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腰带系扣,他的手指也能感觉到腰带下面盈盈一握处的纤细弹性。她那天在红袖招二楼房间里,围着家具身形如风,团身时柔软如棉,凌空时弹性十足。
这样细的腰肢,柔到那般却又韧到那般,似乎可以折出任何姿势……
想到这里的时候,皇甫恣的耳后忽然浮起一抹红晕,赶紧收摄心神,手指刚要离开系扣,惊变骤生!
她竟然会冲破他设下的禁锢!
情急之下,他只能一掌拍在她的后心,真气冲击,硬生生把集聚在气户穴中的毒血瞬间逼出,否则她这般醒来,就会导致毒血重新散于经络,功亏一篑,再无拔毒可能。
他看见,她的小脸,在嘶喊出来的一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甚至素来红润的唇,都变成了苍白色,他的心忽然像被人捏了一把。
不由自主搂紧她,不由自主去擦拭她嘴角。
他的动作僵硬而笨拙,过往岁月,淡漠如天上月,清冷如雪中玉,何曾沾染过半分人间红尘意,却在那一瞬间,如青涩少年,懵懂初开,将那一抔人世烟火揽于怀抱。
夜风吹起白衣如雪,皇甫恣凝立船头,流水潺潺中,那一段说不出解不开的复杂心绪慢慢沉于心湖深处。
水千浔一觉醒来,发现窗外黑蓝的天空已转为银蓝色,浅浅鱼肚白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一夜好睡。
水千浔伸了个懒腰,长长呼出一口气,好爽!
她昨晚洗过澡后,又在心里唧唧咕咕继续问候皇甫恣,直到吐尽胸臆郁闷,才沉沉睡去。
此刻,她只觉得通身舒畅,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能飞起来,难道是昨晚尽情宣泄之后的效果?
嗯,以后可以把问候皇甫恣当成催眠曲。
水千浔从床上一跃而起,舱里没见到皇甫恣的身影,心想这货多半去算计那林二公子去了,他不是要赶去参加什么洗尘宴嘛。
可怜的林二公子,自求多福吧,谁让你好死不死的对太子殿下起了色心。
水千浔扎好衣袖和裙摆,开始在船舱里例行每日晨练功课:美人逃命十八式。
唰唰唰,于船舱中展开曼妙身形,刚完成第一式,忽然惊觉不对,身体好像轻盈了几分。
难道腹诽皇甫恣,除了能提高睡眠质量,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她一边惊讶一边继续下面的十七式。随着她的奔跑掠动,一股热气在身体里自然流转,仿佛没了重量般,顺着空气流动的轨迹自然掠行。
就像在天际滑翔的飞鸟。
练完美人逃命十八式,身上已微微出汗,她低头嗅了嗅,嗯,还好,不是昨晚那种酸臭的汗。
她自己都受不了那种味道,那重度洁癖症患者居然没嫌弃她,还搂的她那样紧。
难道是把她害的太惨,心里过于内疚?
但是转眼水千浔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那货会内疚?今天的太阳又没从西边出来,哼,多半是他嗅觉突然失灵。
反正她会把这些账一一记下,到时候定要加倍讨还。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就算她消耗无数脑细胞,用尽手段,成功逃走,逃走之后,依然是处处危机,步步惊心,谁让她背上了天宗女弟子的这个大黑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