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宸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陶宇一眼,严肃地问,“你是担心位置暴露?”
陶宇赞赏地说,“对,出事地点离军工厂距离不算太远。不排除有人利欲熏心”。
先锋营在意的当然不是那批军火,那点小钱他们还不看在眼里。可如果位置暴露了,后果非同小可,这也是陶宇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你打算怎么办?”张皓宸看着不温不火的陶宇,便知道他心里早已有了计较,这是个极其腹黑的主儿,他可不指望看到他乖乖受欺负的画面。
陶宇关闭电脑,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狂傲地说,“先查查内部吧。如果内部人员只为了钱,我当然不屑于计较,断了手脚扔出去了事。如果还有别的目的,哼,那咱们一切好谈”。
张皓宸看陶宇信心满满,便不再理会,兀自拨通了马洛科夫的电话,商谈贝尔格莱德市修建地铁的事儿,电话中可以听得出,马洛科夫市长对神话集团十分信任,所有事宜交给张皓宸全权负责,还为神话之前的路桥工程大肆夸赞了一番。
张皓宸装模作样地应付完这个欧洲老头,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一转眼便看到陶宇带着算计的目光,他顿时觉得芒刺在背。
陶宇眼睛一眯,瞟了张皓宸一眼,思考着说,“你说,如果把军工厂建在地下会如何?”
张皓宸瞬间眼前一亮,这厮脑子动得真快,如果利用修建地铁的机会将军工厂建在地下,节约成本不说,还能最大限度地掩人耳目,即便以后真有人发现,也要掂量掂量是否有跟政府正面冲突的能力。
张皓宸不得不佩服陶宇,情报员出身果然心思敏锐,可是他又觉得此刻的陶宇像只摇着尾巴的大尾巴狼,你明知道他要算计你,却依然无法逃出他的五指山。
张皓宸拒绝再看那张闪着得意的脸,将贝尔格莱德市最详尽的地图铺在了桌面上,两个人斟酌着地铁的路线,寻找最合适的位置。
晚上,与马洛科夫的饭局,张皓宸不情不愿地带着陶宇一起出席。
“马洛科夫先生晚上好,很荣幸与您共进晚餐,这是我的合伙人陶宇”,张皓宸客气地说。
“Howard晚上好。陶宇先生您好,您跟Howard一样年轻有为”,陶宇听着,笑笑未做回应。
酒过三巡,马洛科夫对着张皓宸直截了当地说,“Howard,我们是老朋友,我希望总体工程价格能够下降2个百分点,您看?”
张皓宸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敲击着桌面说,“马洛科夫先生,给贵市的价格已经比市场低了三个百分点,您知道,这中间可不止您和我两个人说了算”,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瞟了陶宇一眼。
马洛科夫以为陶宇是工程公司的负责人,只好满怀希望地转向陶宇,“陶宇先生,您觉得,价格的压缩有空间吗?”
陶宇转着红酒杯,笑意盈盈地说,“当然”,可是不待马洛科夫表达谢意,他又接着说,“只看您想偷工减料,还是从其他方面入手?”
马洛科夫瞬间冷汗直冒,着急地说,“陶宇先生,您知道,这个市长我还想多做两年,工程质量是第一要紧的,您看?”
陶宇喝光了杯中的红酒,不慌不忙地说,“市长先生,恕我直言,您给当地工人的薪酬已经是底线了,如果再降低的话,工程质量照样是保不住的。”
饭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张皓宸见马洛科夫被折腾得差不多了,忙出面调停说,“陶宇,你看,马洛科夫先生这么有诚意,能不能折中一下,修建工程只用一半当地人,另外一半用你自己的人,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马洛科夫立马见到了希望,瞪着眼睛等着陶宇的答案。
陶宇故作为难地说,“可以是可以,但是2个点还是太多了,1。5还差不多,我手下有那么多人要养”。
马洛科夫握着陶宇的手拼命摇了两下,感激地说,“非常感谢您,陶宇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那表情竟是害怕陶宇反悔似的。
陶宇苦着脸说,“您客气,都是为了生活嘛”。
马洛科夫带着胜利的喜悦屁颠屁颠的走了,张皓宸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他又看了一眼陶宇奸商的表情,低下头继续喝酒。
世界上的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什么叫因小失大,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