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中,她不知道还有谁能依靠,还有谁能让她一心一意去信任。
刚才这么大的动静,他应该听到了吧?
“皇上,皇后娘娘她……”殿外的小泉子本想说一些为苏姿晗解释的话,却被文烨用手势打断,文烨脸色铁青,毅然转身离去。
在与达郜的战争中,文国获胜而归,几天后,文烨寿辰,喜上加喜,在宫中设宴,群臣均至。
在这之前,文烨已派人通知苏姿晗,不为别的,只因她是一国之母,他要她来,又望她不来。
他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场,大红色宽袖凤袍,龙凤珠翠冠,与华贵的太后相比少了一份雍容,多了一份高雅,宽大的拖裙使她看上去有些纤细柔弱,但却落落大方,精致的五官上,有一份倦意。
文烨走过去,她在他身边,却一言不发,行着该行的礼数,任由大臣说着奉承的话,最多不过应景一笑。
谈笑之间,文烨站起身,朝卫潇举起酒杯,“在此次战役中,卫王居功至伟,卫王,朕敬你一杯。”
卫潇起身,回敬,“微臣愧不敢当。”
一饮而尽后,文烨坐下,“卫王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却没有佳人相伴,实在可惜,尚书府孙大人之女才貌出众,与你刚好相配,朕今日就做主为你们赐婚。”
卫潇再次站起,“求皇上收回成命。”
“为何?卫王莫不是觉得孙小姐配不上你?”
“不是,孙小姐才貌出众,是臣配不上她。”卫潇语气平稳,“而且臣早已心有所属,除了她之外,再也容不下他人。”
“哦?那人是谁?说出来,朕为你们做主。”
“谢皇上好意,只不过微臣与那人已不能相厮相守。”卫潇声音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无力的奈何之悲。
文烨的脑中浮现出苏姿晗身形样貌,“既然已不能,为何不就此放下另觅佳人?”
卫潇温而坚定不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文烨威而咄咄逼人,“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一直默默不语的苏姿晗冒出一句,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强扭的瓜不甜。”
文烨望向始终没望他一眼却为卫潇说话的苏姿晗,强扭的瓜不甜吗?他就是要强扭。
孙大人笑哈哈打着圆场,“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因缘不圆,既然卫王无意于小女,微臣也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也罢!也罢!”文烨眼中的怒色一闪即逝,依旧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既然两位爱卿都如此说,朕当然不会强求。”看向卫潇,“卫王,朕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席间,文烨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在苏姿晗和她面前的酒杯上,手不停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
没留多久,苏姿晗就借故离开宴席,文烨急忙叫住她,高兴的向众人举起酒杯,“文国现如今解决了达郜这个心腹大患,众爱卿都功不可没,朕在此敬各位一杯!”转身对她道:“还有你,朕的皇后,朕也敬你一杯。”
文烨此时望着她的眼睛中饱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她没看懂,端着那一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阻止。
赵家已除,达郜已经不是忧患,现在还剩下苏家,在朝中有权有势有地位的苏家,现在他要一步步削弱他们的地位,首先,他要做的就是夺去苏家嫡女的皇后之位。
他看着她,看着她在走了仅几步后脚步开始变得紊乱,最后突然停下脚步。
就在旁边的卫潇看到她的反常,担忧地问:“皇后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先生……”苏姿晗看到近在眼前的卫潇,清澈的眼睛已经媚眼如丝,身体更是燥热骚动难耐,甚至有一种不该有的冲动,这种感觉,就和那一次一样,甚至更浓烈。
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意识控制,“先生……我……”,她伸出手向卫潇靠近。
文烨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酒里的药,见效快、猛,且难解,绝非一般的媚药可比。
只要苏姿晗在重臣的面前做出不成体统的事,那她这皇后之位休想保住。
卫潇很快明白她是怎么回事,避开不是,不避开也不是。
不行,不可以这样!苏姿晗唤回快要被****湮灭的理智,扯住了身旁谨言的衣袖,“谨言,本宫头晕。”
“娘娘,您八成是喝多了,奴婢这就带您下去休息。”谨言眼疾手快,抱住苏姿晗的手,作搀扶状将她大步带离人群。
文烨的眼神紧随着她们渐渐离去的背影,眉宇间隐有忧色。
凤銮殿内,谨言脸上布满愁云,这次,她已经无能为力,这药,只有男人能解,对苏姿晗来说,只有文烨能解,若不解,则会亡。
但谨言知道,下毒之人又怎会解毒?她问苏姿晗:“娘娘,你是要性命还是名节?”
凝心看着乱扯的苏姿晗,“谨言,我们还是去叫太医吧。”
谨言不语。
“或者……去请……”凝心突然惊喜地呼道,“皇上!”
文烨立在凝心身后担忧地观察着苏姿晗的状况,剑眉微拧。
谨言等人识时务的关门退下。
文烨走到床边坐下,抚上苏姿晗的脸,“小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