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祝司南这会儿不停的打喷嚏。
“公子可是受凉了?”祝一将白净的手绢递与祝司南。
祝司南无奈的看了眼悬挂当空的日头,回忆着:“没有啊。”
祝一努努嘴,小声嘀咕着:“没事便好,要不然又被扣月银了。”京中老祖宗在离京前便千叮万嘱,公子若是病了伤了,可要扣他好多月银的,想想都觉得难受。
“瞎嘀咕什么呢。”祝司南瞥了眼一脸委屈的祝一,冷冷道:“让你办的事儿没一次办成的,是想扣月银是吧?”
“公子,我冤死了我。”祝一无奈的看向那桐花染坊,“公子直说只说在外间盯着,哪晓得小的只是上个茅厕大人便进去了,谁知那染坊的人全都深藏不露。”
“还有理了?”祝司南冷哼一声,“看来是对你太纵容了。”冷哼声伴着几丝秋风,气势骤然增强。
祝一一见祝司南气势倏地冷冽起来,没了平日里调笑带痞的流氓气质,吓得立马跪了下去,肃声说着:“公子,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祝司南又看了眼那被风吹得荡漾起来的染池,地上还有鲜血,微敛眼眸看向染院的青砖小瓦房,思绪不由飘远:就那么一点东西,值得手伸得这么长吗?哼。
“将所有查到的消息全部送给荆五。”祝司南看向那染池中青色的染液,眼神越加不善。
“公子,送与荆五公子?”祝一难道见祝司南这般大方。
祝司南负手转身睨着跪地的祝一,“送。他自会知道我想要什么。”
若不要钱,便换一个其他要求。
这是两人做生意之时便协议好的。
“是。”祝一忐忑答着。
“晚间把迷雾杀手的信息送到我手上。”祝司南昨夜也是第一次与他交手,可不懂为何一直纠缠着自己,按月前得到消息迷雾杀手与黑衣人们可不是一伙的,可为何?又为了什么?
“是。”
“去吧。”祝司南冲着祝一摆了摆手,然后一个掠身朝南城外去。
*
去往散花书院的山间小栈,掩着一片银杏树下。
已入秋的梧桐县,有些冷。
漫山遍野的银杏随风摇曳,叶子逐渐泛黄,偶有早衰的银杏叶已经开始飘落,落在树根处,落在草地上,落入溪流之中,落在小栈或是桥上,还有小青瓦上面。
祝司南轻踩过那杏黄叶子,快速的朝山顶的离心亭掠去,身形很快,快得晃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心亭在散花书院的后山上,平日里偶有学子去往后山吟诗作对。
但今日里,学子们均还在书院里背诵儿歌三百首。
“你终于来了。”中年男人背向上山的小径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上,石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副棋子,一旁还烧着茶水,茶香袅袅。
周遭青山绿树,曲径通幽,一面是悬崖,一面是漫山枫林。
散花书院的院长真是朵奇葩,早年建书院之时,拔掉了山间的松树与梧桐,种上了银杏与枫叶,还有梅花。只为了体验那几句千里枫林烟雨深抑或是银杏落纷飞,又或是只想体验在漫山遍野的红枫之中喝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