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发生了命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被暂时压了下来,因为孟落直到被召集过来,仍旧没有看到官差。
跟一众奴隶站在一个偌大的屋子里,等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辰,异族男人进来了,只见他并没有直接来到大家跟前,而是站在门口,让开身体,半埋首,恭敬的姿态似乎在恭候后面将要入内之人。
不出孟落所料,果然是绿眸!
蔷薇色的长发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奴隶们均朝已来到正前方的绝美男子弯膝下跪。
孟落亦如是。
异族男人站到了绿眸的身边,显然他的地位要比其他奴隶都高得多,孟落有私下打听过异族男的情况,可是她才来不久,很多人都不太愿与她交流,所以直到现在,她连绿眸和异族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绿眸一进来便将面前的奴隶们一一打量,打量到孟落时,只是稍作停留,但也没停留多久便继续朝其他人看去。
奴隶们都埋着头,没人看到此刻绿眸对异族男使了个眼色。
异族男领意上前,冲奴隶们扬声道,“今天,你们当中可有人发现可疑的人或事,据实上报可得赏!”
异族人一招手,跟他一起的几个奴隶手捧托盘便站在了一侧,一字排开,每个人的托盘里都盛满了金银珠宝,令人目不暇接。
紧接着便听异族男说道,“只要你们肯说,这些珠宝便是你们的!”
起初奴隶间还人人埋首,动也不动,此刻很多人都已动摇,频频有人在人里上下左右地观望,看谁会第一个站起来,可见都对财宝有了想法。
看到那么多珠宝时,孟落实际上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当听到异族男说的话时,她心中一紧,开始忐忑,想起她见到的死人,还有中途遇到的负伤男人,她便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
注意力比平时高了一倍不止,就怕身边有人突然站起来举报,然后举报的内容还跟她有关。
孟落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断地警告自己,万不能让别人从她身上看出一丁点儿的异常来。
见奴隶只是互望,还有小声议论,却没有一人站出来。
异族男眉头微皱,似是不悦,“没人知道吗?”他抬手指向那些金闪闪的财宝,再道,“那么多的财宝竟无人想得到吗?”
可能是敌不过财宝的诱惑,终于有人在片刻之后举了手。
异族男终于面浮满意,道,“好!你说,你都看到了什么?知道什么?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说出来,那些财宝都归你!”
那人从奴隶间站出来,是个男的,留着黑色的络腮胡,似乎每个西域男人都会长这样的胡子,但并不表示,他一定年纪大了,从他紧致的皮肤可以推断出他的年纪大概介于十七到二十之间。
见有人起来了,孟落跟其他人一样看向他,然后她也跟别人不一样,她在心里打鼓,因为她心虚,她无比得希望奴隶说的事情不要和自己有关。
其实她从房间跑出去后,除了找那个跑走的人和想着尽快逃离那里,根本没有留心周围。
当时外头那么多人,说没人看到她有这个可能,但有人注意到她也很正常,关键异族男还是亲自带她到出事的房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异族男至今没有提她,是故意的吗?故意隐瞒她去房间的事,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应是怕被她指认出,是他将自己派过去的,然后他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吧!
想到这儿,孟落骤然间送了半口气,只要异族男缄口不言,她就有机会蒙混过关!
在她暗自思忖间,站起来的人开始用异族语述说,孟落没想到他说的竟不是高华语,刚刚送掉的半口气又提回嗓子眼。
听着他夸夸其谈,异常流利的说话声,孟落不禁在想,他在说什么呢?不会是看见她从屋里跑出来之类的事吧。
留意到周围好像并没有看过来的视线,她又觉得是自己在吓自己。
终于等到那人说完,异族男的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其他,只见他对那举报的人点了点头,而后那奴隶便带着一脸贪婪的笑容跑到财宝跟前,刚将双手伸向唾手可得的金银,突然间喉头一紧,沉哼一声,连低头确认的时间都没,人已经倒在地上,咽了气。
看到那名奴隶脖子上正贯穿着一把匕首,所有人都忍住了没叫,但都本能地朝反方向挪了挪,尽量离那个血染之地远一点,然而手捧财宝的几名奴隶却像早已见惯这样血腥的杀戮,他们目如死灰,即使身上溅到了血,他们仍无动于衷。
当匕首射中奴隶的脖子时,孟落便极快地寻找到了凶手,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收起扔匕首的动作。
而那个人正是异族男!
孟落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点头允许之后,又残忍得将人杀害。
然而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异族男指着那具还未冷掉的尸体,告诉他们,“这就是说谎的下场!”
他用死亡来告诫众人!
之后,异族男没有再继续等人举报,而是让他们这些奴隶都回去了,只说,如果有人之后有什么发现,或是想通了,可以随时去他房间找他。
孟落早在去那里之前,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负伤男交她保管的东西藏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她本想去拿,却意外发现有人跟踪她。
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哪里露了馅,但她很快发现,几乎每个出来的奴隶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孟落仔细想了想,宅中的奴隶人数至少将近五十之多,但刚刚出现在房间里的却只有不到一半,这也就是说,连她在内的十几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被人监视也就说得过去了!
既然有人盯着,她便打消了去取东西的念头,直接回了屋。
可能她还没有洗清嫌疑,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接到安排,就连最普通的打扫活儿都没有。
然而,距离跟负伤男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天的那晚,她被通知了去陪酒。
依旧是穿上了性感妩媚的衣裙,化了艳妆。
说是陪,其实更多的是做为了酒侍,因为她被指名要服侍的男人身边已经有了人,而这人,竟还是她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