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荆善己欣喜,眸中闪过光亮。
“先容母后伺候你父皇喝药。”东郭瑶说完便将碗抓在右手之中,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深入了药碗,另一只手这捏住荆竹天的下巴,然后将汤药全数灌入了荆竹天的嘴里。
荆竹天费劲的用舌头往外吐着。
却什么也没吐出。
荆善己撤掉手,嫌恶地在一旁的干净布巾上擦拭着,迈步至东郭瑶身后:“母后,儿臣这便去通知外祖父进宫。”
东郭瑶摇头,“不用,母后早已通知他。”随后转身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我们只需等着便可。”
宫内一片寂静,寂静得有些吓人。
荆善己蹙眉,看着屋外燃着得灯火,“母后,今夜太宁静了。”
“怕什么,城外十万大军,皇城一万精兵,五千禁卫军,就算他荆焕秋和祝司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个花儿来。”东郭瑶说着二人时,咬牙切齿。
修剪得宜地指甲嵌入了掌心中也未曾察觉。
眼神颇为怜悯地看着打了个呵欠地荆善己,无奈地摇头,又看向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荆竹天,满眼坚定。
躺床上的荆竹天,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东郭瑶缓步走至床榻边上,优雅缓慢的将手探至荆竹天的鼻息处,脸上挂着冷笑,“可知你皇祖母为何明知今夜风雨潇潇,却宁愿坐在她的佛堂念经么?”
荆善己蹙眉,自幼时起,太后即皇祖母,便一直住在佛堂中,哪怕父皇每日去请安也便只是闲说几句,便再无他话。
小时候,各位兄弟总会被母妃送至太后身旁去讨喜,总是逼着念佛经,抄佛经,所有人都未曾被宠爱着。
只有他,祝司南,进了宫里,每次抱走太后寝宫里的珍贵瓷器或是黄金做的椅子,太后也是乐呵呵地说,舅奶奶派人给你送过去。
连着与他交好的荆焕秋也能博皇祖母一笑。
这世界,真是颠覆又奇妙。
东郭瑶将手缓缓靠近荆竹天的脖颈处,“你定是听说过你父皇从小便由你姑婆带大,关系极好,所以连带着对祝家也颇为纵容。”
这,荆善己自然是听过的。
只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秘密?
东郭瑶掐住荆竹天脖子的手并未使劲儿,随意的滑过,感触着他喉间呼吸的起伏,听闻这药喝下去能使人正常死亡,不会有任何异常,只是,这过程有些缓慢。
但,她等得及。
“你父皇并不是皇家血脉。”东郭瑶点出荆善己的疑惑,“外人都以为他当真是太上皇的私生子,知晓此事的人除了死了的,便只有三人,现在又多了咱们。”
“这……”荆善己着实被惊住了,“这……。”
东郭瑶点点头,“也不知哪儿冒出的孤儿崽子,竟然坐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不过皇儿莫要担心,这位子坐着坐着就正了。”
“母后怎会知晓这……”这么大的秘密。
“偶然听了酒后言语,才得知的,后派人查证,循着线索果真查出了一些。”
“难怪……”荆善己似被打击了,有些泄气,难怪父皇看着祝司南的眼神并不是自己理解的宠溺,而是带着对祝家老祖宗的敬畏延伸至了他人身上,加上是小辈,便多了包容。