蚵仔煎,又名海蛎煎。是一种闽台潮地区的特色小吃,蚵仔和蚵仔煎都是闽南语,蚵仔的学名叫做牡蛎,比起蚵仔和牡蛎这俩名字,这东西的另一个名字更为人所熟知——生蚝。
蚵仔煎的原料主要是是蚵仔,番薯粉,鸡蛋,香葱这几种。据传说,这是一种在贫穷社会之下所发明的一种创意料理,因此其做法也并不复杂——以加水后的番薯粉浆包裹蚵仔、鸡蛋、葱、香菜等食材,下锅煎成饼状物即可。
在潮汕地区,蚵仔煎则还有另外一个别名——耗烙。
我和萧雅韵打算去的是攻略里推荐的一家专卖耗烙的街边小店——阿彬耗烙店。根据攻略所说,阿彬蚝烙店位于德安里前洪阳河边,是一家老店,出品的蚝烙可口美味。
从揭阳潮汕机场有直达洪阳的公交,一个多小时后,我和萧雅韵抵达洪阳镇。在镇上转悠了二十多分钟根据手机地图终于找到了阿彬耗烙店后,我苦笑着看着身旁哼唧了一路一直在强调肚子饿了这件事的萧雅韵一眼,“饿死没?没饿死准备开吃了。前面那家就是你要吃的蚵仔煎。”
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的萧雅韵顿时直起身看向前方,下一刻这妮子一皱眉头,“耗烙?我要吃的是蚵仔煎啊!”
我无奈道:“你除了知道一个名字之外是真的对这种食物一无所知啊。在潮汕,蚵仔煎就叫耗烙。”
萧雅韵朝我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不再与我争辩而是径直朝着阿彬耗烙店跑去。
叫了两份耗烙之后萧雅韵找了个位子坐下,安心等着耗烙的上来,按照这妮子的说法,在事务上来之前,身体内任何一点能量都是弥足珍贵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要尽可能减少消耗。
我则是站在摊前看着老板做耗烙,耗烙店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大叔,脖子上挂着条毛巾,站在炉子后头满头大汗。
蚝烙的制作十分考究,用的是直径五十公分特制的圆鼎(虽然在我看来这圆鼎更像是一个超级厚的平底锅)和阔面圆炉,把调均的粉浆先倒下布满猪油的圆鼎中,然后下其他配料。下完调料后,鲜蚝和鸡蛋最后下鼎。鲜耗和鸡蛋下鼎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耗烙做好,盛盘。我从老板手里接过两份耗烙笑着走到萧雅韵身旁,将耗烙往这妮子身前一放,“娘娘,你的蚵仔煎来了。”
萧雅韵看着盘子里的耗烙一皱眉头,“小李子,你这是在耍本宫吗?这跟我在转角遇到爱里看见的蚵仔煎样子压根不一样好吗!”
我一翻白眼,得,这下算是知道这妮子从哪知道的蚵仔煎这名字和这食物,合着是从偶像剧里。
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妮子的嫌弃也不是没有道理,潮汕耗烙和偶像剧里的那台湾蚵仔煎虽然说指的是一种食品,原料也几乎一样。但是样子,的确有些不一样,就好像一个妈生的双胞胎但是不是同卵的是异卵的一样。
比起台湾蚵仔煎来耗烙的颜色更加暗一些,再加上这家耗烙店的老板人厚道,给的鲜耗多,使得这一盘耗烙看起来几乎全都是被番薯粉浆包裹着的鲜耗,看不到多少鸡蛋。和那些通体金黄色看起来诱人至极的蚵仔煎比起来,样子的确是落了下乘。
看着一脸嫌弃的拿筷子戳戳戳就是不下口的萧雅韵,我不由苦笑道:“看一样事物好不好至少也要从色香味三样来评判吧,你总不能因为长得不好看就断定这耗烙它不好吃吧。”
萧雅韵点点头,不甘愿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耗烙送进嘴里,下一刻,这妮子抬起头来惊喜道:“好香!好好吃!”
不用再说其他,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就足以证明耗烙的特色所在。色香味三样标准,潮汕耗烙在色这点上面虽然落后于台湾蚵仔煎,但是在后两样的香和味上,却又将这一点落后给彻彻底底的拉了回来甚至还凭此有所反超。
区别于台湾蚵仔煎的做法,潮汕耗烙的制作要求“大鼎猛火厚油朥”,所谓“大鼎猛火”,指的是煎制蚝烙的锅要大且厚,加上猛火,这样才能保证足够高的温度。“厚油朥”就是用猪油煎制蚝烙,潮汕地区称猪油为“朥”。
也正是因为使用猪油制作这耗烙,所以使得潮汕的耗烙与使用一般植物油相比,有不可替代的特殊香味,而且由于猪油沸点比植物油高,使得煎出来的蚝烙也比一般的蚵仔煎酥脆,可谓是真正达到外酥里嫩的口感。
柔软、细腻、鲜美、新香,酥而不硬,脆而不软。这些词都可以但不足以形容耗烙的美味,外面裹着蛋液和香菜的牡蛎酥脆但是没有焦味,当咬破这一层外壳的时候里头鲜嫩无比的牡蛎肉和舌尖相接触,再配上沙茶酱和鱼露,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我和萧雅韵两个都连吃了两份耗烙才满足,不继续吃的原因不是因为吃不下了,而是因为耗烙的油分太大,第二份吃到后来觉得有些腻了,再吃第三份就没最开始的那种味道了。
走在洪阳的街上,看着两边各色小吃和形形色色的人们,我突然想起勾起我想来潮汕的那篇攻略里关于洪阳的一段话。
去洪阳的目的可以有很多种,或是去拍拍照走走逛逛,看看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古城风韵,或是也学学当当食客,找找尝尝四五百载普邑饮食文化的延传,。
“李察,我要吃那个。”
萧雅韵突然一巴掌呼在我的肩膀上打断了我的遐想,我顺着这妮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挂着炸春卷招牌的路边小摊。
看着萧雅韵垂涎欲滴,口水快流到下巴的样子,我忍不住小声嘀咕,“我的目的,可能大概也许就是陪着你来吃吃吃的吧。”
萧雅韵直接跑到了炸春卷的摊子前,看着这妮子满脸笑容的跟老板交涉,我无奈的一耸肩朝着摊子走过去。等我走到的时候萧雅韵已经拿着炸春卷吃得不亦乐乎,看见我走了过来这妮子笑嘻嘻的把咬了一口的春卷递到我嘴前,“你吃不吃,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油。对了,把钱付了,我身上没带钱,钱包在你包里。”
看着仰头看着我,嘴唇还泛着油光的萧雅韵,我笑着掏出一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