的女孩,轻轻的安抚着她的背脊,温柔的回吻着她,一点一点的侵入到这个人的唇齿之间,细细的吻着唇齿的每一处,****着,直到怀中的人不在颤抖。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牧沅赤有些脱力的靠在云程的肩上,埋在他的脖颈间,抱住对方腰部的手臂没有松开半分,就好像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骨血之中。
云程一点一点的亲吻这她的额发,没有说话,用行动在安慰着怀中的女孩。
“我听见了的,听见你在我房间里的同棺之诺,也听见了东宫密室里的低语。”牧沅赤埋在云程的脖颈间,有些哽咽,带上了几许哭腔。“我已经嫁给你了,你不能再把我推开了。”
云程的身子稍稍一僵,耳根烧红了起来,埋在他脖颈之间的女人并没有看到,他看到掉落在地的烛火慢慢熄灭了灯光,手指轻动,搂住女人腰的双臂紧上了几分,凉薄的唇落在了她的额鬓之上,清凉的,很舒适很安心。
这个人,不在仅仅只有温度,如今,他紧贴着女人胸膛的柔软,可以感觉到心口的跳动,有力,鲜活,可以感受到呼在脖颈上的热气。
云程想,这样明媚,灿烂,就算宣告主权时也是霸道,恣意妄为的红衣,真的很好,这样搂着,抱着,感觉到她好端端的存活着,这一刻,他感激上苍的怜悯,他的红衣活着,依然活着。
“红衣,朕以为,你见到朕会很高兴。”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滴落在脖颈里滚烫的热,让他有些惊慌,他不想,不想让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