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稳仲一脸食之无味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地吃着,苏姿晗一边将菜推到他面前一边如闲聊般说道:“上次来看过你以后不久淑妃就为皇上产下了一位皇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也甚得皇上的喜爱,本宫本想借此喜事让皇上大赦天下,这样兴许你就不用死了,可是皇上却没有;不过皇上倒是没有再责怪淑妃,现在仍在冷宫活得好好的,孩子现在由王昭仪替她养着,和你比她可是幸运多了。”
苏稳仲仔细听着,他很遗憾他不能见到他和赵淑盈的孩子一面,但他知道,只有这样,他的孩子才能安全,听着听着露出欣慰而又苦涩的笑容:“确实比我幸运多了。”而后提着酒壶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呈给苏姿晗。
苏姿晗拒绝道:“喝酒伤身,本宫不宜喝酒。”
上次就是因为和他多喝了几杯才借着酒胆顶撞了文烨,她担心喝酒后的她再惹出什么事端。
苏稳仲道:“这杯酒可是我敬你的,如此珍贵,你确定不喝?”
是第一次,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你敬本宫酒的次数还多了去。”苏姿晗推开酒杯,从袖中掏出一片钥匙和一把小匕首:“明天会有人接你。”见苏稳仲愣愣的没有来接,她将其塞到他手中,冷冷道:“但凡事都要靠自己。”
上次她来看他时,她就命小泉子偷偷将狱卒身上的钥匙拓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她本来是指望苏恪能想办法救他,谁知道苏恪完全没有要救他的动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只能出此下策,命小泉子拿着拓印打造了一把新的钥匙,并且花钱偷偷在江湖上请了一批人前去劫法场,匕首虽小,但这是她能带给他的唯一的防身工具。
“爹……他真的要亲自监斩?”苏稳仲脸色煞是难看,想他平日结交甚广,虽知都是些酒肉朋友,文烨又下了禁令,但从他被关押之后唯一来看过他的人只有苏姿晗和他娘,更重要的是他爹。
苏姿晗难言,只得沉默,苏稳仲心中一阵疼痛:“听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苏姿晗不经意微蹙,当初当她被沙鲁尔挟持而苏恪冷漠的选择以她的性命换取沙鲁尔和塔摩时,那种令她想不到的锥心的痛,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虽然她的秀眉很快舒展,令人几乎察觉不到,但还是没逃过苏稳仲的眼睛,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和苏姿晗方才一闪而逝的一样的悲伤,嘴角扬起凄然的冷笑。
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是疼爱你的。”苏姿晗声音很柔,透着一股无力感,从小苏恪就对她很是冷淡,以前她想不通,现在想来他那般对她原来事出有因,但苏稳仲不一样,他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表面上苏恪待他的态度如待她一般。
苏稳仲斟着一杯酒,“其实我很讨厌你,讨厌你们母女。”
苏姿晗不语,这点她早就知道。
“知道为什么吗?”苏稳仲继而自问自答,“因为你们很讨厌,明明不受宠,却霸占着当家主母的位子,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虚伪!我明明是苏家唯一的儿子,为什么却被父亲冷落?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的认可?哪怕是一句赞扬的话……我浪荡,我不学无术,为什么他就不管管我?却愿意为你请来无数名士来教导你……都是你,是你们,让我一生都顶着庶子的身份,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