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唇角微勾,他低凉笑了一下,放下交叠的双腿,从办公桌后起身。
盛夏冷淡瞥着他,讽刺地笑,“你应该能满意了,我终于答应嫁给别的男人,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觉得痛快了?”
一旁的沈助理觉得盛小姐一把将玫瑰扔到桌上的行为太有气势了。
再看看现在两个似乎弥漫着战火硝烟味的人,他很是自主地说,“慕总,我先出去了。”
这样的场景他在这里就太尴尬了,何况慕总感情方面的私事他一个做助理的着实不想掺合进来。
于是也没让从办公桌后慢慢走出来的男人回答,沈助理转身看了看盛夏,一句话没说就走出办公室,顺带,悄然将门带上。
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强迫我嫁给别人这种事你最多只能对我干得出来一次,以后你都休想再控制我的人生。”盛夏句句故意的讽刺嗤笑,一贯温和的眼满是嘲讽的味道,一字一句的暗暗咬牙,“到这个地步是你选的,你别后悔。”
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完,她已经没有多留这里的打算,可她刚欲转身离开,手臂却被男人灼热的大掌握住。
紧接着,身体徒然被拽回,下一秒她被男人高大修长的身躯压在了办公桌上。
“怎么办呢。”
他俊美的面容逼近在她眼前,隐隐暗含着一股无端而来又无处排遣的怒火,灼热滚烫的气息洒到她的肌肤上,漫不经心的吐着字眼,“我好像已经在后悔了。”
“……”
眼角的余光扫视旁边的被装饰起来大捧的鲜红玫瑰,玫瑰还是很新鲜的,魅惑诱人。
在收回眼角的余光时,他又凑近她一分,几乎是唇瓣挨着唇瓣的距离,冷沉问,“多少朵?”
“九十九。”身体背部抵靠在办公桌上,盛夏没有挣扎,跟他近距离对峙的眼神从容不迫的迎视而上,不甘示弱。
他抵着她更用力了,“代表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盛夏故意轻嘲的笑。
他眯眸,声音加大了一分也加狠了力度,“说。”
“天长地久的意思。”
“天长地久?”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俊美的容颜仿佛裹着一层薄薄的野性戾气,菲薄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嘴,“谁跟谁的天长地久,嗯?”
盛夏唇瓣轻勾,不加掩饰的讥嘲,“当然是我跟陆止森。”
男人眯起的眼睛愈发锐利了,眼神也愈发的感到逼人,完美的五官轮廓覆盖上了一层戾气般的阴霾,抵住她将她压在办公桌上的力道有些恶狠狠的味道,“他送你的?”
“不然还能是我自己送给自己,吃饱了没事干来这里炫耀给你看?”虽然是她自己去选,自己叫陆止森送的,但是陆止森也没拒绝,这点小钱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当然,要是真放在心上,她也可以还给他。
“然后你们之前还去了法国餐厅,去看了婚纱,去挑选了戒指?”慕淮南整张俊脸都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戾气逼人,“是不是,嗯?”
盛夏嘲笑他,“慕先生消息真是灵通。”
连她跟陆止森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知道,他是有多密切关注她跟陆止森的动静?
既然已经说了不会再让人跟踪她,那他应该是从陆家人那边得知的吧?
他还真是……对这个婚礼足够上心的。
“突然变得跟他那么亲密,你想做什么?”他语气凉得如冰,漆黑深沉的眼宛如一只勃勃野性的动物,从容不迫着,却满是危险袭来。
盛夏却没感到害怕,哪怕他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尽数吞入腹中,她也仍旧不疾不徐轻飘飘地淡笑说,“当然是发展婚前夫妻情谊。”
“……”
“我都要跟他结婚了不是么,怎么说都得培养培养一下感情,这样结婚了之后也好继续夫妻和谐关系,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盈盈的笑着,温浅如水的眸子也微微的眯着。
停顿了下,她像是慵懒又像是嘲笑地说,“陆止森又不差,家世好,相貌好,促进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慢慢培养出感情,以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说不定将来就能培养出个爱情的结晶,生儿育女,儿孙满堂什么的,一定都很像他。”
“你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俊美面容沉沉戾气地道,眼中怒意蓬发。
“为什么不敢?”
盛夏无视了他恼怒着阴沉沉的模样,就像是故意的,怎么让他心塞怎么来,怎么让他不快怎么来,就是那么****得明目张胆的嘲笑他让她嫁给别人的决定。
慕淮南眼神沉得犹如冰霜,如雕刻出来的五官像是裹着野性的戾气,气息灼热滚烫得仿佛要把她的肌肤都灼伤了,“谁碰你一分,我能向你保证,我毁他十倍。”
谁碰她,那宛如就像是叫他去杀了谁一样。
盛夏一滞。
这么强悍霸道的语言,隐隐约约跟曾经她认识的那个慕淮南重叠,一样的不能忍有别的男人跟她过多接触,一样的只要听到她跟谁暧昧接触就恨不得想去杀人。
似乎,这是他很敏感的一根神经,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谁都染指不得。
这好像也是男人共有的天性。
而他说的话,几乎也是不容置疑的,以前他都能干得出来的事,现在,就更无所顾忌了。
这跟骄傲自大无关,他本身就是那种是他的,谁也碰不得的类型,特别是一贯野性的男人,就像一头丛林里凶猛而充满独占性的野兽。
可现在终究不是两年前,她变了,他也变了。
卵足了力气,盛夏用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他,懒懒的起身理了下凌乱的短发,不羁地挑眼看他,“慕先生说得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感到滑稽,没过几天陆止森就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我跟他有夫妻房事生儿育女是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情到浓时……谁能管得住自己?”
“情到浓时?”慕淮南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跟前来,危险着,“你跟他还有情到浓时的时候?”
盛夏眯眸浅笑,不受他危险胁迫,“难说呢,未来总是充满无限可能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对么。”
“那要试试么。”慕淮南低沉道,挺拔的身躯优雅立在她身前。
盛夏蹙眉警惕,“试什么?”
“未来跟现在,看谁能发生得更快。”
低沉而夹着阴戾的嗓音落下,没容她来得及消化这句话潜藏的含义,他拽着她手臂,徒然朝着一边走去。
盛夏直觉不对劲,试图用力地将手从他宽大的掌心中抽回,可是他掌心力道太大,箍得太紧,不论她怎么用力也没能抽回手,脚步基本是被动的被迫着跟他走。
盛夏怒了,双眼像喷火一样,忍不住的爆粗,“妈的,慕淮南你放开我!你他妈想干什么!”
真是受够他这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丝毫没有给她一点提前心理准备的行为了。
就像,突然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一样,完全没有过问她的意思,让她独自恼怒,让她满腔愤怒,让她不能理解又让她被伤得完无体肤。
卵足了所有力气也没能把手腕从他掌心中收回来,骂他也被他华丽的无视,见他无动于衷,盛夏心一狠,就像为了宣泄她连日而来被堆积在胸口里的怨怼,低头一口朝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下。
慕淮南脚步倏然一停,手掌的虎口传来被贝齿咬住的疼痛感。
谁说她是小白兔?
盛夏这个女人,就是拥有一张小白兔的外貌,内心却装了一只爪子锋利的猫,想驯服她,永远都要冒着一种被抓伤的危险。
但偏偏,不论两年前还是现在,他依然还是那么想将她据为己有。
“松开你的猫牙。”慕淮南回头看她,表情淡淡的,俊美的五官并未出现因手上传来的疼痛而出现痛苦的神情,就像一个没有疼痛感的冷血动物,居高临下俯瞰她,扫视她,辨不出喜怒。
盛夏没松,就那么咬着他手掌上的虎口,抬眸恶狠狠地瞪着他,顽强的眼神跟他对抗着,好像要他先示弱松手,她才肯放开。
慕淮南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双颊,力道恰到好处的捏开她的嘴,强迫着让她松了紧咬的牙关,“乖,我要是用力抽回手,你的牙齿就要受伤了。”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强迫着移开了,那态度对他来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一样轻巧容易,然后就见他手掌的虎口出现两派清晰到泛白的牙印。
这是第几次她在他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了?
慕淮南淡笑勾唇,若有似无的瞟着她,“动不动就打人咬人,打头打脸咬手又咬唇,除了我,大概也没几个人会这么不要自尊的爱你。”
这语气怎么都像有股宠溺的味道。
但更多的是让人觉得幻听了。
盛夏在片刻间的凝滞过后,倏然又重新振作,讥嘲着,“说得这么好听,结果还不是让我嫁给别的男人,你一手促成的事情,别到这种时候装什么深情让我谅解你原谅你。”
她不会原谅。
即便他以深爱的名义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她也还是不能原谅。
这个世界或许确实有人能以深爱的名义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而他的疯狂她一直都懂,只是唯独,唯独让她嫁给别的男人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慕淮南神色逐渐暗淡下去,凝视她的眼神是复杂的,又有些空寂的,好像那一瞬间有种难以言说的空洞弥漫上了他的眼睛,有些寂寥。
盛夏咬唇,面露肃然,“放开我!”
“……”
“放开!”她威胁道,“如果不想身上再受伤的话。”
可是他早就千疮百孔了,在两年前的时候。
只是伤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无人可察,无人可寻,甚至连他自己也都麻木着没有感知到。
看着她顽固着坚持的模样,慕淮南眸色微微的暗沉,心下一动,他徒然迈步到她身侧,在霎时间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这些动作只是在顷刻之间,快得盛夏毫无防备。
然后,他抱着她迈开了腿——
在GK总裁办公室里,慕淮南有一间单独特设的休息室,有时中午或者晚上处理公事没能离开公司而又太累时,休息室是他暂时小憩休息的地方。
休息室不算大,配有独立的浴室跟洗手间,整个面积加起来,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平米左右。
休息室的冰花玻璃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慕淮南怀里抱着不肯安分的盛夏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慕淮南你干什么!唔……!”
身体被男人毫不客气扔到那张休息床上,床的弹性不大,但也是柔软的,跌到上面倒不至于太疼,可这股猝不及防的冲击力还是让盛夏从喉咙里闷哼一声出来。
冲击力造成的微微眩晕过去之后,盛夏本能的挣扎起身,可还没让她有什么动作的机会,男人的身躯压到她的小腹间,双腿跪坐在她的身侧固定住了她,以一种强悍的姿势令她丝毫没有招架反抗之地。
随手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到光洁的地面上,他跪坐在她的身上,充满睥睨感居高临下的俯瞰她,动手松了松领带,“既然你伤了我那么多次,现在,也该轮到我适当的跟你索要偿还了。”
说出这番话时,听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但是,会让人感到狂野的侵略性。
盛夏被迫的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珠有些诧异的扩开,都到了这个地步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那是自欺欺人。
她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迷糊样子。
身体有点发颤,被他浑身的力量固定着偏移不开,她感到了一种兢兢业业的后怕,心底惊慌着急速的剧烈跳动,甚至是紧张得浑身毛孔都收缩了。
她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却仍然口齿不清,“慕淮南,你……”
男人的手指按到她的唇畔上,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语言。
领带被松开了,随手就被扔到地面上,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衣扣,他一边俯下优雅的身躯朝她野性勃勃的倾覆而来,“我说了让你嫁给别人,可我从来没说过要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盛夏,谁要真敢对你做只有我们才能做的事……我不杀他。”
他眯眸浅笑,眼底露出野性的炙热疯狂,“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优雅如大提琴上的嗓音就像一门动人的艺术,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到了极致,中间却又诉说不尽的情愫,就像梵高的画,抽象而真实。
盛夏怒瞪他,“妈的,疯子!”
慕淮南笑,“你尽管跟他试试。”
说罢,他褪去了身上的衬衣,俯身而来吻上了她,野性勃勃,炽烈狂热,克制住她的反抗余地,容不得她有缝隙逃离。
冰花玻璃门在他们进来之后自动合上,隔绝了休息室即将蔓延的旖旎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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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助理跟秘书进来,见到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两个人都发了愣。
沈助理问身侧的秘书,“不是说慕总没出去么,人呢?”
秘书也是懵懂,摸不着头脑,“我确实没有看到慕总出去啊。”
“那盛小姐呢?”
“也没能看到呢……”
正当两个人都各自疑惑之时,隐隐约约从不远处休息室的方向传来女人若有似无的声音,沈助理跟秘书的视线很快被那道声音吸了过去,然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秘书说,“盛小姐好像在休息室呢,她应该知道慕总去哪了。”
由于有工作上的事急需找慕淮南,于是两人一块来到休息室的门外,沈助理正要抬手敲门,偏偏这时里面灌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令他倏然阻止了差点落到门上的手。
这些声音里,有床晃动的咯吱声,男人跟女人的声音相互交错,两个人似乎在相互对峙着什么,隐隐约约有对话的声音从门缝中流泻出来。
女人还在说些什么,但每个音节从她嘴里溢出来,有股儿柔弱可怜的旖旎感。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朝着冰花玻璃门砸来,发出“碰”地一声响,然后落到地面上。
秘书压低了声音,“这是……枕头吧?”
“嗯。”沈助理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应了一声,“看情况……应该是。”
秘书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难道慕总跟盛小姐在打架?”
冰花玻璃模糊不清,雾霾重重,虽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连枕头都扔了,感觉好激烈!
门外的两个面面相窥着,沉默着,秘书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沈助理也是尴尬着,这股气氛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最后,是沈助理极轻的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走吧。”
“哦……好、好的。”
秘书匆匆跟上他率先转身离开的身影,两个人都很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扰休息室里的人。
虽然他们始终没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光听到那些若有似无缠绵入骨的声响和男人女人之间各种对峙的声音,就已经足够的……不好意思去打扰了。
走出总裁办公室门的沈助理停下来,低头想了想,还是转身冲身后的秘书交代道,“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明白了?”
“啊?”这是自欺欺人吗?
“听我的。”沈助理说,“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我都好。”
这倒也确实,这是慕总私人的事情,他们管不着也不能管,在私生活方面,不论慕总做了什么,他们都要学着没看到没听见,明哲保身。
毕竟,跟他在休息室里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妻……
然后秘书凝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嗯。”
沈助理这才放心回身,可有时候,命运真的捉弄人,他们正怕什么,现在就故意来什么。
看到芊芊动人大方美丽的白菁曼朝着这里走来,沈助理额头上顿时渗出一阵冷汗,脸色徒然地一白,内心里忍不住的哀苦一声。
真是好巧不巧,慕总跟他的前妻正在休息室里缠绵悱恻,未婚妻就这么大驾光临了!
沈助理到底是精明过人的人,被选在慕淮南身边自有他的冷静镇定的傲人之处,见到白菁曼从对面那边走过来,他忙笑着迎上去,礼貌得体的问,“白小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找淮南。”白菁曼笔致不乱的朝办公室走。
沈助理忙道,“慕总已经出去了,现在不在公司。”
白菁曼脚步一停,回身过来看他,“出去了?”
“是的,刚不久之前出去的,章秘书亲眼看着的。”沈助理朝秘书使了个眼色,“对不对,章秘书?”
“啊!对!”章秘书急忙道,“慕总确实已经出去了,我刚才看着他走的。”
白菁曼看着两人问,“他去了哪里?有说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道,“慕总没说呢,走得很急,应该临时有什么急事去忙什么事情了吧。”
白菁曼对两人透出怀疑,上下打量着他们,“他平常的行程都是你们安排,就算他急着有事出去也会告知你们,可是你们却说他没说?”
秘书额头冒出冷汗,心里心虚得很,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继续道,“慕总这一次是真的没说,我叫了他没应,很快就离开了。”
白菁曼视线冷冷地从他们身上收回来,板着脸色,迈开腿继续朝着办公室门口走,“那么我在这里等他。”
“白小姐!”沈助理大惊失色,匆惶地跑到她面前拦下她,急急着,又暗自发现自己表现得太过紧张,于是尽量地放松下来,勉强笑道,“慕总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在这里等着不是办法,不如您先回去,等慕总回来了我告诉他一声您来过,让他回来了跟您联系如何?”
虽然他们是如此尽力的掩饰着什么,但白菁曼还是犀利的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惊慌之色。
这样的惊慌,是令人感到狐疑的。
她瞥了瞥他们,沈助理跟秘书都尽量的朝着她笑出还算自然的弧度,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察觉了这两人的不正常,心中暗觉他们应该有什么事瞒着她。
于是白菁曼从包里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他。”
“白小姐——”
沈助理惊讶的想去阻止,却被白菁曼一个警告冰冷的眼神扫来时,不敢再乱动,“我打个电话给他也不行?还是你们故意不想让我看到他?我现在好歹还算是他的未婚妻,难不成连打给电话给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
沈助理顿时不敢再说话,秘书也低头缄默下去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白菁曼现在好歹还是慕总的未婚妻,不论怎么样,都不能得罪她。
不然谁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后果?
而且他们现在阻止得已经太明显了,再继续阻止下去,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在沈助理跟秘书紧张的沉默中,白菁曼冷眼瞟了瞟他们,一边掏出手机拨下慕淮南的私人号码放到耳边,须臾,手机里就响起电话拨通的提示声,但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起。
而与此同时,从从办公室里隐隐透出来的手机铃声,在顷刻间将白菁曼的思绪拉过去。
那是慕淮南私人手机的铃声,在办公室内伴随她的拨通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听到手机铃声的白菁曼神色顿时沉了下去,慢慢的放下手机,冰冷到刺骨的眼扫视沈助理跟秘书,“他人不是已经出去了么,手机怎么还在办公室里?”
秘书踌躇,“这……”
沈助理飞快地急中生智说,“慕总应该忘记把手机带出去了,看来应该确实是急事,走的时候连手机都忘了。”
说完,他尴尬的笑了两声。
这个借口,鸡肋得白菁曼瞬间就忽视了,因为他们两人此时此刻就让她感到格外的怪异,于是几乎没多做停留,她伸手将拦在前面的沈助理推到一边,徒步往办公室门大步而去,“滚开!”
被推到一边的沈助理在秘书眼疾手快的搀扶中才稳住身体,见白菁曼已经快步到将要走到办公室门口,他顾不上其他什么匆忙地跑过去依旧还是拦下她,“白小姐,慕总吩咐过了,一旦他不在总裁办公室,为防止商业机密的泄露,除了指定的人其他之外任何一个人都不准进办公室!”
白菁曼冷笑,“你怕我偷取GK的商业机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慕总曾经是这样交代的。”
“滚开!”她冰冷的愤怒着,犀利的眼像冰箭一样刺在他身上,“上一次你们拦的是盛夏,这才过去多少天就风水轮流转,你们开始敢拦我了?”
沈助理额头冒着虚汗,仍旧坚持着道,“白小姐,这是慕总的吩咐,请您别让我们为……”
一个“难”字还没说出口,白菁曼再次徒然愤然的推开他,“让开!”
这一次被推到旁边的沈助理没能来得及阻拦,她就直接伸手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一身凛然气势愤懑的大步进去。
沈助理惊慌失措,“白小姐——”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已经不响了,就那般安静的落在办公桌的桌角上,走进来的白菁曼扫视了一圈整个偌大的空间。
偌大的办公室里依旧的干净整洁,摆放整齐,唯独办公桌上原本应该放好的文件有些散乱,甚至还有几个文件落在了地上,而手机旁的那束大捧玫瑰还是那么娇艳欲滴的诱人,绽放得赏心悦目。
没有看到慕淮南的身影。
整个办公室里,没有瞧见那个熟悉男人的影子。
白菁曼目光在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那支黑色的手机跟红色的玫瑰花上。
沈助理跟秘书都急匆匆地追进来了,笑容不自然的有些勉强,“您看,我们慕总确实不在办公室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菁曼又二话不说推开他,径直着,狐疑着,朝着休息室的门踱步而去。
这下沈助理是彻彻底底的慌了,“白小姐!!!”
徒然加大的声音足足吓了白菁曼跟秘书一跳,白菁曼回头斥责道,“你吼什么?我听得见你说话。”
沈助理悻悻地呵呵笑了两声,知道是拦不住她的,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心里暗想的是,他方才用了那么大的力道,慕总跟盛小姐应该已经听到了吧?
千万可别发生未婚妻撞见未婚夫正跟前妻行着暧昧的事情啊!
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白菁曼没再理会他,狐疑着,拧紧眉,在深深的怀疑中,她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边。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伸出手,试探敲了敲休息室模糊不透的冰花玻璃门,她问,“淮南,你在里面吗?”
“……”
里面没什么动静,连一点狐疑可察的声响都没有。
她又道,“你在不在里面?”
“……我在。”
沉静了须臾,里面传来男人的声线,声线里他的嗓音格外暗沉沙哑,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总觉得让人感到一股诱人的暧昧。
就像刚刚睡醒的男人,声音低哑而暗沉,透出无与伦比动人的慵懒磁性感。
白菁曼眼神顿时看向沈助理跟秘书,就好像在斥责着他们也在恼怒着他们方才说了谎话,沈助理跟秘书头皮一阵发麻。
此时此刻顾不上他们,她敛回目光,朝休息室内的男人笑了笑说,“我有点事找你,现在可以方便进去看你么?”
“……不太方便。”休息室里慕淮南淡淡而暗哑的声音轻轻的透出来,“我没穿衣服。”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床晃动的咯吱声伴随而来,像是起床发出的动静,又像是在做什么剧烈的运动。
沈助理跟秘书背脊都发凉了,手掌心握出一片冷汗,紧张得不能自己,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白菁曼脸色有点不自然了,又是笑问,“你在做什么?”
“忙点事情。”慕淮南说,“你有什么事等下次再说。”
白菁曼不甘心,望了望沈助理跟秘书,巧善用词,“我找你……是想商量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现在在忙的话,我在外面等你,不不忙的时候你出来,我们谈谈。”
“……好。”
白菁曼目光不断地想朝休息室里投望而去,可是冰花玻璃的朦胧阻挠将一切都隔绝了,在男人淡淡的嗓音落下之后,就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灌来。
可,说不好奇他在里面做什么,那是假的。
白菁曼低眸望向面前的门把手,心中局促的跳动,她几乎只需要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就可将他在里面做什么事情的画面收入眼底。
这么想着,她确实也很想这么做了,然而眼尖着时刻注意她举动的沈助理,在看见她微微的伸出手的刹那间就上前把她的手扫开了。
沈助理歉意地紧张道,“白小姐,你去会客区的那边等吧,等慕总忙完了自然会出来见你的。”
心里纵然是疑惑着满是好奇着,可偏偏沈助理现在就死守在休息室的门口边不动,怎么都像是在故意阻挠她的样子,而休息室内慕淮南正在里面,倘若她就这么闯进去必然会令他不快。
所以尽管心有不甘,到了最后,白菁曼不得不咽下疑惑,恨恨看了沈助理跟秘书一眼,这才冷哼一声转身朝着会客区的沙发走过去。
在她转身放弃的间隙,沈助理跟秘书同时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巨石落下去,从彼此的眼底都看了侥幸,暗暗都抹了下额头上冒出来的涔涔冷汗,这还真是……太危险了!
只有一门之隔啊!
万一真让她推门进去,真是不敢想究竟是什么后果什么场面啊!
去往会客区的时候,白菁曼又一次注意到办公桌上的那捧玫瑰,她漂亮的美眸有些冷了下去,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抿紧了唇,强忍着心里所有的不适,朝着会客区的真皮沙发踱步过去。
沈助理让秘书出去倒了杯咖啡进来,之后谴走秘书,自己则站到白菁曼的对面,笑着恭敬道,“白小姐,请喝咖啡。”
白菁曼坐在沙发中,端起咖啡浅啜一口,由于还在恼怒着之前他们故意说慕淮南已经离开的事情,于是便对他有些不客气地道,“你有事你就去忙吧,用不着在这里看着我,我不会偷什么商业机密,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
沈助理知道她心里不快,却还是笑眯眯地道,“慕总现在在忙,我有责任在这里陪着您,以免您太无聊。”
陪着她?
分明是监视她,怕她做出什么事情,也怕她冲动之下打开休息室的门闯进去吧?
对于这个助理,真是越来越叫人不能满意。
白菁曼冷冷地笑,“随便你。”
说完放下咖啡杯,根本不再理会沈助理一眼,沈助理悻悻地站在一侧,笑得好不勉强。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甚至一个小时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慕淮南却始终没有从休息室的门走出来,这愈发的让人焦虑,开始坐立难安。
也愈发的让她怀疑,他究竟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