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苾宸的意识渐渐抽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空旷的废旧的场地上,她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看着明净的天空,回想着西周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来生……西周好傻,她如果死了下场只有一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要死,他陪着你一起共赴黄泉碧落,而是,他死了,你还活着…可你忘了他,忘了你们的感情,从此再不知西周是谁。
萧苾宸想到好姐们告诉她的话,说是她去人界玩,被捉妖师打成重伤,生死弥留之际,她们族长算到她遭此一难,赶去救了她。可她因为伤势太重,醒来后忘记了去人界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一想到后来她在人界的所作所为,心就如刀绞一般疼。她不知收敛,避讳着捉妖师,在人界欠了大笔桃花债,那些人也不是善人,不然如何会受她蛊惑。她唯一的情债就是西周,西周……
萧苾宸的泪珠顺着眼角流入她的鬓发,她突然笑了,笑出声了,因为,西周就是段子牧,段子牧就是西周,想来上天这是在给她弥补的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只为他而来,这是她的债,也是她的运。
她振奋精神,坐了起来,这还真是在废旧楼盘这里,她低头一看,哇!真的变成人了!真的变成人了!从上面跳下来毫发无伤!她站起来,把爬楼之前扔到这里的塑料袋子扯开,拿出那条裙子来,扑棱扑棱穿到身上,里面很空!糟了!内衣,没准备内衣!她捏捏手指念个咒,没用,没有法力!也没鞋子,她懊恼的跺跺脚,这可怎么办。
萧苾宸没办法了,抬手拍拍胸口,恨不能拍出个胸衣来穿,没办法,她也只能这样出去了,好在裙子合适,很长,布料很厚,光脚就光脚吧,先出去再说。
她光着白嫩的脚丫小心翼翼的走出楼盘,刚想离开,就被一个老大爷叫住:“谁啊?怎么从里面出来?”这是看门的大爷?她酝酿酝酿情绪,眼里含着欲掉未掉的泪水转身,“大爷,我不是故意进去的……”老大爷看着这姑娘,光着脚,披头散发,可怜兮兮的,走到她跟前,“姑娘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爷,我被,被抢劫了,什么都没有了,醒来人就在里面。”声音哽咽,比真的还真。
“世风日下啊,姑娘,先去我值班室坐坐,喝杯热水再走吧,我没本事,帮不了你,监控这两天坏了,不然大爷肯定会……走,先进去,我打电话报警,不能白白遭抢!”
萧苾宸错愕片刻,跟着老大爷的步子,“大爷,别报警了,我一个穷打工的外地人,什么都没有,警察也不会管我的,他们只会笑话我,您要是执意的话,我还是走吧。”
老大爷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臂,向值班室走,“你损失大吗?”萧苾宸急急应道:“不大,就丢了几千块现金,算了吧,大爷。”“还真是……算了,不报就不报,你先进去歇一歇,再回家,我让我外孙女送件外套和一双鞋子来给你穿,我看你们差不多。”
“真的太谢谢大爷了,您真是个好人。”老大爷把人带到值班室里,就松了手,去倒水给她喝,“你先坐,我现在就打电话。”萧苾宸点点头,接过水杯,心里暖暖的,出来就遇上了好心人,她怎能不感动。
过了半小时不到,老大爷的外孙女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就来了,态度很好的给了萧苾宸衣服鞋子,知道她应该很狼狈,准备了全套的衣服,萧苾宸激动得都不知要说什么了,她换了衣服,留下了老大爷女儿的手机号,就提着那条红裙子离开了。
她里面穿了件蓝色衬衣,外面套了长款针织外套,下面一条小脚牛仔裤,穿着白色帆布鞋,又长又直的的浓密黑发披散在肩上,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在值班室的镜子里她早就看了自己的外貌,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在这里是多大年龄以后再造吧,当务之急,去段子牧的公司,她离开老大爷值班室时是下午三点钟,路有点远她没钱只能选择徒步前进。
希泽公司大楼里,萧苾宸想直接去乘总裁电梯上楼,可是进不去啊,她无奈走到前台,“小姐,我找段子牧。”“请问,您有预约吗?”预约?还要预约?“没有。”
可想而知,她没能见到段子牧的面,只能坐到大厅沙发里等着,大厅里有个巨型钟摆,指针已经指到五点,她走过来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脚疼得要命,还见不到段子牧,想想就委屈。她把手里的纸袋丢到一旁,整个人窝进沙发,头叩在膝盖上委屈的直掉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叫她,她以为是段子牧,惊喜的抬头,是前台的小姐,她扬起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小姐,您坐在这里哭,对我们公司的形象很不好,您要是没事就先走吧,等到下次您预约了再来找段总。”
人没见到还被嫌弃,萧苾宸吸吸鼻子,站起身子就要走,又被人拉住了,她刚想发火,转身眼前是装衣服的纸袋,她一把抓过袋子来,瞪了前台一眼,大步走出大楼。
身后的前台小姐,不懈的撇撇嘴角,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妄想攀附总裁,她怎么能让高冷的总裁沦落到这群女子手中呢,哼!
萧苾宸停下步子,回头望了眼希泽的牌子,又看向了高高的楼层,等不到就完了,如果段子牧知道她不见了肯定要疯,她得在他回家之前跟他坦白啊!
她走到不起眼但却能纵观整个大楼前出入面孔的位置,蹲下身子开始等!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七点多了,还不见段子牧从大楼出来,她困的不行,站起来活动酸麻的手脚,顺便缓解困意,她又饿又累又困,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
突然,她眼前一亮,穿着深蓝色风衣的男人从大楼走出来了,那是段子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