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闽家熠还这么刺激她,一百八十好几的个头,又壮实得跟头牛似地,她站他身边那完全就是个悲剧。
“闽家熠,我要穿鞋,我要上岸!”
周沫在闽家熠身后跟得有些吃力,他走得不快可步子大啊,大概是运营里面生活久了,对“漫步”和“散步”的概念理解,却诠释得不足,完全忘记普通人是如何进行“漫步”和“散步”的。
“周沫,我觉得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不闹了,和好如初。”闽家熠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对周沫刚才的话进行光明正大的忽视。
周沫不走了,谁说沙子就软了?沙滩上到处都是碎了的贝壳,扎得她脚疼,就怕脚心被划了。
周沫停下来闽家熠也停下来,等着她回话。
无奈的叹气,望着闽家熠问:“二爷,您认为我们的最初是什么样的?”
她就记得这些年来他是怎么整她,怎么操控她的生活了,还要她回到原点再受他摆布?做梦去吧!她已经长大了,再不是三岁小孩。
“我们以前不是相处得挺好吗?你忘了,你在初中时候还很黏我的。”闽家熠理直气壮的说。
“我那时候是人小,不懂事。又跟周甜甜合不来,不愿意回家只能找你玩儿啊,可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了,怎么可以还像以前那样?”周沫也难得认真跟他对话。
闽家熠对她的话很不满意,抿紧了薄唇双目紧紧将她直视。
道歉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他知道,一旦他请求她原谅,会将那件事带出来,她可能会离他越来越远,连像现在这样拉着她出来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你长大了,就不需要我了?可你没有问过我就独自从我的生活中离开,你问过我这是我需要的吗?”闽家熠表情有些冷,目光灼灼,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唉……”
周沫觉得这不能混为一谈,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介入他的生活好不好,他这话怎么就跟在质问她似地。她没有嘛!
周沫没了跟他说话的意思,意兴阑珊的抱怨了句:“你别没事儿长那么高,仰得我脖子都酸了。”
闽家熠笑了笑,靠近了她一步,伸手从她头顶往自己身边比划了下,刚到他肩膀下,挺好,他就喜欢她这样小小一只。
“我背你。”他说。
本来是想他在前面踩出一串脚印,让她在后面踩在他脚印上走来着,可她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还是他背她吧,背着她踩出一串脚印也是一样。
“好啊。”周沫对于以任何奴役闽家熠的方式她都欣然接受。
闽家熠背着周沫沿着长长的海岸线一直走,周沫心安理得的趴在他背上,他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见,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他踩下的胶印已经望不到初始的头了。
问:“闽家熠,你不累吗?放我下来吧。”
她是好心啊。
“不累,你才多少点儿重量,想当初进特种部队时候,每天越野六十公里,那身上背的砖头、钢铁梆子两个你那么重我都能完成。”闽家熠正乐在其中呢,怎么会累?
“哦……”周沫无甚兴趣。
白色浪花一波一波的翻涌而来,拍打着沙滩,一遍一遍湿透海岸。闽家熠提着她的凉鞋和他的单鞋,越走越靠近浪花边缘,踩上湿透的沙子。
周沫垂眼就看到浪花翻涌而来,就在眼皮儿底下,竟然有那么害怕,伸手捏着闽家熠寸长短发,说:“闽家熠往上面走些,你都踩到水了,不凉吗?”
“没关系,这点儿算什么……”
“得得,甭说了,我知道你是无敌金刚,比任何人都彪悍。踩吧踩吧,当我什么都没说。”周沫赶紧打住,她才对他那些“当年勇”没兴趣,不乐意听。
良久,周沫都快要在他背上睡着了,低声哼哼道:“闽家熠,我好累哦,歇会儿呗。”
二爷眼角抽了抽,“是我背你还是你背我啊?我都没喊累,你瞎嚷嚷个什么劲儿?”
“可是我真的好累。”周沫低声哼哼,然后不出声儿了,“我睡着了,别跟我说话,说了我也听不见。”
还真睡着了,均匀轻浅的鼻息一下一下轻抚闽家熠脖子,闽家熠心底一阵一阵情潮涌起,比脚下拍打海岸的浪花猛烈百倍。
闽家熠确定她睡着了后,背着她面朝大海,面上的痞气消失殆尽,只剩一个成熟男人的认真和严肃。望着广阔的海面,与她一起感受这样的宁静。
微微低头,唇在她圈住他脖子的手上轻吻着,一下,又怕她醒来,赶紧离开。
“沫沫,我一直都、这样的爱着你。”
今生今世,誓死不渝。
海风那个大,周沫都给冻醒了,头昏脑涨的。
“好冷啊……”一开口,得,声儿都变了,鼻子也有些堵,喉咙发干得难受。
“闽家熠,你害死我了。”周沫清鼻涕顺着就流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鼻子,伸手去摸纸巾,边擦鼻子边抱怨。
闽家熠也愣了,听她声音这是真给吹病了啊。这可不得了,背着她二话不说,转身上岸。上了岸后直接过马路,沉声说:“我送你去医院,这边有一家私立的医院就在前面不远。”
“感冒吃两颗药就好了,去什么医院啊?不去不去。”周沫摊着纸巾一手捂住鼻子一手车他的衣服,不肯进去,“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哪有进医院的钱,闽家熠,你赶紧放我下来,我不去!”
闽家熠有些来火,低吼了声:“周沫,你少给我哭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觉得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周沫哭,望天。
“二爷,我一个月底薪就六百,六百啊,不够你一瓶酒的钱,你知道我得过多拮据才能挨过一个月吗?不去不去,又死不了。唉,闽家熠,我说了不进去!”
周沫喊话的时候他闽家熠已经背着她冲进医院了,一路风风火火的,不排队不挂号,直接走绿色通道,冲进院长办公室:“我爸是闽政,老头儿,这是我媳妇,快要病死了,你赶紧的,给安排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