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一身白色华服高坐于大堂案之上,托腮看着跪在地面上吓得发颤的小厮,然后拿起惊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拍道:“这浅蓝色荷包是你的?”
小厮第一次上堂,吓得浑身发颤,慌乱的摇着头:“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昨夜你可说是你的,还紧抓着不放。”苏秋厉声道。
小厮急得快哭了,小声啜泣着:“大人,真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一两银子帮他找一个浅蓝色的荷包。”
“可你知道荷包上的补丁呀。”季凉翘着二郎腿,有气无力的继续问道。
“那是那人告诉我的。”小厮急了,急忙说了出来,“他昨日酉时在后巷拦着我的,给了我一两银子帮他找个浅蓝色的荷包,上面有个小布丁……在谭府半年才一两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干了。”
“那人长什么样?”季凉扫了眼正记录着文书的祝司南继续问道。
“小的没看清楚,他带着斗笠的,说今日酉时给他回信。”小厮忐忑的将知道的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季凉抿唇点头,“苏捕头将他带下去,酉时去抓凶手。”
“是,大人。”
……
祝司南追上季凉往无患院的脚步,唤住了她:“大人。”
季凉听着那声急促的唤声,心顿时漏了一拍,听在耳里怎觉得如此温柔呢,有些沉,听起来却温柔极了。
“怎的?不敢见人了”带着笑意的调笑,往日里觉得刺耳竟变得好听起来,季凉努力的压制这内心的悸动,故意拧眉看向已走到前方的祝司南,用原本的清澈带着几分空灵的女声道:“有事?”
祝司南蓦地听见那女声,心觉得有几分痒,带着几分酥麻,又看向那被季凉咬得红欲滴血的唇,蓦地别开了眼,抬手捂住鼻翼处轻声咳嗽两声道:“大人无需紧张,我又不会怎样。只是告诉你一声桐花染坊的事情你无需操心,染坊原来的老板早在半年前就卖了,新的老板拿了房契并未过户,假借染坊做事罢了。”
季凉点点头,“那……他们都做什么事了?”
又是那清灵的声音,祝司南不自然的咳了下才说道:“并没危害梧桐县,大人这事就别揽上身了,交予我便好。”
“那吉祥赌坊呢?”
“这事不急,把蔡大能之死掩下便行。”
难得的正经,也不要银子了,季凉只是点着头,按着祝司南吩咐的办,“都依祝师爷的。”
“至于……”祝司南想着还有新的发现,但想想还是算了,潜意识中出于对女子的绅士风度,还是选择不说。
“嗯?”季凉疑惑,还有什么?
带着悦耳的尾音,让人忍不住小心肝儿颤颤。
“没什么。”祝司南说完便负手离开,握住折扇的手紧了几分,突然觉得陆婶的提议倒是不错,虽说是交易有些吃亏,若是加上季凉倒是不吃亏,想着眼便不自觉的弯了。
*
季凉在西城菜市口等陆婶,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旁捏泥人的手艺人,陶泥在他粗糙的手下来回翻转着,很快便成了形,少妇或是孩童都捏的惟妙惟肖,还有一旁各色的颜料,可按着喜欢来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